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门却突然发出声音,季紫忙绷起脸端起架子,关了游戏作慈禧太后状,准备聆听他为刚刚的恶劣态度忏悔。
可好半天,竟然没有动静?
季紫望了过去,长叹一口气,原来只是覃秘书进来找资料啊
覃姐,你在找啥,这架子上的文件我都整理过,我比较熟悉。季紫瞬间忘了恩怨,跳下椅子过去帮忙。
嗯,我找四年前的经济法案的资料。
为啥突然找这个啊?季紫站在凳子上凭着当日整理的模糊记忆,慢慢浏览着。
那时候季市长还没到这儿来,前任市长的处理有些疑点,牵扯有点大,我拿回去研究研究。覃黎明对她并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季紫很快找到文件夹,递给她,却在要出门的时候又喊住了她:覃姐,你知道我堂叔的身世之谜吗?
覃黎明转过头看向她,一脸疑惑的摇头:不知道,好像没谁知道,他从来不提这个,也没人敢问,简历上写的是父母双亡。你突然问这个gān嘛?
季紫顾左右而言他:我刚刚擅闯会议室,是不是有点鲁莽啊?
岂止是鲁莽啊,简直是目无法纪。你知道刚刚会议室里有哪些人吗?不少是中*央下来检查工作的,怕是被你彪悍的作风都给吓着了。你在这好好待着吧,别乱跑,待会儿你堂叔会回来收拾你的。覃黎明留下危言耸听的话,开门离开。
你见过被警察喊了站住就真的站住的小偷吗?没有吧,没谁会这么傻帽,季紫自然也不会。她现在被覃秘书一指点,才知道刚刚自己有多冲动,有多不注意场合,估计也把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沉稳形象毁于一旦了。认识到错误,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季紫觉得待会儿真的有可能被剥皮抽筋,忙整理好她刚刚玩乱了的办公桌,把自己包包收拾收拾,准备提脚开溜了。
只是刚踏出办公室一步,走廊尽头就传来声音:准备去哪儿?
虽然是问句,可这语气,季紫没骨气的一阵哆嗦,转头赔笑:嘿嘿,我去趟洗手间
季弈城缓慢走近,脸上似笑非笑:哦?如果我没记错,你走的是男洗手间方向,你确定你是去洗手间?
==季紫耷拉着脑袋,认命的由着他拎小jī一样拎回办公室。
其实在赶她出会议室之后他就有点想通了,最近私人电话上多了好几通陌生的电话,他让人查过自然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没想到,找他本人的时候此路不通就改变方针曲线救国了。纵然心里清楚,感动而温暖的qíng绪像是长了藤蔓一样慢慢爬满他整个胸腔,他还是板着脸一本正经开口:知道刚刚是什么场合吗?是你能乱闯的吗?长没长脑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我没想到你在开这么重要的会议,我没想到会有领导来视察工作,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冲动莽撞季紫一边哭着忏悔一边偷睁开眼睛观察他的表qíng。
季弈城觉得好笑又好气,犯了这么大的错她还能委屈得先哭了,打心底里是有多支持自己的行为啊
好了别哭了。季弈城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了擦,这才发现她身上的污渍,先把衣服脱了。
啊?泪眼朦胧中的季紫猛的一抬头,刚刚覃秘书还说要收拾她她还以为是要结结实实挨一顿胖揍呢,难道是要进行chuáng上运动惩罚她?
虽然最后还是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但好歹过程是相当愉悦而享受的啊。季紫想到这里脸上一红,心里一乐,忙不迭的准备脱衣服,却听见他又开口,多大的人了,还能把衣服弄成这样,也不嫌丢人,赶紧换了。
说完扔过自己的一件灰色毛衣,兜头盖下。
光线都被遮住,季紫在黑暗中囧囧有神着,难道只有她那一颗赤红热血的心脏,已经被huáng色颜料染色了吗?!
毛衣太大,穿起来快成了及膝裙了都,季紫见他还在办公,就慢慢凑过去:你在gān嘛?
季弈城不紧不慢的关掉一个窗口,把她拉到腿上坐着:刚刚见了谁了?
你怎么知道?季紫惊诧,这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让我猜猜,方义的母亲费清?在学校旁边的奶茶店里?你还挤了人家满头满脸的奶茶?季弈城慢悠悠的猜着。
他每说一句话季紫的嘴巴就长大了一点,到最后,已经可以直接吞下一颗jī蛋了。
你不会怪我吧季紫低着头问道,其实当时就是气血上头,想到她抛弃才十来岁的季弈城,留他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跟父亲相依为命她心里的就像是燎原之火,瞬间蹭上去了。但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万一她有不得以的苦衷,万一季弈城心里还惦记着这个母亲,那她,岂不是提前就让婆媳关系给崩坏了?
为什么怪你,怪你什么?我有个时时刻刻替自己着想,还能偶尔为我报仇的女人,我怪她gān嘛?季弈城搂着她,好笑的反问。
季紫抱着他一条手臂:我当初一听她表明身份,就气昏了头,然后就手比脑子还快,泼上去了。
以后别这么傻了,你看看你泼奶茶到她脸上,还溅了不少到自己的衣服上,这叫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十分不划算的。再说,为了个不值得的人,还làng费了杯可口的奶茶,多不值当啊。你说是不是?
竟然比她还毒。
季紫并不认为他真的像表面上那么风轻云淡。她小时候跟季禾一块儿,老是被比较着成长,然后相形见绌的被比下去了,很多时候都会受到冷落,心里就格外难受,跑到屋后面的树dòng里躲在偷偷哭。所以自然知道,被忽视的感觉。更何况他还不仅仅是被忽视,而是被抛弃。
你真的心底一点怨恨都没有吗?她来肯定是为了方家的事,你真的会置之不理吗?
季弈城嘴角绽放的一抹笑意让她觉得有些冷:怎么会置之不理,我只会让方家,以更快的速度,土崩瓦解而已。
为什么?方家虽然恶劣,但还没有到跟我们不共戴天的地步啊?季紫不喜欢这时候的他,像一个复仇的恶魔。
没什么,恰好只是看不顺眼而已。他答得风轻云淡,但季紫觉得没那么简单。
两人到的时候,方勇为正被捆绑得不能动弹。季禾见到他的第一刻,本能的往后一缩,躲进习季然怀里。这一无意识的举动,让习季然眼底的戾气变得更浓。
别怕,他现在就是长了翅膀,也逃不出生天的,咱们俩商量商量,怎么惩罚这个差点害你破相的人。习季然轻轻的摩挲着她额迹的伤疤。
方勇为此刻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她,眼里闪过炽烈的光芒,又是让她一阵后怕。
习季然松开了他嘴里的东西:给你个机会,左手还是右手,自己选择。
方勇为的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季禾,脸上完全没有半点对旁骛的在乎:对不起。
季禾鼓起勇气凑近:季然,他挨打了挨了,道歉也道了,我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咱就不要这么残忍血腥了吧?他断手断脚对我们没半点好处,但他的才华,却是不容置疑的。堂堂Q大医学院博士,客座教授,如果引入正途,那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狗改不了□,他们方家哪有一个好东西!习季然不以为然。
但他好歹跟方见义有一半的血缘相似啊,所以骨子里不算是无药可救的,习家的药业集团不是号称吸纳人才吗,你何不留为己用?
习季然蹲□,观察了半晌:我媳妇儿亲自为你求qíng,你应该觉得荣幸。
方勇为完全不为所动,似乎没听见他说的话:我是对季禾道歉,上回伤了她并非我本意。但女人,长得太好看又爱到处招摇惹事,迟早会真出事的。
真是冥顽不灵。
习季然气愤不已,心说不是全世界都跟你一样禽shòu,一脚踩在他的脸色,大力碾压下去:我媳妇儿我自己会保护,轮不到你来cao心。
季禾见惯了这样的习季然,但心底有些不忍,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她总觉得方勇为没那么坏。
季然,你别太狠了,别伤着脸,我们栏目组下期做节目还想请Q大副教授给全国消费者普及普及真假药物的知识呢。季禾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一个新的企划稿。
习季然对她这份敬业的jīng神十分无语:可我辛辛苦苦抓着他是为了给你解恨的,不能这么轻易就放了他。
好吧。季禾确实心里有愤,但不是对他,上前意思意思xing踹了两脚,耸肩,这回好了吧?
习季然满脸便秘之后的yīn郁,吩咐了旁边的人,扭头就走。
季禾追上去才发现他又无缘无故生气了,扯了扯他的衣角:怎么了?
习季然甩袖:哼,是不是见人长了一副好皮相你就不忍心下手了?!为了逮着他我多少兄弟受伤了你知道吗?现在倒好,你不但不承qíng,还让我放了他!
我不是因为他长得怎么样才求qíng的,事实上受到伤害的是我,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甚至有些后怕,可是你在身边,我就不怕了。方勇为虽然人有些混蛋,但他的资料我看过,发明专利还在国际上获过奖,而且他的学生都对这个老师赞誉有加,说明他不全是混蛋的一面。就好比方见义,你好哥们,在人前可不是正人君子,可是背地里却也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哥,你敢说他从来没做过违法的事?
习季然被她据理力争bī得无言以对:你对他倒是挺了解的。
你这是吃醋了吗?季禾突然有点想通了,歪着头问。
他瞬间气急败坏:才没有,我犯得着跟这么一人渣吃醋吗?!
季禾看着炸毛的人,突然印上了一个吻:你放心,有你这样的极品人渣在身边,我不会再对任何人渣感兴趣的。我并不是轻易原谅他,只是有时候报仇,不一定非要用bào力的手段,让他也尝尝失去的痛苦,那才叫真正的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