我叹了口气,道:“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偌大的朝歌城,兵士怎么会这么少?守城的官兵莫名阵亡,也应该有其他的士兵递补才对啊。”
阿翔道:“刚才听大哥讲起自己的姓名,您大概是西岐人,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最近新王登基,却突然失踪,朝歌城里大部分士兵都出去寻找大王,因此防备空虚,这也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官兵过来守城的缘故吧。”
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当初我在牧野看到有不少官兵路过,应该就是出去寻找大王了吧?这也够奇怪的,新上任的大王,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此时有个人正好搬运守城器械,路过这里听到我们的谈话,便过来插话道:“听说这位新王从小就喜欢游山玩水,不喜宫廷生活,老王为了管教他费了不少心思,但他还是不想接任大位,一直想将继承人的位置让给他人,然而废嫡立庶有违天理,老王坚决不允,驾崩之后依然让其继位,以我推断,这位新王应是个很有主见的,一气之下避位出走也不奇怪。”
我大笑道:“这个大王可真有意思,连天子的位置都不想要,他是不是疯了?”
那人答道:“不能这么说,君子各得其所,他觉得不适合这个位子,愿意主动放弃,乃是有德之人,我很欣赏他。”
说话这人个子很高,身材雄壮,虽然衣衫褴褛,但双目有神,不似寻常之辈。
我问道:“这位兄弟贵姓高名?”
那人垂首,“小人叫尤浑,是奴隶出身,因为替奴隶主办了几件大事,将我脱了籍,给了个平民身份。”
我点点头,道:“尤兄弟,你对那片迷雾有何看法?”
尤浑道:“自古邪不胜正,纵然妖气漫天,真要大家沉着应对,未必不能抵挡。”
我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任务,你带领十个人占据箭楼高处,见有不妥之处,便放箭过去,不用犹豫。”
尤浑当了二十几年的奴隶,如今得了这么一个大差事,早就激动的不行,说了声诺,就要离开。
我叫他站住,然后给了他一块龟符,道:“你带领那些手下到了箭楼之上,记得将龟符上面的符咒刻到箭支的箭头上,能刻多少就刻多少,去吧。”
尤浑连连点头,然后立即带人直奔箭楼而去。
阿翔等到尤浑走后,才对我诧异道:“大哥,那个人是奴隶出身,您真打算重用他么?”
我能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出鄙夷之色,毕竟在这个时代,奴隶就是最下等的人类,哪怕是尤浑这种摆脱了奴隶身份的人,依然被人看不起。
“奴隶也是人啊,既然他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能重用呢?”我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阿翔还是不能理解,摸摸脑袋,道:“可是,可是,奴隶是猪,是狗,并不是人啊!”
我有些不高兴了,怒道:“你是妈生的,尤浑也是妈生的,你是人,他怎么就不是人了?”
阿翔被我怼的说不话来,但看他的表情,依然是不能理解我的做法。
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跟他解释清楚什么是人人平等,只好硬硬地说道:“现在我是大哥,你听不听我的话?”
阿翔立即点头:“当然,大哥的话我必须听,如果不听,我就不是人。”
我满意地点着头:“这就对了,既然听我的话,那就听我说,从现在起,尤浑就是你的兄弟,你敢对他有任何轻视之心,我就把你的脑袋狞下来当球踢!听清楚了没有?”
阿翔头上冒着汗,吓得连声称是,我看他如此表现,这才放下心,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兄弟,现在是关键时刻,任何头脑里固有的观念该打破就打破,大丈夫相时而动,不要拘泥于死板的规矩,听懂了吗?”
阿翔大概从未听到过如此新颖的理论,被震撼的一愣一愣的,不过他极为尊重我,因此只是不停地点头,看来算是接受了我的理念。
此时迷雾已经非常接近朝歌了,漫天的雾遮盖天空,就连阳光都被挡住了不少,黑云压天,让每个人的心情都暗了下来。
阿翔在我身边心惊胆战地说道:“大哥,您觉得那片妖雾当中究竟有什么怪物呢?”
我摇了摇头,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还问什么呢,到时候就知道了。”
阿翔道:“可是我现在腿一直在抖啊,我是不是太窝囊了?”
我笑了笑,道:“不,你很勇敢,敢在这个时候登上城墙的,没一个是孬种!”我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将声音提到最大声,让其他人也能听见。
众人听到我这么说,顿时士气大振,不少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阿翔叹道:“不管怎样,能跟随大哥见识到这种大场面,我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此时我抬头冲着箭楼方向嚷嚷道:“尤浑,那些箭支上面刻好了符咒没有?”
尤浑大声说道:“禀告大哥,都已经刻好了,这里能找到的箭支,我们都将符咒刻上去了!”
我说了声好,然后运足了灵气,使得那些灵气从手心蔓延了出去,如同道道金线一样流向了箭楼的方向。我是在将这些灵气贯穿到那些刻了符咒的箭支上面,这样的话,那些箭支的威力就大大增加了。
阿翔以及其他人被我的神迹所慑服,看得都是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来。
我笑了笑,道:“你们别傻看着了,快点准备守城的东西,敌人马上就要来了!”
大家齐声喊道:“请大哥放心,一切准备就绪,面对敌人我们一定以死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