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俱是想起司空云洲天生倒霉的传言,心中戚戚又恨天妒英才。
一旁少年撇了撇嘴,扭头掩饰掉眼底的快意道:“谁让他这么倒霉,以我之见我们就该出去和他们拼了。”
“瑛儿住嘴。”司空煦呵斥一句,继续道:“犬子口无遮拦,不过现下重要的是解决外面的困境,不要让云洲一番心血白费啊!”
大长老道:“说得对,如今之计只有开启守族大阵了。”
“万万不可!”司空煦略为急切:“如今还未到绝境,云洲的阵法还能撑上一时,何不拼死一搏或许能有生机,守族大阵是司空家族的根基,不到逼不得已不能动!”
一旁沉默的司空家主霍然转身,道:“二弟说得是,不能让洲儿心血白费,我这就出去和他们拼了!”
“大哥别冲动!”相比起司空家主的莽撞憨厚,司空煦面容生得儒雅随和,此时井井有条的分析,让他不知不觉成了领头人。
他道:“外面形势严峻,天泽尚等人不会善罢甘休,大长老年事已高,不若将守族阵眼交予我手,我随大哥应战寻找突破口,同时观察形势,一见不妙便能立刻开启大阵护住司空家。”
大长老沉思片刻,小心翼翼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方石盘道:“如此也好,我这把老骨头恐怕也不足以开启大阵,此乃阵盘,一定要护住司空家。”
司空家主也道:“二弟机敏,我等的性命就交予你了。”
司空煦接过石盘,努力将得意上翘的嘴角压平,放入袖中郑重道:“长老放心!那我们这就出去应战。”
终于到手了,他朝自己的儿子司空瑛一个眼神示意,二人率先走了出去。
众人也相继离开,司空夫人落在最后,吩咐下人清理床上血迹。
她的洲儿打小就爱干净,定是不喜这血污的。
房间安静下来,司空云洲也发现自己并未昏迷,也没有气绝身亡,而是意识来到了一处奇怪的空间。
四周一片混沌,空无一物,透露出一种不寻常的气息。
司空云洲站在其中,神色戒备,垂落身侧的手暗暗凝结出冰霜,冷声道:“何人作乱。”
声如冰击,寒冷清透,在混沌中回荡。
又过了片刻,混沌中突然波澜般涌动,接着一道亦真亦幻的声音自四周传来:“吾借你五百年时间,你可愿意?”
司空云洲眸中寒冰涌动,冷静道:“你是何人?”
“吾乃此界天道。”
天道?司空云洲心中大震,是他所理解的那个天道吗?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面上不露声色,甚至更加冷淡警惕,问道:“如何偿还?”
久久没有回应,看来代价不会小。
司空云洲心中飞速思考此事,此处太过诡异,若这个声音真是天道,他该如何?真能借到五百年又该如何?是借的又该如何还?只有五百年吗,是否还能得到更多机缘际会?
无尽虚空之中,另一处时空内,黑衣华服男子高坐在金色王座上,俯首看向下界虚无,一只黑猫跳上他的膝盖,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
“喵~”黑猫欢喜地探出猫爪试图去抓,它欢喜那道人影。
男子略为不耐地抚开黑猫,眉眼愈发冷峻,道:“只有五百年,尽快考虑。”
司空云洲心沉了沉,耳边仿佛响起外界的厮杀声,现在可没那么多时间留给他考虑。
权衡利弊,他果断道:“我借。”
五百年时间,这不是他一直渴望的东西吗?反正已是濒死的边缘,借五百年只有利没有弊。
这是天大的机缘。
就在他说出“借”那一刻,这片混沌空间开始剧烈波动,同时冥冥之中似乎多了某种牵引,将他和天道牵连了起来。
司空云洲意识进入了一个玄奥的境界,在这种状态下,他能清晰感知到某种围绕着自己的规则在悄然变化。
一切都变了,这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从混沌中出来后,司空云洲意识也回到体内,身体中不断且迅速回复的生机,以及丹田中充盈的灵力告诉他,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自己真的向天借了五百年,凭空多出了五百年的时间。
司空云洲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同时丹田中充盈的灵气猛然在四周扩散,让整个房间都覆上一层寒霜。
本瘫坐地上的小厮被寒霜冻得一个激灵,看到床上虽然面色苍白,但肉眼可见充满生气的少爷,惊讶狂喜道:“云洲少爷,您醒了,您没事吧?”
“无碍。”这声音仿佛浸过寒潭般冰冷,但听在小厮耳中却如同天籁,十分清透好听。
听到这声音小厮激动得流出眼泪,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云洲少爷醒了,司空家一定会没事的!
司空云洲淡淡看了眼衣襟,干净的没有血迹,紧绷的身躯这才稍稍放松,紧接着迅速起身穿上外衣,拿上床头的灵剑便往外疾走。
脚下御起寒风,越是往外走厮杀声就越清晰,血腥味也越浓重。
脚下的步伐再次加快。
一路上,不断有受伤后撤的弟子看到司空云洲的身影,先是惊讶随后狂喜高呼:“云洲少爷醒了,司空家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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