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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人生虽然与完美无关,但也无憾。
    可这算什么?
    安排他穿进这个短命种马的身体里,再让他死一次。
    老天爷是和他有仇吗?
    石头尖锐的边角扎入肉里,牵起一阵阵的疼痛,穆焕眨了眨干涩血红的眼睛,看着终于站起来的张景。
    张景杀人未遂,却还理直气壮:算你命好,我和你没完。
    韩灿抬手去推张景,你疯了,谁让你这么做的?
    张景一把抓住韩灿的手腕,将他搂进怀里,不顾对方挣扎,像一只负伤的凶兽一般将韩灿抱紧:你是我的,你说过你永远是我的。
    放手!你给我放手!我不是你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不会的,不是,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
    啊啊啊!你闭嘴!穆焕你听我解释,是他把我灌醉了
    穆焕捏着石头的手松了又紧,反反复复,被这两个家伙恶心的连生死的恐惧都淡了。
    穆焕你个傻逼!
    怎么找了这两个神经病,活该你早死!
    懒得再听这两人说话,穆焕转头看向一直护在身边的人,终于想起了对方的名字:文府,报警。
    祁文府正满脸凶狠,闻言回头:报警?不至于吧
    报警。穆焕果断开口,将石头狠狠捏住,不再看眼前这要生要死的两个人,抬头环顾四周:有没有留下帮我作证,他杀人未遂。
    最后四个字出口,哄闹的现场突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风穿过树梢,树叶婆娑。
    远远的,下课铃的响起。
    铃铃
    杀人未遂?
    这罪名是不是太大了?
    没人开口。
    不过就是感情纠纷,连根头发都没碰到,至于吗?
    就连祁文府正要拨出电话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穆焕。
    张景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瞪着穆焕笑:怎么的,嫉妒我到冤枉我?我伤你哪儿了?你倒是说说看啊!我碰你一根头发了吗?
    韩灿也怯怯地开口:穆焕,不至于,你别为了我这样。
    穆焕并不理会这些声音,见祁文府动作停下,干脆一把夺过手机,将停留在屏幕的号码拨了出去。
    祁文府手指动了动,看向穆焕手里的石头,叹气:确实挺危险的啊
    张景冷哼一声:呵,你报啊,尽管报,有本事你就把我关进去。
    韩灿脸上又有泪落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穆焕,我对不起你。
    杂七杂八的声音实在太吵了,穆焕抬手捂上另外一只耳朵,一边继续警惕地看着张景,一边嘴唇轻启,说:你好,我报警
    警察来的很快。
    一群好事者围在身边一圈看热闹,始终不曾离开,人反倒是越来越多。
    校领导也闻讯赶了过来。
    没事的,没什么事,也没伤着碰到,麻烦你们跑一趟,没必要把人带走,我们调查处理就可以。
    有校领导拦下警察,小心说着话。
    张景闻言,抿嘴笑,看吧?还杀人未遂?
    穆焕想着那张镶嵌在墓碑上的照片,薄唇轻启:我要去警局。
    校领导正息事宁人,闻言回头怒瞪。
    穆焕坚持,将手上的石头举起,露出峥嵘锋利的边缘:这是凶器。
    这石头挑拣的极好,握手处粗细合适,手感满实,露出的部分如同被打磨后的铅笔,前端尖锐锋利。
    确实称得上是凶器。
    警官和校领导视线落地在上面,刚刚还轻松的表情顿时不见。
    这凶器简直处处透着精心筹谋,一击毙命的凶残。
    比起刀刃也不差了。
    警官上前将石头拿起,仔细查看,再看向张景的以后表情严肃:这东西哪儿来的?你拿着它是打算凿哪里?跟我走一趟吧。
    张景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视线落在警官手里的石头上,眼珠子转个不停。
    校领导看见这样,叹了一口气,说:那就走一趟吧。
    警官在前面开路,相关人等跟在后面,还有围观人群跟了一截,直到看见他们上了车,这才意犹未尽,掏出手机发起了朋友圈。
    短短时间,两A一O争风吃醋校园门口上演情杀戏码的消息,就刮的满校园都是。
    穆焕知道自己没事,张景也没事。
    事情发生的突然,他又避开了这必死的一击,除了这看起来不是十分纯天然的凶器石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将张景送进牢里。
    除非他死上一回。
    可他没兴趣为这个疯子搭上一条命。
    因而穆焕做得这些,终究还是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于一曼踩着高跟鞋走进警察局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汇聚了过去。
    哒哒哒的高跟鞋像是在后跟处装了铁钉,人未到,先声夺人,像是催魂的铃声,能把年纪小的队员吓的面如白纸,噤声缩脖。
    于一曼的信息素压制性极强,就算是面对同样的Alpha,她也能高人一头。
    不输给男性Alpha的身高,在穿上高跟鞋后,气势凌人的简直过分,不依不挠的似乎要将人碾压成渣。
    张景这种信息素不够强势的Alpha,当时就缩了脖子。
    于一曼进了办公室,视线扫过一圈,在穆焕的身上稍作停留,然后落在了警官和校领导的身上。
    说:你好,我是穆焕的教练,我来接他。
    警官点头,将一个蓝壳本子递到于一曼面前:这里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于一曼拿过笔纸,将身体躬出性感的线条,正要落笔,突然看向张景:他呢?
    警官面色严肃:批判教育。
    校领导开口:警告处分。
    于一曼嘴角抿了抿,似乎有点不满,但到底没再开口,点了点头。
    随后目光又落在韩灿脸上,骇人的气势将韩灿的脸色压的惨白,视线无处安放。
    于一曼收回目光,唰唰唰的在本子上签下了龙飞凤舞的名字。
    走吧。于一曼起身,看了一眼穆焕,转身就走。
    祁文府怯怯:于教,还,还有我。
    于一曼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焕对校领导和警官点头道别,快步跟了上去。
    四月的天还有些冷,出了警局便有寒风迎面吹来。
    于一曼已经到了车边。
    穆焕拢了拢羽绒服,只觉得心情就像是这场倒春寒,冷飕飕的无处安放。
    祁文府叹了一口气,在身边低语:你说你折腾这一场是要干什么?把这个女魔头招惹过来,现在高兴了?我们可是得罪她得罪的狠了,这下回去,你还有好果子吃。
    穆焕迈下台阶,淡声说道:我正好找她。
    祁文府追上:找她?干什么?办理退役的事?
    穆焕摇头:不是。
    祁文府急道:你别又把她勾起来了,去年废了多大劲儿才让她放弃,我现在就等着退役呢。
    穆焕敛目沉默,一直走到车边,无视祁文府拉开的后车门,直接坐上了副驾。
    于一曼已经将车打燃火,诧异地看他一眼,嘴角一勾:回学校?
    祁文府在后面做乖巧状:是的,于教。
    穆焕却在安全带咔哒一声响后,说:于教,我的宿舍和床位还在吗?我想回去住。
    已经滑出去的车耸了一下,被一脚踩停,于一曼扬眉看他:什么意思?
    穆焕却说:是去年,我闹着说要退役的是吗?
    于一曼笑:是啊,怎么的,后悔了?
    穆焕点头:后悔了。
    祁文府在身后惨烈地啊了一声。
    随后车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穆焕感觉到于一曼热烫的视线,斟酌一番,抬头正要说话,突然衣领就被一只修长秀丽的手一把抓住。
    穆焕被迫看见了于一曼怒火中烧的脸。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穆焕我告诉你,我不缺你一个队员,就你曾经的那点儿成绩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狗屁!
    你想回来,没门!
    滚!下车!
    第3章 请求归队
    穆焕看着那辆似怒火被点燃的越野车,咆哮怒吼,在马路上左右穿插,转眼间消失无踪。
    一时间只觉得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偏偏祁文府又在耳边嘀嘀咕咕:你干什么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退役?你把那个女魔头得罪的那么狠了,你还想回去?
    就她那脾气,能让我们回去?
    穆焕听着耳边的话,一边结合分析脑海里的记忆。
    本以为自己对穆焕这个人最深刻的记忆,就是他被人一石头砸死在校门口的惨剧,谁知道这一回想,却莫名的多。
    穆焕是个很有才华的花滑运动员,记忆里这个人走到哪里似乎都是最受瞩目的那一个。
    比他晚了三届进国家队,被国家队当成未来的种子运动员培养,一个很有才华,也骄傲极了的家伙。
    但这种荣光并没有持续很久,在穆焕进入国家队的半年后突然提出退役,在队里闹得沸沸扬扬。
    具体原因外人并不知道,况且那会儿自己也因为信息素的原因在谷底徘徊。
    直到某一天,穆焕就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离开了国家队。
    他拍了总教练的桌子。
    指着于一曼的鼻子骂过。
    在网上发了些不太合适的言论。
    终于成功搬到了大学的学校里住。
    要不是因为穆焕的疯狂,还是黎昕的他,估计还会在那些嘲笑声中沉沦很久,甚至再也无法站起来。
    说起来,穆焕也算是在无意中救了他一次。
    是该感谢的。
    可偏偏是自己进了这个壳里。
    想着眼前的一堆烂摊子,穆焕就觉得头疼的厉害,无处下手。
    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穆焕拉开副驾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去首都滑冰场。
    屁股还没坐下的祁文府怪叫:你干什么?你疯了你!
    穆焕顿了顿,说:先去体育大学。
    车辆起步,祁文府抱着副驾的座椅靠背,扒拉穆焕的肩膀:你要是回去,我这算是怎么回事?
    穆焕也说不清楚,便沉默了下来。
    祁文府在后面急地跳脚,唠唠叨叨说了很多话,穆焕只当听不见,由他念叨。
    警察局距离体育大学很近,不过一个十字路口就看见了大学的院墙,的哥在大门口稳稳停车,转头看着两人。
    穆焕说:你先回去。
    祁文府说:我不。
    穆焕说:回去吧。
    祁文府说:我不!我要跟着你,看你发什么神经。
    穆焕说:我是去求人的,你跟着我干什么?
    祁文府说:妈的你神经病吧!
    穆焕说:你下车吧。
    的哥不耐烦地换了一个姿势。
    后面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
    祁文府一咬牙:走走走,我看看你要怎么求人。我就看你怎么把自己的脸皮丢在地上踩!
    走吧,师傅。
    说完穆焕就将身体歪到一旁,看着沿途的风景,脑袋里思绪混乱,无法理清。
    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
    只有那个地方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
    当一个人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一件事上,并且为之奋斗了一生,哪怕苦痛,以及喜悦,就再无法放弃。
    窗外的景色如同快闪的胶片,看不分明,穆焕却知道这条路的尽头通往何处。
    他记得路上的每个路口,每栋大楼。
    人来人往。
    这条路,被他烙印在心里深处。
    师傅,这里左转。
    路口直走。
    这个路口左转。
    对,就这里停吧。
    计程车最终停在了首都滑冰场的背面,一处远离公路的六层楼老式小区前。
    小区看着老旧,却认真设了门岗,还有保安在门前站岗执勤。
    大门的两侧挂了不少的门牌,国家体育冬季项目运动员公寓,国家冬季项目研究中心,国家冬季项目运动中心等等。
    穆焕下了车,就听见祁文府在耳边长吁短叹:这地方我站着就双脚发抖,你不会真的要回来吧?别介,要不这样,兄弟我认识个网红,我把你照片发过去可以吗?让你们见面,让你了让你了。
    我可是把心都挖出来了,你就别折腾了。
    穆焕闻言,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祁文府,说:我自己进去。我记得你的成绩不是很好,如今耽搁了小一年,回去怕是也很难出成绩。我应该还有机会,就算再难,总得试试。
    祁文府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横眉怒目:你还看不起我?
    穆焕嘴角一勾:复健很苦的,你真要陪着我?
    祁文府:你能我就不能?看不起谁呢?而且谁说我要陪你了,我就是来看热闹。
    穆焕点头:那我走了。
    穆焕再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深吸一口气,迈出了脚步。
    看门的保安是新来的,认不得穆焕,警惕地看着他。
    穆焕被拦在了大门外。
    出来的匆忙,他忘记带门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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