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本王派去的人中用,最迟明天,皇祖母必然会归来。”宋嘉树道。
在宋嘉树离开之后,三司也提交了证据,试图证明齐檀当真与此事无关。但皇帝却以“亲王叛逆,兹事体大,必须严查”为由,下了新的旨意,齐檀若拒不招认,可施重刑。
皇帝换了狱中所有的人,重新负责掌罚的虽是一名中庸,但却也是出了名的酷吏。
如若明天皇太后还不回来,那宋嘉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陆鸿自然也是相信太后的,他道:“太后素来疼爱女孩子,不知为何,我朝已经三代没有公主了。”
宋嘉树轻笑着叹了口气,手指捏了捏自己的衣袖,“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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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皇太后云游归来,回宫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御书房。
“当初,本宫很中意卿云,看你待她也不同。后来,你说要三书六礼许子落太子正妃之位,本宫也没有拦着你。”太后道。
皇帝放下笔,问道:“母后缘何重提旧事?”
太后笑了一下,没有回答问题,继续自顾自地道:“本宫突然些后悔。你先负了卿云,她去到齐府,也算又得了一段良缘。但是你后来负了先后,她香消玉殒,夏家也就此远走江湖,朝廷少了一位忠臣,北境也少了一位良将。”
太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来意:“现如今,种种证据、太子亲审,檀儿这丫头足以被证明为与修远的事情无关,你不放人,反而下谕令换人重审,又是何为?”
皇帝冷笑一声,“朕是玄宋天子,卿云当时不该嫁去齐府。”
太后听了连连摇头,质问道:“你虽是天子,可也是一个负心的情郎。怎么?一个女子遇人不淑,还不能另觅良缘吗?”
“朕有苦衷。”
那种情况下,如果不娶出谋献策有大功且出身将门、素有英名的夏子落,在军中根本说不过去。皇帝当时没有朝堂,若是再失了军队中的人心,那便会是大麻烦。而且他听人提起,夏子落非他不嫁。人也漂亮,性子不好争抢。想着日后许姚卿云侧妃之位,夏子落应当也不会阻拦,这才下了聘礼。
太后直言道:“本宫可不管你的苦衷,当年本宫没能救下重病的卿云,但本宫今日一定要救檀儿。”
皇帝很久没有听人用这样的口吻同他说过话,但无奈太后是他亲生母亲,虽然心中有怒气,出口却不能失了轻重。思来想去,他问道:“母后请恕儿子多嘴,为何母后待姚卿云那般好?”
“因为姚太师救过先皇的命。”太后道。
“那当年…”皇帝突然心中一空,那当年太后为什么不说?
“因为愧疚而让爱填上弥补的色彩,本宫不觉得卿云愿意接受。”太后看穿皇帝心中所想,道:“她很纯粹。如你所见,齐府这么多年来,只有她这一位当家主母。皇帝,有一点,你不如齐国公。”
“你从来不知珍惜。良人再多,爱意依旧珍贵。良臣再多,忠心也依旧值钱。”
皇帝此生最厌恶同人相比较,他更不喜欢被人同齐国公相比。太后心里清楚,正因为这种不喜欢,所以他会表现得格外大度,如是方为不输。
果然,皇帝道:“朕今后不会再过多为难齐家,但是朕也希望,这时母后最后一次站出来替世臣说话。”
“世臣,亦有世忠。”太后语重心长地道。
皇帝冷笑着,道:“可万一他们生出叛心,母后,知人知面可不知心呐。”
“罢了,本宫当年位分太低,不能亲自教养你。现在也迟了。你已然成为了一代雄主,不愿意听本宫的,便也算了。本宫今日不为说服你改变什么观念,只为救檀儿。本宫目的已经达到了。”说完,太后便离开了御书房。
她前脚刚走,后头就听到皇帝宣旨:“传朕旨意,三司会审,太子亲审,理据充分。内阁学士齐檀无罪,允天牢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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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好喊齐檀来宫中,更不便亲自去看望她,便派身边的柴嬷嬷过去问问情况。
柴嬷嬷将太后亲自同皇上救下齐檀一事说与了她听。
“臣跪谢太后娘娘。”说完,便对着太后所在的宫殿方向,行叩拜之礼。
柴嬷嬷将她扶起来,“小姐身上这么多伤,回去好生将养,切莫留下疤痕来。”
齐檀谢过柴嬷嬷,道:“是臣错了。臣本该更为谨慎。”
“太后若是晚来一步,小姐…”柴嬷嬷曾于饥荒中受过齐府施粥之恩,对齐檀也是颇为爱护。见她披风之下满襟血、一身伤,落下泪来。
齐檀安慰她:“嬷嬷莫伤心,臣回去养几日,自然好了。”
柴嬷嬷稳了稳神,继续替太后传话,“身子好了后,来太后宫里请安。”
齐檀恭敬道:“是,臣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1.宋修远又不是太后亲生的,太后当然不会替他求情。
2.鹤:(语重心长)良人再多,爱意依旧珍贵。良臣再多,忠心也依旧值钱。
皇帝:哦。所以呢?
鹤:...你活该没朋友!
3.齐国公是一个特别深情的人。齐檀之所以字季卿,并不是因为排行第四,而是隐晦地取谐音“记卿”。
顺带一说,齐檀的娘姚云卿当年那可是玄宋第一美人。皇帝最终由爱生恨,所以一直为难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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