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海市虽然不是一线城市,但它处在边境,接壤热带邻国,边贸与旅游业十分发达,经济状况持年增长,也将楚欢吸引了回来。除了初期对她知根知底的廖琴,谁也不知道她原来就是一个如此年轻品牌的幕后老板,更加没人敢相信,每一家新店的选地,那其实都是楚欢自家的地皮。
做生鲜生意的自然要与商贩供应打交道,她人缘极好,年轻、漂亮、又有活力,见谁都笑眼盈盈,任谁看到都生不起气来,加上平时在供货群里总是说自己是负责人,让大家有事找她,便被大家十分亲热的叫“小楚”。
楚欢冲她眨了下眼睛,“是谁过来了?”
说到这个廖店长就头疼,她领着楚欢进了门,冷气咻地灌上来,同时也让楚欢看到了在门口放着的两个菜筐,里面是水灵灵的当季各样时蔬,翠绿的小白菜叶片上还带着新鲜的水珠。
没等进到最里面,翠花婶拔高的声音就传出来:“凭啥我的菜就不能放在这外头了?我缺你这一毛钱吗?”
站在她对面的素凤姨圆润的手指叉腰,不甘示弱地瞪眼:“咋的啦?我的果蔬比你的好,我就要在这个区域!你瞅瞅你那小椪柑发育不良那小鳖样儿,你叫小楚来评评理,是不是不够档次哦?”
翠花婶轻蔑地冷哼两声,眼角扫过货架旁边文明购物的标语,骂人的话在脑子里左转右转三圈没出来,憋着一股气龇牙:“你懂你懂个锤锤?我这是浓缩品质,保管比你十八岁的恋爱还甜,哎……小楚你来了!你快来说说她——”
楚欢穿的清爽,小吊带家居短裤,若不是仔细去研究,也没人知道这是某大牌四五个零的定制款。出门匆忙,两条小细腿下面随意踩着一双人字拖,浓密长发为了方便就随意扎了个丸子头,蓬松的立在头顶,却仍然压不住到处乱翘的小碎发。
她笑着走过来,就好像带进来一阵夏天的风,深凹锁骨平直肩线,桃花眼笑得如同天边弯月,奶白的皮肤像道光似的,翠花婶和素凤姨被这美人带来的风一吹,暂时消停了两三秒。
不约而同地想,这小姑娘怎生的这么好看?和自己年轻的时候有的一拼。
“婶儿,早上吃过了?”楚欢和变戏法似的从小裤兜里拿出颗小圆糖塞到翠花婶手心,“你低血糖要多注意些,兜里要带点糖果,来来来,素凤姨来喝点茶,昨天新来的白茶,我让人给你留了一点。”
素凤姨被楚欢那清亮眸子一看,刚才还一肚子火不知道怎么消了一半,此时也觉得口干,答:“好好好,小楚真是个贴心的女娃娃。”
水果糖在口腔里回味,翠花婶没了刚才要大干一场的气势,含糊着点头:“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楚欢领着两人去用餐休息区,间隙还对着身后目瞪口呆的廖店长比了个OK的手势,这不就搞定了?
廖琴还没缓过来——翠花婶和素凤姨素来不对付,这都因为自家货物为什么不能一直摆在生鲜推荐区吵了一早上啦!楚欢过来几句话,就把这俩的气焰给熄灭了。
品上一壶茶,楚欢听着两位长辈说完各自诉求,清脆的声音轻轻,像是甘冽冷泉流淌入心,“婶儿,这你误会了不是?推荐区的生鲜都是每日轮换的最好品质,不过是今天轮到素凤姨这批,和气才能生财,您说是不是?”
楚欢的生鲜店为了最新鲜的品质,允许农户直接用最好的收购价格与店里对接,难免有要调节各方矛盾的时候。虽说累是累点,但楚欢却偏爱这袅袅的人间烟火气,这也是她回来创业的初衷。
翠花婶和素凤姨都是她的老客户了,只要有货,保管凌晨五点就准时给店里送来,两人是一个村的,听说年轻的时候为了争夺村花称号吵得不可开交,这一吵就是大半辈子。
被楚欢调解大半天,翠花婶心里早就没气了,端着茶水咕噜喝了大半,先前涨红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沮丧的别过脸。
“我看翠花婶放在门口那两筐也不错,但是今天已经过了上货时间,刚好我家里今天要做家宴,我就全要了,还有小椪柑都给我,我发小可喜欢吃小椪柑了。”楚欢悄悄凑近素凤姨,“姨,你不知道呢,越丑的水果越甜,我等会儿也匀点小椪柑给你带走试试呗?”
两位风风火火的来,客客气气的被楚欢送走了。翠花婶心满意足,素凤姨脸红红的提溜着一小袋子的椪柑,楚欢长呼出一口气,懒懒散散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在店里检查了一番情况,这才剥了个小椪柑放嘴里咬开,汁水四溅。
嘶,果然比蜜还甜。
廖琴问:“今晚做家宴?”
楚欢神秘地摇摇头:“生活中需要善意的谎言,不是吗?”
她一人哪里吃得完这么多?多出来的等会儿让人无偿送去福利院,也是好事一桩。
走出生鲜店,楚欢本来还懒洋洋地将自己座驾的车钥匙勾在食指上晃圈圈,另一手提着大兜的小椪柑,估摸着时间想给发小赵闹闹送过去。才刚出了门,迎着晃人的阳光,她看见前方树荫下有辆黑色的宾利正在倒车。
车屁股对的位置不偏不倚,就是自己小绵羊停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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