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钦在阮宁面前放下了一份牛皮纸包裹的文件。
阮宁手里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吞吐的薄雾虚幻了她的面容,也掩去了她眼中的神情。
她轻笑了一声,浓艳的红唇扬起一抹讥嘲的弧度:
“你准备给我多少?”
她年轻时喝多了酒,抽多了烟,嗓子比不上普通女孩的甜美清脆,反而有种慵懒的低哑。
吴东钦低着头,窗外晃动的光线在他冷峻的侧脸投下阴影。
这些年,他成熟了许多,岁月没有在他身上刻画下多少痕迹,而是为他增添了如酒般甘醇儒雅的魅力。
阮宁看着这个自己曾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一时之间,竟然说不上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可笑多一些。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阮宁,”
吴东钦用力按了按高挺的鼻梁,那是他不耐烦的表现,
“这些都是你的,我一分没动,其他的,你也别惦念太多。”
阮宁直起身,在吴东钦最珍视的水晶杯里摁灭了烟头,鲜红的指甲衬着苍白的皮肤,如同电影里吸食人精血的女妖。
吴东钦厌恶的皱起眉,不敢相信曾经那个单纯美好的姑娘,会变得如此世俗不堪。
她越来越美,却越来越像一件被精心包装后的工艺品,充斥着金钱与贪欲的糜烂味道。
阮宁没有错过他的小表情。
她笑了。
“我的?你的?”
她撕开牛皮纸袋,从里面拿出那薄薄的一份文件,只花了几分钟,就看清那些少的可怜的补偿,
“你可真大方啊,我的好老公。”
阮宁拖长了尾调,那两个海誓山盟换来的称呼,如今显得那样不堪。
“我陪你拼了十二年,那年我二十岁,现在我叁十二了,”
她尖长的指甲在一行行条款上划过,发出摩擦黑板那样刺耳的声音,
“你就给了我这些东西?”
吴东钦的耳朵微微动着,他最受不了这样的动静,阮宁很清楚,但她还是刻意这么做了。
他的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这些东西?!你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吗?市区两套房和折现的股份,足够你阮宁不愁吃不愁穿的过下半辈子的!!”
他发怒了,大睁着眼睛,青筋凸显,暴跳如雷。
阮宁把文件径直甩在他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仿佛是狠狠的打了他一记耳光:
“不愁吃穿?”
她目眦欲裂的望着他,精致的妆容之下,是她那双曾经妩媚多情的,现在布满血丝的桃花眼,
“我为你和父母翻脸,为你放弃学业,跟着你住过叁平米的破烂单间,过着喝白水填胃的日子,陪你应酬陪你喝酒,陪你腆着脸和狗一样的去奉承别人!”
“十二年,吴东钦,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他妈比畜牲还不如!!!”
散落的文件如雪花般飘散了一地,吴东钦走出房门,隔着一面墙,只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拖着疲惫的步伐下楼,上了街边那辆漆黑的,流线型的车。
“她不同意。”
吴东钦颓然的对着车前座的男人如是道。
某亘:我来了来了~欸嘿,夜晚专属,保证刺激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