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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流言!”
    顾昀打断了顾暟的话,声调微微往上。
    “阿娘说过,她归她,咱们归咱们,不管她跟大哥怎么样,咱们跟大哥都是嫡亲兄弟。”
    顾暟看了眼顾昀,没接话。
    ……………………
    顾晞径直进了书房院子。
    文诚迎在台阶下,转身和顾晞一起往里走。
    顾晞放慢脚步,和文诚并肩进了院门。
    “使团大后天下午到京城,潘定邦打发了个小厮过来,说是他得先过来找你,和你一起觐见缴旨,说他是副使,你是正使,没你不行。还说,他有话跟你说。”
    文诚边走边说,顾晞哼了一声。
    文诚接着笑道:“我照咱们议定的,说您已经递折子弹劾他了。”
    “嗯,李姑娘进城了?”
    “是,投宿在紧挨着陈州门的王员外邸店。一间专供贩夫走卒歇脚暂住的小店,是家老字号。进了店到刚刚,就金毛出去过一趟,从隔壁小饭铺要了不少饭菜,又买了两只老母鸡。”
    文诚答的极其详细。
    他对那位李姑娘,以及她那三个手下,十分的好奇。
    “嗯,别盯太紧,那位姑娘机敏得很。”
    “是。”
    ……………………
    早朝后,华景殿偏殿内,副使潘定邦跪在中间。
    潘副相看着小儿子潘定邦那浑身的委屈,又是郁闷又是生气。
    这一趟出使南梁,一来贺南梁皇上六十寿,二是和南梁约为兄弟之邦,永不再动刀兵,原本是一趟花团锦簇的差使。
    他替这个没出息的小儿子求了副使,原本想着,这么一趟出使,正使又是顾世子,这是稳稳当当拿到手的一份功劳,谁知道竟然出了顾世子几乎命丧南梁这件大事。
    顾世子遇刺这事儿,水深且黑,原本是一件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的事儿,可这会儿,除非他狠心把这个混账蠢小子折进去,否则,只怕他是避不开了。
    “说说,晞哥儿没回去,你怎么就离开江都城回来了?”皇上缓声问潘定邦。
    “有个小厮,拿了世子的印信,说是世子的话,让我带着使团启程,他在江宁城等我,我就启程了。”潘定邦直身答话。
    “小厮呢?”皇上接着问道。
    “还没到江宁城就跑了。跳到江里,一眨眼就看不见了。”潘定邦苦着脸答道。
    “那印信呢?”皇上皱起了眉。
    “那个小厮拿走了。那小厮给我看印信的时候,我是想拿过来的,可那小厮说,他们世子的规矩重,他们世子的印信,不能交到外人手里,我一想也是,就没强要,谁知道……”
    潘定邦说着,看向顾晞,“世子,我真没害你,我哪敢!”
    顾晞抬眼往上看,没理他。
    “潘副使所言,过于儿戏了。”坐在轮椅上的顾谨,看着皇上道。
    皇上沉着脸嗯了一声。
    潘定邦脸都白了,“我说的都是真的,真是这样!我怎么可能害世子?我害了世子,我有什么好处?我……”
    “闭嘴!”潘副相实在忍不住,瞪着潘定邦,压着声音训斥道。
    潘定邦缩起脖子,不敢出声了。
    “皇上,世子在江都城遇刺这件事,骇人听闻,臣以为,南梁嫌疑最大。”潘副相转向皇上,欠身道。
    “嗯。”
    皇上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极是烦躁。
    “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只是事涉两国,不宜声张。
    南梁谍报那边,由你主理,务必彻查清楚,要记着,以国事为重,不可任性。”
    皇上看向顾晞吩咐道。
    顾晞欠身应是。
    “北洞县这边,你看呢?”皇上看向顾谨问道。
    “查北洞县劫杀,离不开江都城遇刺的事,这件事也不宜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臣以为,不如让潘相统总。”顾谨看着皇上,恭敬答道。
    潘副相听到北洞县劫杀这几个字,脸都青了。
    北洞县还有场劫杀?
    劫杀!
    再听到让他统总,恍过神,刚要找借口推出去,皇上已经点了头,“嗯,潘相一向稳妥,就由潘相统总吧。”
    接着转向顾晞吩咐道:“你跟潘相说说经过,把你找到的那些东西,也交给潘相吧。”
    “是。”顾晞欠身答应,斜了眼潘定邦,“臣在江都城被人设套陷害,这事和潘副使必定脱不开干系,臣以为,应将潘副使收监待审。”
    潘定邦脸都白了,看着他爹,急的差点叫出来。
    皇上看着急白了脸的潘定邦,沉默片刻,点了头。
    潘定邦萎顿在地,撇着嘴,想哭却不敢哭出来。
    真不是他!
    他哪敢害这位满京城没人敢惹的世子爷!他巴结他还来不及呢!
    第7章 有车有房
    李桑柔在邸店的小院里足不出户,歇到第三天,大常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用脱的力气也歇回来了。
    第四天开始,留大常继续歇着,李桑柔带着金毛和黑马,出了王员外老店,满城闲逛。
    建乐城比江都城大的太多了,
    这一整天,三个人逛了七八条街,逛进了东城瓦子,黑马和金毛连听了两出戏,李桑柔坐在茶坊里听了一下午的闲话,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第二天,三个人接着往外逛。
    一连逛了十来天,李桑柔带着黑马、金毛,将建乐城大街小巷逛了个遍。
    “老大您看好了?咱们做哪行?这建乐城夜香行分了六家,家家还都那么阔气,老大,咱们要是都收到咱们手里……”
    “老大还没说话呢,你瞧你废话多的!”
    黑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毛照头一巴掌打断了。
    “先买座宅子,住店太贵了。”
    李桑柔接过大常递过来的牛皮袋子,捻出两张银票子,递给黑马。
    “就是上个月差点灭了门的那家宅子?”黑马捏着两张银票子,一脸兴奋。
    他兴奋,不是因为买宅子这事儿,而是因为那座宅子要卖了,这个信儿,是他告诉他家老大的!
    昨天他们路过老君观时,正好一群道士打扮好了出来,是他上去多问了两句,不但问到他们是去那座宅子做法事,还知道了请老君观做法事的,是隔了一条街的牙行。
    老大果然看中了那座宅子!
    “嗯。你跟金毛去买宅子,我跟大常去城外码头瞧瞧。”
    李桑柔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将牛皮袋子交给大常收好,四个人一起出门,出了巷子口,各奔东西。
    李桑柔带着大常,过了桥,搭上艘航船,大常坐在船头,李桑柔坐在棚下,看着航船时不时停下上人下人、装货卸货。
    出了南水门,航船扯起帆,顺风顺水,很快就到了建乐城南边最大的码头:通远码头。
    两人下了船,直奔几十级台阶之上的那条牙行街。
    李桑柔脚步迅捷,大常一步两个台阶,慢悠悠跟在李桑柔身后,上到牙行街入口,大常往后看了眼,李桑柔没回头,却仿佛看到了大常回头看的那一眼。
    “不用理会,让他们跟着。”
    大常嗯了一声,跟上李桑柔,走到街中间,进了一间牙行。
    “这位兄弟真是好身膀!”坐在门槛上,端着壶喝茶的一个船老大看着大常,忍不住惊叹了句。
    “过奖。何老大在不在?”李桑柔应了句,顺口问道。
    “早上刚到,老何!有人找!”一路小跑迎出来的牙人答了句,扬声叫道。
    “来了来了!”
    院子里应了一声,片刻,一个敦实的中年人,连走带跑的进来,看到李桑柔和大常,哎了一声,笑起来。
    “刚卸下货,正说要进城,您就到了。这里……”
    “就在这里说话。”李桑柔打断何老大的话,示意旁边一张空桌子。
    “行。”何老大让过李桑柔,跟过去,和大常一左一右坐到李桑柔两边。
    “六条船都到了,我是最后一条。
    照老大的吩咐,都跟平时一样,找了合适的货,连我这条船在内,从上货那会儿到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这会儿,船都在这码头上,都没接货,等老大吩咐。”
    “一,跟大家伙儿说,我打算搬到这里来了,愿意跟过来的,一人五两银子安家费,自己想办法接家人,或是不接,随各人意。不愿意跟过来的,一人二十两,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回江都城。”
    “是。”
    “二,不接到南梁境内的货。”
    “是,到江宁城的呢?”何老大问了句。
    “可以。别的规矩都跟从前一样。”
    李桑柔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来往外走。
    何老大送到牙行门口,看着李桑柔走远了,转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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