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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时秋抽完,拿到剧本走到角落坐下,专心看起来。
    傅柏青也收起刚才玩闹的态度,认真起来,不再说话。
    五人各自占据一角,房间里寂静无声。
    试镜片段是截取两段戏,剧本的字数不多,就几百字,晏时秋很快看完了。他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他抽到的两场戏,刚好是对比,能够突出人设。
    一场是杀人,一场是放人。
    尽管剧本是片段式的,没有前后文,剧情不够完整,并没有办法推测出人物的完整人设,然而晏时秋却有些猜到了,他有了一个想法。
    十分钟很快到了,工作人员再次走进来,带他们去到隔壁的试镜室。
    晏时秋最后一个进门,他顺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坐着五个人,晏时秋查过资料,一眼就认出坐在中间有些微胖的中年男性就是陈杭昇,他左手边的女性,是跟他合作过好几次的金牌编剧许翎,然后是制片人,右手边则依次女一号何茜、男一号谢昭黎。
    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后,就开始试镜,何茜和谢昭黎会帮忙搭戏、助演。
    晏时秋排在最后,他退到角落,专心观察其他人的试戏,由他们演出的内容,更近一步完成人设。
    终于,傅柏青演完,轮到他。
    跟他擦肩而过时,傅柏青朝他笑了下,加油。
    他回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嗯。
    跟他搭戏的是何茜,她很漂亮,美得有灵气,她笑着说:别紧张。
    谢谢。
    准备好了吗?陈杭昇问。
    晏时秋颔首,可以了。
    A
    陈杭昇的话音落下,晏时秋已经入戏,成了剧中的二皇子楚玥轩。
    双手背在身后,他微微仰起脸,面无表情凝视月色,眼神里却透着些许茫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他眨了下眼睛,一分愧疚一闪而过,随后换成果决和无悔。
    主人。
    嗯。他转过身,迈过门槛,进到屋里。里面,太子倒在血泊里,已经奄奄一息。
    你太子的声音很小,几乎是气声。
    没说完,便断了气。
    皇兄,他蹲下来,伸手覆上太子并不瞑目的眼,日后到了地下,我定会向你请罪。
    松开手,他站起来,又走向一旁被点了哑穴的女孩。
    见她衣不遮体,神色恐惧,身体颤抖得厉害,他没说话,脱下披风,轻轻给她披上,而后对旁边下属说:送她出宫,切不可伤她性命
    可是
    按我说得做。
    最后一句台词念完,晏时秋向帮他搭戏的何茜道了谢,而后站好,平静地望向陈杭昇。
    过了一秒,陈杭昇带头鼓起掌,许翎、谢昭黎、制作人紧随其后,三人脸上泛着惊艳和喜色。
    演得不错。
    陈杭昇从他们进门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他又说: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您问。
    陈杭昇指了指还披着他外套的何茜,你是怎么想到披衣服这个动作的?
    我认为,楚玥轩心怀天下,有一颗圣母心,这里并非贬义。他会杀太子,是因为太子德不配位,为了一己私欲,陷害忠良,屠人满门。
    太子马上要对忠良再下手,对方是镇守边关的将领,如今外敌蠢蠢欲动,他不得已才出手。
    因为他本性是善良的,所以他没有杀死女孩,我觉得披衣服这个动作,能够突出他的人设。
    陈杭昇又笑了,你讲的这些,你拿到的剧本里,可没有体现,你是怎么推出楚玥轩心怀天下的?
    晏时秋不紧不慢,缓缓说:我将您拍的电视剧都大致看了一遍,您可能自己都没发现,您很喜欢设置一位善良又心怀天下的角色。
    然后,刚才我看完前面几位的试镜内容,便确定楚玥轩应该就是这部戏里,您偏爱的人物设定。
    至于我上面那些言论,是从刚才他们演的剧情推断出来的,您是自己告诉我的。
    陈杭昇颔首,夸赞说:你很聪明,应变力和观察力也很好,我很喜欢你的小设计。
    谢谢。
    陈杭昇转过头,跟许翎低声交谈了几句,重新看向他时,说:你再试一场戏。
    晏时秋压下心里的激动,点了点头,好。
    从试镜室出来,傅柏青立刻自来熟地勾着晏时秋的脖颈,不错嘛,不苟富贵,勿相忘啊。
    又立刻说:好了,我们找地方玩游戏去,你答应了带我飞!
    晏时秋:
    拍开他手臂,重新整理了下衣服,他转头:你那么爱玩它?
    那倒不是,傅柏青很坦诚,就是不愿意输。
    也对,我也不喜欢输。
    对吧。
    傅柏青又变成狗狗眼,所以,你快带我飞,我要求不高,带到钻石就好,这样我就是最厉害的了!
    晏时秋佯装皱眉,难度有点太大了。
    你不要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拐弯抹角骂我笨。
    没有拐弯抹角。
    傅柏青:
    看我天马流星手!
    猝不及防被戳到腰上的痒痒肉,晏时秋惊得跳起来,傅柏青见他害怕,戳得更加起劲,追着挠他痒痒。
    傅柏青仗着比晏时秋高一点,力气也比他大,抓住他阻止的手臂,然后狂戳他痒痒肉。
    晏时秋差点笑岔了气。
    两人在电梯外面打闹,忽然电梯在这个楼层停下来,门缓缓打开,季昀年走了出来。
    下一秒,他跟晏时秋面对面。
    季昀年:
    晏时秋:
    立刻马上给他一搜火箭,他要上去跟太阳肩并肩!
    察觉到了气氛的凝固,傅柏青默默收回手,站到旁边,睁大双眼,好奇地看看晏时秋,又看看季昀年,一脸八卦。
    季昀年先反应过来,他看了晏时秋一眼,你们继续。
    晏时秋:
    这人绝对误会了!
    刚想解释一下,转念一想,他也没必要跟季昀年解释,误会就误会了,他跟季昀年又没关系。
    走了。他对傅柏青说。
    傅柏青愣了一秒,才跟他走进电梯里。
    电梯门合上,一瞬间的失重过后,傅柏青低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
    嗯?晏时秋摆摆手,没事。
    我请你吃蛋糕吧。他说。
    蛋糕啊。
    刚好他之前想吃没吃到。
    行啊,晏时秋问,你有推荐的店吗?
    当然有,很多家!提到甜食,傅柏青一改刚才的低迷情绪,满血复活,他眼睛亮亮的,滔滔不绝讲起来。
    另一边。
    被请到陈杭昇办公室,陈杭昇的助理一走,季昀年忽然开口:宋奇,刚才跟晏时秋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好像是S市傅家的小少爷?
    他不太确定,拿出手机迅速查了下,肯定说:就是他。
    S市傅家。
    呵,晏时秋根本没变。
    莫名的,季昀年有些失望。
    第8章
    来到甜品店,两人点了蛋糕和红茶,就在角落位置坐下。
    傅柏青迫不及待拿出手机,来玩吧!
    你可真是晏时秋无话可说,微信还是QQ?
    见他拿出手机,傅柏青立刻欢喜说:微信。
    想到傅柏青落地成盒的次数,晏时秋又提醒一次,记得躲避,捡东西别急。
    傅柏青嗯嗯点头,然后游戏开局十秒钟,他又啪叽,挂了。
    晏时秋:
    傅柏青茫然眨眨眼,咦?
    晏时秋只好自杀,陪傅柏青重头再来。
    第五次开局还没一分钟就啪叽,晏时秋看向傅柏青的眼神多了怜爱,不然,你的号我帮你玩?
    不要,傅柏青撸起袖子,再来!
    晏时秋认为自己有必要冷静一下,等我缓缓,做个心理准备。
    哦。
    蛋糕和红茶已经送上来,晏时秋吃一口蛋糕,口腔立刻被甜味和柔软包裹,搭配上略微苦涩的红茶,去掉过度的甜腻,他满足的眼睛眯了起来。
    傅柏青咬着马卡龙,腮帮子鼓鼓的,味道不错吧?
    嗯,好吃的。
    这家的抹茶千层也好吃,你可以再点一份试试。
    不了,吃太多会腻。
    傅柏青点头,也是,那你待会儿打包一份回家,明天再吃。
    对了,你跟季昀年什么关系啊?他声音压低了些,又问,好奇和八卦写在脸上。
    晏时秋托着腮,瞥他,你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活到一百岁吗?
    傅柏青:
    傅柏青拿起手机,休息够了,再来吧!
    两人窝在甜品店里玩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在开局一分钟就啪叽了无数次后,终于把傅柏青带到能够坚持存活五分钟,晏时秋陷在沙发里,思绪放空,觉得比写论文都累。
    他确定了,他真的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他换了个姿势窝在沙发里,点开朋友圈,继续收集关于原主的信息,争取把原主所认识人的名字和人对应上。
    忽然,晏时秋刷到一张照片。
    他猛地坐直身体,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难以置信的凝视,喜悦与茫然交织,呼吸都轻了。
    傅柏青咬着吸管,注意到晏时秋的神情,关心询问:你怎么了?
    晏时秋摇摇头。
    他抄起旁边的包站起来,匆匆说:我有事,先走了。
    傅柏青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见晏时秋已经跑到门口,拦了辆的士离开。
    他头顶冒出无数个问号。
    晏时秋坐在车上,随着车子汇入车海,逐渐冷静下来。
    他重新划开屏幕,注视着铺满桌面的画,鼻头忍不住酸涩,心里却觉得欢喜,原来在这个世界,他母亲的画也是存在的。
    那他妈妈,是不是也还活着?!
    晏时秋立刻切到网页,搜了他妈妈的名字,然而跳出来的信息,却打破了他的妄想。
    白芷,五年前因病去世。
    一模一样。
    晏时秋抬手盖住眼睛,许久才放下来,眼尾却红了。
    他侧过头,静静看着窗外。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西城区一家咖啡厅门口,晏时秋付完钱,从车上下来。
    走进店里,他很快找到发照片的人,顾琦,也是一名富二代。
    顾琦见到他,很惊讶,晏时秋?
    我有事找你。
    找我?她皱眉。
    这幅画,晏时秋把手机放到她面前,这幅向日葵,你是在哪里看见的?
    怎么,你想买啊?
    顾琦嗤了声,讽刺说:别做梦了,你买不起的。
    晏时秋没计较她嘲讽的话,毕竟是事实。
    他现在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就只有两万八。他妈妈的画,最低一副也要80万。
    嗯,我是买不起。
    他若无其事,我可以看,欣赏美,有眼睛就行了。
    顾琦没料到晏时秋居然这么坦然承认了,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看着他,后续的嘲讽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
    我真的很喜欢它,你能告诉我吗?晏时秋软了语气,主动递台阶。
    他刚才在来的路上,简单查了查顾琦,顾家最小的女儿,全家千宠万宠的掌上明珠,人不坏很善良,经常做慈善,资助了不少穷苦的女孩上学,就是有点娇气。
    顾琦回过神来,又看了晏时秋一会儿,撇撇嘴,觉得没劲儿。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丢给晏时秋,就这家。
    晏时秋拿好名片,望着她,充满感激,谢谢。
    顾琦又愣了下,干巴巴应道:哦。
    奇怪,今天的晏时秋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拿到地址,晏时秋没再打扰顾琦,起身离开。
    顾琦给他的名片,是一家私人画廊,地址就在附近,他拿出手机,调出地图,沿着提示步行过去。
    走了十几分钟,他顺利找到地方。
    画廊的环境清幽,庭院种满了花草,走过拱门,就进到大厅,他母亲的画就挂在最醒目的地方。
    真的是妈妈的画。
    晏时秋在画前停下,欢喜又怀念地凝望它。
    在画前站了许久,直到肚子咕噜一声提醒他,晏时秋才不舍地离开。
    走出画廊,他又会有看了眼,握紧了拳。
    他会赚够钱买下来的!
    陈杭昇的电话来得很快,第二天中午,晏时秋就接到他的电话,通知他下个星期一去签合同。
    挂断电话,晏时秋忍不住原地蹦了蹦。
    喜上眉梢。
    把陈杭昇的号码存好,他转去洗把脸,之后重新回到书房,在电脑前坐下,继续他昨天晚上刚接的翻译工作。
    一千块对现阶段的他而言是一笔巨款,不能丢。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
    周一上午,晏时秋准时到了陈杭昇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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