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如电光火石一般的快,眼前就剩下嘉嫔那张变形的脸,她呵呵冷笑,拿着匕首在她脸前晃了两晃,“看你这次往哪里跑,他们一个个的蠢货都怜香惜玉不动你,我可不一样。”
许采儿有点绝望,可是她又不甘心,用脚踢倒了面前的椅子,往后退了一步,“嘉嫔,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你知道他们把我抓来是为什么吗?是因为想把我当人质,一个活的人质跟一个死人,你知道有什么区别,你想为我陪葬?你仔细想想。”
嘉嫔的手在颤抖,愣了片刻,许采儿知道她有点动摇了。
“其实你跟我之间到底有什么直接的冤仇?没有,你不过是上官一族的一颗棋子,你为此丢掉性命值得吗?”
嘉嫔被说中了痛处,更加怒不可竭,红丝爬上了眼尾,愤恨加上绝望,“你住口,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做什么事情用不着你来置喙,我的生死由不得你,你的生死却在我的手上。”
她如被邪神附体,手执匕首,孤注一掷猛然向前一刺。
许采儿被侍卫绑的死死的,一点也动不了,再多的话语也劝不了一个疯子,她只好听天由命。
只听到一声兵器刺入身体的声音,紧接着一阵血腥味溢了出来。
难道自己死了?
可是没有痛感啊,她睁开了眼睛,只见嘉嫔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她,死不冥目。
她胸前露出半截带血的剑尖,有人杀了嘉嫔。
再然后,她被扭住的双手一松,身后的侍卫也倒地而亡。
“采儿姑娘,你没事吧。”
贺兰图出现在她面前,她有点恍然如梦,“贺兰将军,你怎么会出现?”她感觉自己七魂飞走了六个,忽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可能是怀孕对身体有影响,她比之前娇弱了许多。
等她再醒来时,就看到欧阳宸在身边,她躺在一张床上,眼前是淡紫的承尘,又打量了四周,是一个更豪华的营帐。
她想起了晕倒之前的事情,贺兰图在此,那就是说欧阳宸跟东楚合作,共同逼宫,不知道给东楚割了多么大的一块蛋糕。
“采儿,你醒了?是不是饿了?”
欧阳宸把桌子上的一碗粥端了起来,“你喝点吧,听大夫说你有了身孕,所以身体虚弱,喝粥对身体好,你……”
许采儿冷眼看着他,一个装疯卖傻心怀叵测的太子,“欧阳宸,你倒是演的一手好戏,许采儿佩服的五体投地。”
“还有,你的粥我不敢喝,我怕毒死我。”
欧阳宸本来是一脸疼惜,听到这里脸色一顿,手里的粥险些洒出来。
“采儿,我在你心里,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人?难道你都忘了,我是怎样帮你在康王府脱险的?还有原来你也曾经答应我要跟成亲的。”
许采儿回想起那些往事就恨不能掐死了那段记忆,“那你自以为自己是哪样的人?正人君子光明正大胸怀坦荡?”
欧阳宸不吭声了,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我已经得到消息,阳子归他没死,我已经放出消息,你在这里,他定然会出现。”
许采儿没有感到一点惊讶,你们这些人的智商敢不敢再高一点,为什么都不能玩点新花样?
她冷笑一声,不置一词。
“你可千万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当时跟我成了亲,唉,算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为了阳子归,只好委屈你了。”
半个时辰后,许采儿被吊在了一座高台上,在她的身旁燃了无数的火把,一望无际的士兵全都各就各位,那些火光都能传出上千里远,如果阳子归真的活着,他怎么可能还按得住性子。
她心里非常的矛盾,既希望看到他出现,又祈祷他不要出现,她的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像飘浮在空中,只有手腕上被绑的地方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这痛感时间长了也成麻木了,她觉得生命力这种东西正在一点点消失。
欧阳宸立于两军阵前,尽量不去看许采儿,他怕再多看一眼,便要扳倒心里那个恶魔,要放了许采儿。
脸色阴沉,只希望快点结束这场战争。
让人传话到城楼上,“再不出城投降,许采儿就要一命归西了。”紧接着一阵号角吹响,这是要攻城的前奏,破釜沉舟。
时间一分分过去,只见城门缓缓开启,里面出来一人,盔甲在身右手持枪左侧佩剑,纵马而出,黄沙漫卷,说不出的让人心头一热。
欧阳宸看到是他,青筋跳起,眼眸眯了起来,齐云修,本来也是自己母族,却不肯跟自己合作,偏要守住那虚无飘渺的忠义仁德,简直朽木不可雕也。
“欧阳宸,你非要一意孤行,难道不顾姑母的死活,要让她百年之后背负一个千秋骂名?”
“齐云修你少废话,让欧阳逸那个小崽子出来,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本宫也走不到这一步,乱臣贼子是他,也就你被蒙蔽了双眼,还以为他是清纯无辜的小白兔,你可知道当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他本想提起慕香雪被害一事,却因现在他与东楚联盟,不便再提起,因此住了口,眼神往高台上瞟了一眼,“齐云修,就你对许采儿那点心思,还以为本宫是傻子,想必你也不愿让她就这样被吊死吧,你也不过是给人做嫁衣……”
“你住口,先看看这是哪个吧?”
齐云修打断他的话,长剑一挥,后面将士带上来一人,这人被绑的死死的,发丝凌乱,处于半昏死状态。
“秦将军?”欧阳宸脸色突变,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来这样一招,这位秦将军是他左右手,跟随他多年,若是弃他不顾必然会军心大乱,当今正是关健时刻,不能失了军心。
他恨不得将后槽牙咬碎,眼神阴鸷,“齐云修,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