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令她“啊”地一声惊呼,猛然睁眼,冷汗直冒。
灯烛燃尽,光影昏暗,眼前漆黑一片,寒风拍打在窗格上,耳边尽是狂乱细碎的轻响。
她茫然四顾,玄渡的头正静静垂在她劲边,呼吸平稳绵长,昏沉熟睡...
是梦,原来是梦...
赵映雪急促地喘息,抹了一把额上渗出的虚汗,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望向沉甸甸地横在她腰间的一条手臂。
是了,哥哥什么都瞧不见,怎会自己去打水洗漱,还、还那样...且不说侍女也早已被打发开去,浴房中又哪来的水?
她将视线移向窗外,望着将白未白的天际长吁了一口气,幸好是梦,但自己一向守礼知节,怎会有这样荒唐无耻之梦...
简直该死!
窗外漫天细雪,依然纷扬不休,细碎的雪沫将夜空擦得洁净通透,扯起一片冰丝织就的无垠帘幕。
她思维混沌,神情迷茫,呆滞了许久才僵着脸慢慢起身,小心翼翼避开颈侧湿热滚烫的呼吸,让那只手一寸寸从腰上滑落。
原想着且将这场荒唐梦境抛却脑后,但她刚坐起身,竟就将玄渡惊醒了...
“妹妹?”玄渡伸手在空气中摸索,慢慢摸上了她的肩头,促声询问,“妹妹醒了?”
他倏忽近前,掌心温热,神色萎靡的赵映雪不禁吓了一跳,她浑身一颤,猛地向后缩去,“做什么?”
玄渡明显一滞,俯身贴于她耳边,柔声轻语,“怎么了?”
那只手...赵映雪一见心迷的那只白净手掌,渐渐顺着她的肩头向上往她脸颊慢慢摸去,最终将她的小脸完全捧在了手心。
“妹妹可是身体不适?”
梦境交迭重现,赵映雪避无可避,几度晃神,诸多无颜,她羞窘万分,满脸通红,咽了口唾沫,艰难道,“我没事...”
“是做噩梦吓着了?”那五指游移于她颊边轻轻几番抚弄,玄渡又低低开口,“还是在怕我?妹妹怎会抖成这样?”
“......”怕...倒还是挺怕的呜呜!
他此刻的姿态着实是太过亲昵了,赵映雪讶于他如此亲密举动,联想起纷乱的梦境,心里不禁就生出了一股怪异之感...
莫不是彼此都尚未睡醒,又是一场梦罢...
她浑浑噩噩心惊之下,一时倒多了几分清明,立即伸手推拒,欲挣脱他的手掌,“我、我觉得困了,我想回去歇着...”
所幸玄渡不能视物,并未察觉她面上神色不妥,他不置可否,面色颇有些黯然,幽幽叹息道,“我知道,妹妹终是要走的...”
“......”走哪去...这话说得也太蹊跷了好吗!
赵映雪尴尬无比,实在是不解其意,她面上火烫,眼神游移不定,却也是再不敢看向他的手...
“我...我走了,哥哥不若也回房内歇息罢...”她蹙着眉头咬咬牙,勉力敛下心神稳了稳情绪,当即便要起身下地。
岂料玄渡却忽地嗤笑了一声,手一横就将她整个人揽住了,“我妹妹这是在怕什么?我一个瞎子还能生吞活剥了你不成?”
雪光中,他眉如墨染,眼角带笑,将赵映雪牢牢圈于怀中,又慢慢俯下身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低声呢喃。
“莫非...我妹妹是梦到我了么?”
什么、什么!温热的气息轻拂耳畔,腰间的手臂坚硬如铁,蓄着不容抗拒的强硬,赵映雪这一下着实是吓得不轻!
哥哥怎会有这般孟浪行为!他怎会讲出这样...这样莫名奇妙的话!
赵映雪呼吸紧滞,心下惊骇,一时不知自己究竟是梦是醒,那梦境中一幕幕又如在眼前...
那飞溅的水珠、韧实的肩背、挺拔的脊梁,以及起伏的肌肉下昂立勃起之物...
她就如同中了邪似的,心跳极快,手脚酥软,浑身燥热,满脑子淫思,连挣扎都已是不能,简直是无用至极,好生不堪!
老天!快要疯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有没有哪路神仙能来让她冷静下来!
“妹妹好热...到底在紧张什么?”
玄渡侧耳听着她慌乱的呼吸,慢慢垂头,待淡淡的佛香迫近,他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嘴唇。
柔软细腻的嘴唇轻轻相贴,如蜻蜓点水一触即退,赵映雪脑子一团浆糊,既来不及甩他一个耳光,也来不及去想任何。
“我这样...会不会唐突了妹妹?”
他虽口称唐突,却又轻抚着她的下颌,轻啄慢碾,几番吸吮细舐,愈发加深这荒唐一吻...
“.....”热流酥入骨髓,意识飘荡半空,万物化为虚无。
纵使赵映雪想要拒绝这种出格的亲昵,却已是连震惊都不能了,羞恼惊愕间,脑中一片空白。
是梦!定然又是一场梦!
但可怕的念头如同野草一般疯长,瞬息之间占据了整个脑海,她的心快要跳出来了,简直不知道该不该清醒。
“这是什么意思?哥哥是破戒喝醉了吗?”
她周身发烫,神思混乱,只觉得眼下这一幕太过荒唐,又理不出半点头绪,只能当作是一次错误的意外。
“我?破戒?是,我确实是触犯戒律了。”
玄渡喃喃一声轻叹,低哑的声音已然不甚分明,“我妹妹这样聪明,难道还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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