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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贺言和程樾的关系始终没有“破冰”,一个不冷不热,一个平平淡淡。
日子一天天的过,直到那个夏天,两条平行线才终于有了交集。
那天是两家人聚会,地点在贺家。
上午的时候,贺之秋一直在前面忙活,八面玲珑,笑颜如花。
贺言依然很安静,当着背景板,后来被爷爷叫到身边。
贺言走过去时,程樾和程家老爷子也在,三人正说说笑笑,程樾手里端着茶盏,细细品着茶,仿佛超脱了这个年龄的淡定。
贺言也陪着爷爷品茶,他心里知道,十六岁自然没有沉淀几十年的火候,可即便是表面文章,也需要多年的学习才能得来。
贺言话不多,基本上是长辈问,才接上几句,答案不长不短,每一句都是斟酌着来的。
反观程樾就比在学校里活泼些。
贺言的爷爷正问道:“我们家小言在学校表现如何啊?”
程樾弯了弯眼睛,非常和善的扫过贺言:“贺言很稳重,不焦躁,学习成绩好,又会处事,比班里其它毛头小子强多了。我感觉,倒适合做个班干部。”
贺言爷爷听了眉开眼笑,程家老爷子也夸道,小小年纪就是老成持重,将来很有前途。
贺言心里却是一怔,诧异的和程樾对上,只一秒,程樾就收回视线,继续看向两位老人。
贺言自觉,程樾的评价是偏高了,可那绝不是反话,就算偏高也要有一点切实的基础在,不可能空口就来。
他深吸了口气,虽不想承认,却但心里却是默默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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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樾和贺言在两位老人身边小坐了半个多小时,到后来贺言也放开了,跟着三人一起笑,在外人看来,真是好一对青梅竹马,十分般配。
贺言的父母,以及舅舅贺之川、表妹贺绯等人,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小算盘。
贺绯自然是不服,觉得贺言就是靠“色”去勾引程樾,靠“假孝顺”去爷爷跟前卖乖,而贺之秋和贺之川看到的则是更长远的东西。
或许贺言和程樾的捆绑,会比小家子气的贺绯来得更牢靠。
他们年龄相仿,又是一男一女,一动一静,言谈间眼神交汇了几次,颇有默契,像是对手戏,又好像是在和对方打配合,无论是做夫妻,还是做异性|伙伴,都很契合。
一时间,贺之秋垂眼笑了,贺之川却皱了皱眉头。
再转过头,贺之秋看向程樾的父母,程中月和齐慧歆,三人相视一笑。
自然,这段小插曲贺言并没有看见,程樾无意间瞟了一眼,又错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最后那几分钟便开始有点心不在焉了。
贺言注意到程樾的变化,却不知道原因,直到两位爷爷进了书房。
程樾也没有停留,起身说去洗手间。
贺言又坐了一会儿,就往院子里走,离开了满屋的欢声笑语,临出门前才发现,母亲贺之秋不在场内。
贺言没在意,顺着后院溜达了会儿,迎着日头,微眯着眼睛,呼吸着新鲜空气。
影子落在地上,踩在脚下,伴着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快到花房时,贺言脚下一顿,先是听到细微的声音,顺着声源看去,见花房里那些花花草草交叠中露出的一点缝隙,似乎透出一对纠缠的人影。
贺言本打算离开,而且身子都转了一半了,却在电光火石间,脑海中忽然闪过贺之秋今天穿的栗色裙子。
那花房里的人,不也穿着同色么?
贺言顿在原地,好像被雷劈了一样,脑子里空白了一瞬,而后才想起父亲刚才还在屋里。
那么……
贺言心里咯噔着,脚尖却又一次转向花房,逐步靠近。
直到他在玻璃前站定,透过植物间的缝隙看到了里面的一对男女。
女人被男人抱在怀里亲吻脖子、耳朵,脸对着这边,眼睛眯着,好似很享受,男人的手上下动着,待他要亲女人的嘴时,却被她挡开,大概意思是不要亲花了口红。
男人手上使劲儿,女人一阵轻笑。
贺言被钉在原地,彻底傻了,呆了,整个世界也在逐步坍塌。
那女人正是贺之秋,却不是他所认识的母亲,不是那个端庄淑雅,为了他的前途筹谋着,整日与贺之川勾心斗角的女人。
至于男人……
贺言只看到了男人的背影,看到了那身得体的,剪裁服帖的定制休闲西装,丝麻混纺的质地,无论怎么揉都不会皱,适合夏天。
贺之秋的手,此时正绕过男人的腰,抓上背部的料子。
而全场唯一穿着这身西装的男人就是……
那个答案一下子冲进脑海,贺言只觉得四肢冰凉,手指发抖。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腕上突然多了一个力道,不重,而且握住他的人,掌心微凉,一下子就将他惊醒。
贺言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好似正在看恐怖片的过程中,旁边的人碰了他一下,整个冷汗都下来了。
待他看清来人,却对上一双冰冷的目光。
是程樾。
两人对视了一瞬,程樾手上用力,将他拉走。
贺言原本动不了的双腿,竟一下子跟着动了,跟着她一步步离开花房,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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