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一路都是巧妙的绕开了其他土匪的视线,走到了山脉更深处。
于小溪似懂非懂,但也知道,这时候她最应该做的,就是不说话,不给黎东拖后腿。
在二人身形都被浓密的树木挡住后,传来了厮杀之声。
“都给我围住了,一个也不许放跑了!”
此外,还有给县令报仇之类的话。
她满肚子的疑问,但此刻不敢发出声音,直等到黑风寨的嘈杂都被远远抛在身后,再也听不到,这才鼓起勇气问。
本来也没抱着,黎东会回答的希望。可没想到黎东真的告诉她了。
“为了报仇,我跟二弟想了个主意。”
土匪们有一部分不愿意再去县城,再招兵买马可不容易,但黎东认为,夜长梦多,这么干等下去容易出别的岔子。
万一中途有官兵真的摸上来剿匪,那逃命姑且是能办到,再想报仇就难如登天了。
所以,宇文启摸进城里当了内奸。
而黎东这段时间,则在暗中,又笼络了一帮人,又时常去跟宇文启接头,这才总是不在寨子里。
而今日,黎东带人下山,也不是为了在山下劫商队,是为了再冲一次县城的银库——得到宇文启的消息,今儿那狗官会亲自过去清点账目。
然后这一次,终于成功了。
黎东说到这儿,停下了脚步。
这正好是一颗生的十分有特点的古树下,这树两个人都合抱不过来,至少得几百岁了。
“本来就打算,报仇之后不继续做这劳什子土匪了,山上黑风寨一把火烧个干净,也省着有人追查到我俩的身份。”
然后就是要在这儿等宇文启从县城逃出来汇合了。
倒是还念着于小溪,不舍得将她留给土匪,官兵,或者直接让她死在火海里。
只是左等右等,宇文启还没回来。
于小溪看着黎东脸色越来越差,心说该不会是县城里严加防范,他逃不脱了吧?
但这种不吉利的话,她也不敢说出口。
直等到天都快亮了,黎东自怀中摸出一个小包袱,丢给于小溪:“自己逃命去吧,走的远远的,再把自己扮丑些,省着被人惦记上。”
于小溪自那包袱一角,看出里头都是银票。
“那你呢,是要去救二当家么?”她问。
黎东笑了笑:“是,怎么,你觉着我不该救?”
于小溪连忙摇头。
“不……我是说,我不走,这些银票你留给我,救完人你们怎么办,反正,我就在这儿等你们……”
黎东皱眉,似乎想说什么,突然听到草丛里传来一阵响动。
宇文启一瘸一拐的从草丛里出来。
“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挺重义气。”
然后不等于小溪说什么,黎东又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扛在了肩头。
路上,于小溪才知道,宇文启是从围墙边的狗洞里钻出来的,结果身后有猎犬也追了出来,把他的腿给咬断了,所以才比约定的时间来的晚了很多。
于小溪被扛在肩头,晕晕乎乎的想,他们不当土匪了,自己自然也不是压寨夫人了。今后呢?就这么过日子?
她刚才似乎错失了一个逃走的机会。
但她又不是很想逃,如今再让她回村里,天天担惊受怕,怕被连累又怕露财,又没人给撑腰,那似乎还不如跟着他们呢。
几个月之后,靠近北疆的边陲小城,突然多了一户奇怪的人家。
当家的大哥脸上有骇人的伤疤,他弟弟人倒是一表人才,只可惜是个跛脚。
只不过他们出手很阔绰,有人传说,可能是从前当武官的,上了战场才留下这么些伤。
因为富裕,所以也有人家想要给他们说亲。只不过这兄弟两个都拒绝了,只说家里有媳妇了。
只不过这媳妇,没人见过,问起来就说是身子弱,不方便出门。
这话后来传到于小溪耳朵里,可把她气的牙痒痒。
身子骨再硬朗,也经不起他们那样折腾呀!每次都一整夜一整夜的……结果她总是从凌晨睡到下午,可不就没法出门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跟他们一起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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