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汐拿到卷子定了定神,便开始看题型。
她还记得之前虽然成绩很差,对考试成绩也不放在心上, 但每次考试还是会有畏惧感,所以都会很紧张;现在竟然也能镇定自若的准备答题了。
这张卷子和前几年的夏令营出卷格式不太一样,题目少了,但分值增大。尤其是……当翻到反面最后一题,陈汐看到那明晃晃的20分,心里吃了一惊。
20分的附加题!
这是决定生死的一道题啊!
很多人也看到了这道题,纷纷摇头叹气。但陈汐敏锐地发现了一个事实:这道题好像有点眼熟?好像……好像就是去年夏令营试卷的附加题原题?
陈汐大喜,这道题她可看过好多遍呢!不仅是何白灵和她讲过,学长借给她的笔记里也强调过。
但是相比陈汐,很多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虽然去年的数学卷子他们也做过,但大多做不到最后一题附加题,或者是看了一点发现不会,便直接放弃。毕竟考过的题也不会再考,又是附加题这种难题,很多人便没有放在心上。
甚至于有的数竞生,比如杜平,也对着这道题傻眼了。他记得明明白白,这道题是去年的原题,可惜做去年卷子的时候这道题他就不会写,后来老师讲的时候也没听,便忘了这回事。
整整20分啊!杜平现在捶胸顿足,恨不得回到当时好好把这道题的解法给弄懂。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他不会的题,又有多少人会?像陈汐那样,之前一点都没有接触过数学竞赛的人,是不可能会做的!
这么一想,杜平便放心很多,继续做前面的题。
迅速写完了前面的题,除了几道实在不会外,杜平对其他的都比较有信心,至少战胜过陈汐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他最后一题又看了几眼,便靠在了椅子上抖着腿,一边转笔一边四处张望。看到陈汐几乎整个人趴在试卷上,慌慌张张答题的样子,杜平不禁冷哼一声:心态这么差,还想和他比试?
在写试卷的沙沙声中和翻页声中,时间很快流逝,下课铃响起,很多学生还有不少题没写完,都捂着卷子不让收。
杜平的卷子早就折起来端放在桌上,等别人来收。
旁边人看到他的样子,随口夸耀道:“这次又是第一?看你很早就写完了。”
“没,那道附加题我之前明明会做,这次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可能是时运不济吧。”
杜平一向把他不会做的题归结为是出题人的原因,出的题不好,或者是他的运气不好,总遇到一些奇怪的题。
卷子交上去后,杜平在座位上抱着胸,欣赏其他人慌乱的样子。
不少人根本来不及写答案,拽着卷子求组长再让他写一个字;有的人被组长强行收了卷子,抱着头把涨红的脸贴在冰冷的桌面上试图降温,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残酷的战役……
当他看向陈汐的时候,发现陈汐也满身疲惫,倦怠地靠在椅子上。
但是当组长拿起陈汐的卷子后,杜平试图瞥一眼她有多少没做,却发现竟然写得满满当当!
杜平安慰自己道:说不定是瞎写的呢,有的人不会也也要硬凑上去几个字,这样也得不了几分。
然而当组长把试卷翻过来,放在一叠试卷的最上面时,杜平伸长脖子看见了附加题。
那里竟然也有字!
答案处,端端正正写着一个数字“3”。
一定是随意蒙的!
陈汐怎么可能会写附加题?
杜平不相信,惴惴不安的回到自己教室,掏出去年的数学试卷,打开一看,最后一题赫然就是“3”。
试卷被他狠狠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滚落到脚边,又被他一脚踩下。
拳头依然紧握着,杜平此时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陈汐的卷子给撕了。
要知道,附加题一题就是20分,要他写多少小题都补不回来。
虽然说他不觉得陈汐前面的题也能做对多少,但是万一……万一真做对了呢?万一不仅是附加题,前面的题也会写?万一真是他小看陈汐了?
那在全班面前丢脸的就不是陈汐,而是他。
杜平从高一开始就是竞赛生,父母当初把他送上这条路也花了不少心思,经常让他去外省参加各种培训班,他才能在竞赛方面取得比别人更好的成绩。
踏上这条路后,他就自认为和别人不一样,当别人在辛辛苦苦做学校成堆的作业时,他只要说一声,我在准备竞赛考试,就可以免做作业;只要在外地拿了一个小小的奖项,回来就可以被无限放大荣誉,铺天盖地的吹捧让他得意忘形,经常忘了自己也不一定就能考上B大。
甚至于,真正让他去参加高考的文化课考试,他除了数学这一门其他的都平平无奇。
杜平当然不甘心,他脑海里已经有了声音:
“之前是谁要打赌的?那个数学竞赛生哈哈,现在竟然考不过一个新来的艺术特长生!”
“我早就看不惯他了,让他那么嚣张跋扈,现在好了,丢脸了哈哈哈!”
杜平仿佛已经能听到周围无穷无尽的嘲笑,他猛地站起身来,只身前往老徐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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