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景捏紧被子,你没先出去,我先穿上衣服。
嬷嬷轻笑,直接手一挥几个丫鬟便直接将陆之景身上的被子拽掉。
“太子妃,得罪了,误了吉时,老奴不好交代。”
陆之景紧紧抱着胸,“你们还有没有点男女有别了?”
老嬷嬷示意,几个小厮抬进来一个大浴桶,一桶接着一桶的热牛奶到在里面,顿时屋内一片氤氲的雾汽缭绕。
“请太子妃入浴。”老嬷嬷卑躬屈膝。
陆之景皱着眉,“你们在这我怎么脱?”
见这些人丝毫没有走的意思,陆之景牙一咬,直接脱了个底朝天,跳进裕桶里。
本来夏天天气就热,陆之景被热水一浸泡,顿时额头滑落大颗大颗的汗珠。
“我这不是洗澡。”
陆之景抱怨着。
老嬷嬷连连点头,“太子妃说得是,今日是浴洗前尘,今日序章。”
“热死了,什么时候能好?”陆之景一抹额头,手上全是汗水。
老嬷嬷吩咐丫鬟端着东西,自己捏着棉线,“太子妃,我要替你开脸,可能h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陆之景皱着眉,“开什么脸?”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老嬷嬷一口咬着棉线,两只手用力摩擦着棉线。
棉线刚接触脸,陆之景便哀嚎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
周围的丫鬟轻笑,陆之景嫌丢人,强忍着刺痛,脸上火烧火燎的。
终于结束,陆之景站起身,顾不得羞耻,任由丫鬟服饰着。
只见丫鬟展开一袭红色喜袍,衣服袖摆出绣了金色凤凰。
陆之景盯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喜服衬得他肌肤胜雪,白里透着粉。
许是刚刚开脸的缘故,脸颊带着浅浅的粉,显得气色更好。
嬷嬷梳着陆之景乌黑亮丽的头发,“一梳白发齐眉,二梳子孙满堂,三梳恩恩爱爱……”
陆之景紧攥着手掌,子孙满堂?难道不是断子绝孙?
鲜红的簪子插在发冠上,陆之景俨然一副翩翩公子。
“太子妃长得真俊,我还没见过像您这样好看的人。”
嬷嬷真诚的夸赞,陆之景也道了声赏,果然有个小厮过来给嬷嬷们发着喜钱。
嬷嬷收了银两,嘴角的弧度又加大几分。
外面传来一阵高呼,“吉时已到。”
嬷嬷连忙将霞披盖子陆之景头上。
“不戴了吧,我又不是女子。”陆之景一脸嫌弃。
嬷嬷不依不饶,“太子妃,今日的礼仪按东宫正妃的规格,切不可任性。”
陆之景乖乖坐在床榻上,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陆之景都快睡着了。
“怎么了?”
嬷嬷笑道:“太子过来迎接了。”
陆之景连忙站起来,嬷嬷却将他按住,“不可,太子吩咐了,一定要亲自过来背你。”
随着一阵爆竹的轰响声,一阵火药的味道飘进房间,嬷嬷等人突然跪在地上。
“免礼。”宇文堰一身大红喜袍走进来。
陆之景压低声音,“你总算来了。”
宇文堰轻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宇文堰将他背在背上,耳边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陆之景微微掀开霞披,只见周围全是围观的百姓。
等上了花轿,陆之景直接将大红盖头拿掉,他都被闷了一身的汗。
透过轿帘,宇文堰骑在马上,英俊不凡。
车马连绵不绝,十里由于。
王守则为了面子,给陆之景陪嫁了许多东西。
迎亲队伍整整绕了京城一圈,最后才进了皇宫。
原来太子府还是以前的堰王府,东宫在皇宫里。
陆之景有些尿急,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却还要拜堂成亲。
太子成亲又与王爷不同,婚礼设在朝堂,文武百官坐在下面。
朝堂上,皇上坐在龙椅上,一旁端庄华贵的便是皇后。
手掌出着细汗,宇文堰安慰的紧了紧他的手,“别担心,有我在。”
听着太监在堂上高呼,陆之景别扭的跨过马鞍,跨过火盆。
由于视线被盖头挡住,他险些摔倒,成为笑柄,还好宇文堰及时拉住他。
“跪。”
听到声音,陆之景和宇文堰跪在地上。
“一拜。”
“二拜。”
“三拜。”
仪式结束,头上的红盖头被拿下。
皇上笑着甩着袖子,“希望你们二人此后与比金坚。”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吃着生的汤圆。
陆之景配合的吐出来,皇上哈哈大笑。
神经病,我能生出来?
随意敬了皇上一些酒,两人直接去了东宫的方向。
陆之景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了。”
他直接坐在花坛上捏着脚,“结婚也太累了,早知道就不结了。”
“你后悔了?是不是我昨天吓到你了?你放心,你若想悔婚,我现在就去找父王。”
说着宇文堰便直接起身。
陆之景头疼的拉住他的衣袖,“你急什么,我只是抱怨几句,况且皇上赐的婚,岂是说退就能退的。”
陆之景直接张开双臂,“我要要抱抱,我脚实在走不动了。”
宇文堰嘴角微微上扬,直接将他打横抱起。
陆之景侧耳听着宇文堰有力的心跳,心里莫名的安心。
太子的堰阳宫里一片喜庆,陆之景惊讶道:“三天,你要布置这么多地方?不会累坏了?”
“不会,我累坏了,谁来伺候你。”
宇文堰直接踢开大门,陆之景将脸埋住,充当鸵鸟。
房间里烛火摇曳,红纱微动,陆之景落地,坐了坐榻,“还挺结实的,不会晃动,也没有那么硬?”
宇文堰站在一旁,温和道:“那是自然。”
陆之景看着桌上的酒,眼睛微微转动着,“先喝杯交杯酒,春宵一刻值千金。”
说着,他便直接走到桌子旁,不经意的将手袖里面的迷药拿出来,倒进酒水里。
等做好一切事务,陆之景自然的握着酒杯,“堰堰,喝一杯吧。”
陆之景眼神带勾,看得宇文堰喉间一紧。
两人的手交缠在一起,各自一饮而尽。
陆之景心里默念,“三……二……”
突然,宇文堰微微喘着粗气,“好热。”
陆之景手忙脚乱的扶着他,又听宇文堰痛苦的呻吟着,“好冷。”
无意间碰到宇文堰的身体,陆之景吓了一跳,他身体的温度一会儿烫得吓人,一会儿又冷得刺骨。
“这怎么办?”
陆之景有些焦急的原地打转,他不过是放了一些迷药……
正在这时,陆之景察觉的到自己身体的温度慢慢升高,“该死,竟然是那种药!”
宇文堰额头沁着汗,双目猩红的看着陆之景,看得陆之景一阵哆嗦。
“快,帮我剥一颗大蒜。”宇文堰痛苦的捂着胸口。
“在哪?”陆之景在他身上摸了半天并没有摸到除了**以外的东西。
“在那边第三本书里……”宇文堰伸着手。
陆之景按照宇文堰手指的方向,翻了半天,终于在一本厚厚的书籍里面发现一个掏空缝隙,里面藏着一个木盒。
刚打开木盒就闻到一阵浓郁的大蒜的味道。
陆之景捏着鼻子,直接将大蒜拍在桌子上,黏着兰花指塞进宇文堰嘴里。宇文堰刚服下,便直接昏迷不醒。
“喂,你醒醒。”陆之景拍了他的脸半天都没反应。
陆之景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啥药,最终他还是被迷倒了,嘿嘿……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陆之景揉了揉有些发热的脸颊,刚低下头便皱着眉眉,“真受不了,吃完大蒜也不刷牙,我真的下不去嘴!”
陆之景常识了好几次,最终都已失败告终,他捂住嘴,匆忙的跑出去,直接吐出来。
犹豫嗅觉变得敏锐,只要有一点异味便会在他的跟前无限放大,而宇文堰咬完大蒜的威力,榴莲加热,以及鲱鱼罐头媲美。
陆之景待在外面许久,知道脸上的温度散尽,这才弯着腰走进来,他已经完全虚脱了,需要大补。
榻上的男人依旧是他出去的姿势,一动不动。
陆之景想,可能宇文堰吃大蒜就和女人来了亲戚一样,有规律可寻,他必须要找到宇文堰不吃大蒜的时候伺机行动。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陆之景揉了揉眼睛,外面已经大亮,身旁的宇文堰早就没了身影,摸了被单还有些余温。
陆之景腰膝酸软,艰难的穿着鞋,一旁的丫鬟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陆之景翻着白眼,这又不是他家太子的成果。
“太子呢?”
“禀太子妃,太子正练剑。”
练剑?大热天的练什么剑。
陆之景随意洗了吧脸,“今日不用去给皇上行礼吧?”
陆之景记得皇子结婚是要面见皇上的,丑媳妇要敬茶。
“不用,太子一早就称身体不适,皇上体恤,直接免了。”
陆之景挑挑眉,没有这些繁文缛节很合他的心意。
陆之景走出屋外,阳光有些晃眼。
只见假山前面,一袭白衣少年挥汗如雨。
舞动的利剑如白蛇一般。
陆之景拍手叫好,宇文堰收回剑,从容的走过来。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陆之景转着他看了一圈。
宇文堰点点头,“还不错,多亏了你昨日下药,今日感觉神清气爽,连服用大蒜的频率也降低很多。”
陆之景打着哈哈,“我只是想你尽心尽力,没想到你却病发了。”
“委屈你的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宇文堰认真道。
陆之景被惊得不轻,“不必了,我就想问你,大蒜什么时间点吃?”
宇文堰摇摇头,“不清楚。”
陆之景刚准备说来个新婚第一日爱的亲亲,就见宇文堰扔了个大蒜准确的用嘴接住。
“你有话想跟我说吗?”
一股大蒜的浓郁味道扑面而来,陆之景瞬间屏住呼吸,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
宇文堰微微颔首,靠他近了一些,“还没吃早饭,用一些吧。”
陆之景紧攥着手掌,这家伙不知道自己吃完大蒜有多熏人吗?怎么还不走?
陆之景终于控住不住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在闻到上头的大蒜味道后,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了。
宇文堰见陆之景晕过去,将他打横抱起便丢进小池塘。
陆之景猛然苏醒,慌张的拍打着池水,口鼻被灌了好几口水。
宇文堰一个轻点,将他拽上岸。
陆之景剧烈的咳嗽着,看着浑身湿哒哒的滴着水,心里别提多伤心了,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这么对他。
陆之景无声的对着天空呐喊,一个小鸟飞过,一坨鸟粪直接滴在陆之景嘴里。
顿时,恶臭味肆意侵蚀着陆之景大的大脑,他直接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陆之景砸吧着嘴,又是一阵恶吐。
一阵脚步声,陆之景抬起头,宇文堰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过来,“你受了凉,喝些药才会好得快。”
陆之景没有闻到大蒜味,松了一口气。
然而,宇文堰手中的药汤令陆之景再次胃里翻滚。
“太苦了吧,这药。”
“不哭,我特意放了蜂蜜。”宇文堰见他不信,喝了一口,“你看,我自己都喝了。”
陆之景捏着鼻子,一口将药灌进去,一股苦涩的味道滑过喉咙,陆之景紧皱着眉头,“你骗我……”
嘴里被塞了一颗蜜饯,宇文堰轻笑,“现在不哭了吧。”
陆之景长舒一口气,“你的病怎样才能得救?”
宇文堰目光黯淡几分,“听说,需要命定之人的血蛊,才能得救。”
陆之景一听,连忙警惕的退后,“你可别打我的注意。”
宇文堰温柔的弯着眉眼,“你放心,自然不会,况且这只是坊间流传,当不得真。”
“那你会不会死?”陆之景竖着耳朵。
“太医说我活不过25岁。”
说这句话的时候,宇文堰的眼眸平淡无波。
陆之景眯着眼睛,“那你今年多大。”
“下个月初三便是二十五岁生辰。”
陆之景心里的弦紧绷,意思就是说,不光宇文堰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他也是。
宇文堰要死就死,自己可不能死。
“除了血蛊,我要怎么才能救你?”陆之景热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