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小楼的大门被鬼差强行打开。
画皮鬼被拉起来拖拽到一殿阎主面前,跪在地上,她抬头看到程赐守也坐在上面。
那个神仙他终于来冥府了,可惜不是为了她。
阎主问:“画皮鬼,冥君怜你一身血肉被忘川吞噬,给了你地方住下来,还教了你画皮之术,你为何还要去凡间残害无辜百姓!”
“因为你,陈思念父母精心照顾了十几年的女儿死于非命,陈父陈母伤心欲绝操持完女儿的丧事也跟着一起去了,这是叁条人命!白莲香大婚之日被你剥皮,这就是四条人命!”
“画皮鬼,你可认罪!”
画皮鬼磕了一个头:“阎主,我认罪。请阎主转告冥君,是我没珍惜,只顾追求自己的执念,辜负了冥君的一腔好心,画皮鬼知错。”
可惜我一直到现在才发现,在冥界的时候才是我一生最开心,最无拘无束的时光。太晚了,可惜发现的太晚了……
阎主下了判令,将画皮鬼打入第九层地狱,受叁百二十年苦刑。
在外人听来,这可能就是罚的叁百二十年,可只有冥府的人才最清楚,一个鬼怎么可能在第九层地狱撑得过叁百二十年,不过是将魂飞魄散换了一种说法罢了。
画皮鬼被鬼差扣上锁链,拉起来带走。
她听到那个一直没有出声的男人问阎主:“为何不将她扔进地狱火海,烧的魂飞烟灭?怕是以后她出来还会害人……”
画皮鬼静静听着,忽然发现自己不会再对他的话产生波动了。她记忆里的男人渐渐变得模糊,消失不见。
“李哥,能去帮我跟孟婆要碗汤吗?”她跟身旁一个鬼差说。
“要汤干什么,你喝了也没用啊,汤直接顺着骨头架子就流了,不过你这张皮真的挺好看的。诶,你说说你啊,非要去凡间弄人的皮干嘛?你看看你现在……”
画皮鬼打断他:“李哥,帮我要一碗吧,我就是想喝,想尝一尝能让人忘记所有的汤是什么味道。”
……
风雨神不满一殿阎主的审判,阎主与他说了刚刚刑罚的真正意思。
风雨神这才满意,又问了莲香转世的情况。
阎主望着他忽然说了句:“仙君,你有没有想过你认错过人?”
风雨神愕然:“什么?”
阎主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是冥界的鬼都知道的一桩事,仙君要是好奇的话可以去外面随便找个鬼问问。我还要处理事情,就不送仙君了。”
风雨神一脸疑惑的走出殿门,冥界的鬼都知道的一桩事?关他什么事吗?
路边有一个鬼正把自己胳膊卸了,然后又装回去玩。
风雨神看他玩过胳膊又玩头,皱眉上前:“你们阎主说冥界的鬼都知道的一桩事是什么,你知道吗?”
那个鬼正了正自己的脑袋:“哦,你说的是画皮鬼的事吧,这个当然知道啊。画皮鬼生前叫香儿,听说还是一个秀才的女儿呢,长得可漂亮了,她和一个神仙相恋,然后她死了,掉到了忘川里,成了画皮鬼。她还在苦苦等待那个仙君会来找她,等啊等,有几百年了吧,诶,阎主让你问这个干嘛,难道她真的等到了?!不可能吧,仙君怎么看得上一个画皮鬼啊,我跟你说啊,她那一身皮子全是画的,其实全是骷髅架子,噫,因为掉到了忘川连投胎都投不了。”
“你说……她叫什么?”
“诶呀,你这人是不是耳背啊,香儿,她叫香儿,好像姓李吧,她爹是个秀才,听清楚了吗?!”
这人不说话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鬼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珠,走了:“真是的,这才年纪多大就耳背啊,估计脑子也有点毛病。”
……
玄天派离皇城有点远,神君将奉府托付给了陈牙子,里头几个匠人还在打箱子,打好了要人去验收。陈牙子一口答应。
小狐狸开的青梅斋挺受人喜欢的,他这几日一直都在忙着提前把货送了,然后在店门口立了个歇业的牌子。
背上他的小包袱,内心充满了力量,他要去为姐姐报仇!
“小东家,你这是要出远门吗?”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常泽回头一看,只见路边上停了一辆马车,一个丫鬟站在马车旁边,马车里的小姐掀开轿帘说话。
“是,是啊……小姐是想来买零嘴吗,我早上已经送了两斤到你们府邸了,小姐怎么还,还来……”
“怎么,我就不能来送送你,你就这么见不得我?”
“啊,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常泽急得满脸通红。
小姐捂嘴笑道:“祝小东家此行一路顺风,琳儿,将我打包好的东西给他。”
那小丫鬟上前,将手里一直拎着的一个蓝色包袱直接塞到了常泽怀里。
“小姐的一片心意,你可别不识好歹说不要。”
常泽尴尬的把还没来得及出声的嘴闭上了。
那小姐走后没多久,持年他们就驾着马车过来接他了。
“你这只小狐狸,不是说好去找我们的吗,我和神君等了你半天,原来你在家门口发呆呢!喂喂,常泽?”
“诶!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怎么过来了?”那小狐狸才醒过神,满脸红晕无处藏。
得,刚才的话白说了,人根本听不见。
持年和神君对视一眼,眼里流露出都懂的眼神。
“诶呀,没怎么,你快点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