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几个人都很紧张,只有杨瑾言看起来比较淡定,在确认了杨曼曼外出时并未被抓伤或者咬伤之后,大家觉得有可能只是因为天气原因着凉了。
“你今天别出门了,好好在家养病吧。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杨瑾言把她从沙发抱到大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往她嘴里塞了两颗药。
杨曼曼最讨厌吃没有糖衣的退烧药了,苦得人舌头发麻,但杨瑾言给自己的药片尝起来一点也不苦,反而酸不拉几的,杨曼曼被酸得皱起眉头,但是她被烧得脑子都糊涂了,身体一直在发抖,手抖抖索索连矿泉水瓶都拿不稳,活像个帕金森晚期。
杨瑾言只好亲自拿着水瓶给她喂水,确认她把药片吞下去之后,又拿出几个药片封在小塑料盒里,放在她床头,嘱咐她过六个小时再吃一次药。
这一天除了杨曼曼发烧外,还发生了一件小事。
在杨瑾言每天早上例行公事地小区巡逻时,同排隔壁01栋那户人家,主动向杨瑾言求救了。
能住在这里的住户身份都不简单,相互之间都认识,比如这家的男主人姓刘,是某国资银行的大领导,他自己名下还有两家公司。
大儿子是他跟前妻生的,说起来跟杨瑾言还是校友,比杨瑾言大一岁,自己跟几个朋友创立了一家基金公司,搬出去一个人住了。
这位刘行长带着怀孕七个月的小妻子,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还有孩子们的外婆外公一起住。
另外家里有两个女佣,院子里还有两个私人保镖。
末世降临之后,两个保镖都变成了丧尸,整天在院子里晃悠,两个孩子中最小的那个变成了丧尸,而且把外婆和其中一个女佣都给咬了,而外婆又差点把外公给咬了。
好在刘行长果断杀死了小儿子、丈母娘和那个女佣。
怀孕中的小妻子奔溃地快疯了。
妈妈哭,女儿也跟着哭,外公也精神萎靡。家里那么多张嘴要吃饭,熬了一周,终于快熬不下去了。
一开始看到杨瑾言带着山匪头套,背着两把长刀出现在小区里时,刘行长被吓得不轻,但后来经过他一个礼拜的观察,终于确定那个像土匪一样的家伙就是住在隔壁的杨家大公子。
“小杨!小杨!是不是你呀,瑾言?我是你刘叔啊!”
杨瑾言路过那栋别墅院子门口的时候,电子门铃传来声响。
他停下脚步,在摄像头下站定,礼貌地回答:“是我,刘行长。”
“你能不能帮叔叔把院子里的两个丧尸弄死?我给你开门!”电子门铃里又传来刘行长的声音,也不等杨瑾言同意,直接就把门打开了。
院子里两位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保镖丧尸这一周被饿得干瘪了不少,经过八天的风吹日晒,皮肉也烂掉不少,特别是脸皮几乎全掉了,露出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球和白森森的牙齿。
这两个保镖丧尸好似知道那屋子里有人,这几天不是在挠门,就是在撞窗户玻璃,把那位刘行长吓得晚上都睡不着。
这时他们闻到更浓烈的人味从院门口飘过来,便非常急迫地转身朝杨瑾言和肖越扑去,他们一边嘶吼一边挥舞着双臂,将嘴张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看着很吓人,不过实际移动速度并不快,被杨瑾言和肖越一人一刀,非常简单干脆地就干掉了。
刘行长几乎喜极而泣,冲出家门,想抱着杨瑾言痛哭一场,不过被杨瑾言侧身避开。
“小杨啊,谢谢你,不过,你家里还有吃的么?能不能分叔叔一点?叔叔家里人多,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任何东西了。”
这个刘行长其实在撒谎,两天没吃东西的只是那个女佣,他们一家子虽然吃得少,但家里大米还是有的。
肖越听闻是来要吃的,而且家里人还多,立刻紧张起来。
杨瑾言没让肖越紧张太久,立刻装起可怜:“刘叔,您不知道,我家里现在人也多,东西根本不经吃,这不今天我跟这位小弟等会就要出去弄吃的。您要不,跟我们一起去?”
“去……去哪里弄?”一听要出去,刘行长立刻犹豫了。
“我们今天打算去一趟a超市,那边东西多,另外要是还有时间的话,可能还会去一趟华农菜市场。”
去菜市场主要是杨瑾言想去看看有没有活的鸡鸭鱼之类的能带回来放在院子里养着。
“那里……不会有丧尸么?”
刘行长听到他们要去人那么多的地方,立刻退缩了,a是新开一年的人气超市。
人多的地方,丧尸就多,这是谁都能想到的事情,而且那家超市离这里并不近,刘行长有点不太明白杨瑾言为什么要跑到那里去弄食物。
“有丧尸的。”杨瑾言点点头。
“你们不怕么?”
“怕也得去,不然没吃的。”杨瑾言的语气始终很平静,平静得让那位刘行长无语又崩溃,不过杨瑾言没打算为难这位刘行长,他补充道:“不过咱们附近那家Bunjo超市大概丧尸会少一些,您不如开车去那边试试看。”
“那……那你们为什么不去Bunjo?”
Bunjo是这个街区附近的一家超市,不过里面的东西很多都是进口的,而且价格都奇高,本来里面的客户就没有普通超市多,加上前两天被杨瑾言清理过一遍,杨瑾言嫌那边丧尸太少,不够他砍的,但这种理由说不出口,于是他道:“我妹妹说想吃a自制的那个烤鸡。您要是不跟我们去的话,那我们先走了。”
他说完潇洒转身,留下刘行长站在寒风中凌乱。
凌乱的不止一个人,杨瑾言身后的肖越也很凌乱,其实他也奇怪为什么杨瑾言摆着又近又安全的Bunjo不去,而要去a那个又远又危险的地方,听到理由时他简直想回去跟杨曼曼好好谈谈。
“言哥,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去a,而且已经七八天了,那个烤鸡肯定不能吃了。”肖越斟酌着开了口。
“有真空包装的,还有腌好冷冻的,拿回家放烤箱里烤一下就能吃。”杨瑾言不在意地说道。
肖越想了又想,继续劝道:“鸡,我也会烤的。”
杨瑾言睨了他一眼:“狗屁,你连饭都不会做,不想去就直说,给老子麻溜地滚蛋。”
“……”
肖越缩着脖子想哭,心想回去以后一定要告诉杨曼曼,不要在她哥面前随便说话。
这天傍晚,他们带回了十几条鱼和叁只兔子,真空包装的黄豆、绿豆、红豆各一箱,一麻袋土豆,一麻袋洋葱,叁箱压缩饼干,还有叁十包真空包装的a自制烤鸡以及十五只腌制好的冷冻鸡。
家里有步入式冷库,绝对有地方摆。
杨瑾言心满意足了,但肖越这一天过的几乎心神俱裂。
他从没见过那么多丧尸,吓得腿肚子抽筋,好在杨瑾言也知道,今天跟之前都不一样,他先在开阔的停车场清理丧尸,停车场里的丧尸密度没有超市内部高,超市里面的丧尸闻着味道,好些都被引了出来,他还试用了一下之前杨曼曼他们用锂电池制作的简易手榴弹。
一看那根用辣条丝做的导火线他就知道这一定是杨曼曼的手笔,好在那个手榴弹效果出乎意料地还不错,就是爆炸威力小了一些,一次头只能炸死一两只丧尸。
接着杨瑾言直接开着他的越野车来回撞、来回碾,搞得停车广场上尸横遍野,然后又杀进超市里,找到超市里的拖地清洁车,开到最快速度,一边撞一边砍,就这样还真把超市里的丧尸砍了个八ba九jiu。
在a耽误了不少时间,华农市场来不及去了,但他们a的生鲜区找到了几条还活着的鱼,另外在宠物寄放区意外发现好多被关在笼子奄奄一息的宠物。
大多是猫和狗,但杨瑾言觉得猫肉不好吃,狗本身吃太多,肉还没多少,养起来赔本,他都不想要,倒是意外地发现了叁只十分可爱的垂耳兔,杨瑾言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烤兔肉的香味,感觉还不错,于是连着笼子提了回来。
肖越这一天过得又累又怕,回到家直接就摊倒在沙发上,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杨曼曼继续高烧,温度非但没退,还更高了,在楼上睡得昏昏沉沉的。
魏震霆研究了那杆自动步枪一整天,心里满脑子都是自制枪的事情,而袁佳怡闷闷不乐地洗了一整天让她恶心作呕的脏衣服。
饭桌上似乎只有杨瑾言心情甚好,美滋滋地大口啃着烤鸡腿,心里盘算着等会要去检查一下那几只兔子是公是母,看看能不能生出小兔子来,以后会有烤兔头吃,想想就高兴!
杨曼曼的高烧发了整整两天,第二天更是烧到了四十度,吓得袁佳怡以为她要活不成了。
在睡梦中,杨曼曼做了好几个离奇的梦。
先是早上,她梦见自己变成了猫,跳到01栋那户人家二楼的窗台上,看到一对男女在吵架,她听见那个头秃掉的丈夫说要去附近的超市弄点吃的,而那个看着漂亮又年轻的女人挺着个大肚子,大吵大闹要他别出去,说他要是死了,全家人都活不下去。
那男的执意要去,那女的就闹着要自杀,被那男的甩了一耳光,然后那男的就出去了。
再是到了下午,她梦见自己又变成了一只麻雀,停在那家人的窗台上,看见那男的开着车回来,打开车门,一身血污,但他带回了好多吃的东西。
全家人喜笑颜开,只有那个小保姆,被关在屋子里一个人哭。
正当她还想看点什么呢,忽然眼前景象狠狠一晃,然后就像黑屏了似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紧接着,她又发现自己变成了那只她从对面小区捡回来的黑猫,她还发现自己嘴里叼着只麻雀,貌似就是刚才的自己。
这也太奇怪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更让她惊讶,因为她看见这家的那个老头,还是个看起来像是个文化人的老头,头发花白但梳得很整洁,穿着白衬衫,带着名贵的手表,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气质,偷偷拿了两片面包打开那个小保姆的房门,然后告诉小保姆说只要她给他c一顿,他就把面包给她吃。
那个小保姆掉着眼泪拿过面包来狼吞虎咽,然后被那个看起来气质绝佳的老头一把推倒在床上,扒下裤子就摸起来。
接下来的画面太辣眼睛了,她不想看,眼前一黑,又昏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她短暂地清醒过一阵,知道杨瑾言有来过,他将她抱起来,给她灌了粥和水,然后她似乎就又昏睡过去,开始做奇怪的梦。
这次她发现自己的视角很低,任何东西在她眼前都变得异常巨大,她一开始没弄清楚自己这次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当她看到自己头顶的两根须须的时候,她终于知道,自己这次是一只蟑螂!
她发现自己是在前头那几排的其中一栋别墅里,因为通过窗外的厨房,她能看得到外边的花园,比杨瑾言住着的这栋别墅的花园要小不少,现在厨房里没有人,她只能隐约听到从厅里传来的谈话声,其中还夹杂着狗吠,吵得杨瑾言觉得自己身子都在跟着狗叫颤。
先是有个女的在哭,貌似是因为老公到现在联系不上,而且一直没有回来,另一个女的在安慰她,然后还有个男的说要出去找人,被其中一个女的拦了下来,说那个出去买东西的女佣就没回来,接着他们开始盘点家里吃的东西还有多少,计算还够吃多少天。
女的还说要等待政F的救援,应该时间不会太久云云……
之后脚步声传来,杨曼曼看到一个中年女人走进了厨房,然后她看到那女人把拖鞋脱了下来,走近自己,一个巨大的鞋底越来越近,接着又是眼前一黑。
杨曼曼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只蟑螂应当是被拍死了。
迷迷糊糊中,她又感到自己在空中飞,这次她都不确定自己是个什么鸟,可能是一只乌鸦或者八哥,因为翅膀是黑色的。
她飞过这个小区,很真切地能俯视到整个小区的样貌,包括湖对岸的高尔夫练习场,然后她越飞越远,往城市中心飞,她很想看看现在海城的市中心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她飞呀飞,一直飞到了江畔的CBD区域,路面上有好多停着动也不动的轿车,街上几乎全是丧尸,满地都是血污,然后她停在栋写字楼的窗台上,在某个厕所里看到了两个活人。
她绕着大楼转了一圈,大部分办公室里已经全部只有丧尸和碎骨头了,只在一间办公室里发现了几个活人,接着她往下飞,看到街边的一家咖啡馆里躲着四个人,有男有女,那家咖啡馆的地上躺着两只丧尸,门被他们用桌椅堵着,外头围着好几十只丧尸,嚎叫着,不断地抓挠着玻璃。
隔壁便利店关着门,里头似乎有人影晃动,就在她还想去看看时,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晃动,她发现自己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抓住,然后她看见丧尸那恶心恐怖的大嘴,接着她就被吞了。
依旧是眼前一黑,这次她变成了垃圾桶边上的老鼠,可还没等她跑出多远去,就看见从街道四面八方涌来好几十只丧尸,争先恐后地朝自己扑来。
那一瞬间,她视角上移,突然就看见前头交通标志牌上立着一只不知品种的鸟,然后半秒都不到的时间内,她的视角切换成了那只鸟的,居高临下,眼睁睁看着下面那只小老鼠被十几只丧尸抢夺、分尸、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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