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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漠仁却像是听到什么新鲜的词汇,背对着路予乐的脸色微微一怔,下一秒脸上神情变化莫测。
    他把没精神的狸花猫放在地上,起身,接过张姨手里的衣物,声音沉稳:我来。
    张姨哎了声递给他,你俩能这么相处我看着心里真高兴。
    叶漠仁转身上楼,敲响路予乐的房门,得到允许推门进来,衣服我帮你拿来了。
    路予乐正拿着手机玩游戏,闻言应了声,视线不离开手机屏幕手指了下衣柜,帮我放里面就行,谢了。
    叶漠仁拉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分类叠好,很像他之前还傻的时候,在乡下房间看见路予乐衣柜里是的模样。
    但乡下那房子是他认定会久居的家,这里肯定不是
    叶漠仁不露声色的将衣物折叠放到该放的位置,关上门前轻声道:早点休息。
    陆予乐。
    一举一动甚至连说话的语气,平时动作习惯都学到了,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小插曲,叶漠仁发现不对劲的情况还会推迟。
    那路予乐呢,现在在哪。
    不会已经
    叶漠仁考虑到最坏的打算,放在腿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他想直接掐着陆予乐脖子揭穿身份,厉声逼问路予乐的下落,但又怕打草惊蛇,让暂时安全的路予乐处于危险的境地。
    要怎么做才好。
    病人今天各项生命体征都不算好,心率呼吸频率有所减慢,如果在继续这样下去,他要么成为植物人,要么就在睡梦中停止心跳。
    后脑勺受撞击后只是动脉小血管发生破裂,其他并没有淤血或者血块压迫神经,他不能醒来应该有心理原因或者是身体其他方面造成的,这个不能妄下决断。
    有谁在说话,路予乐想睁开眼睛看一眼,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睁开不了,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病人家属到现在也没一个来看他,哎,多俊一小伙子咋没人疼呢。
    那医疗费
    耳边断断续续的听不见声音了。
    路予乐疲乏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在另外的房间里醒来,很简陋的木板房,空气中似乎能闻见潮湿的味道。
    刚才他听见的,是现实世界里的对话吗?
    路予乐费力翻个身从床上坐起来,双眼无神的扫视四周一圈,发现房间里没有人,他起身拉开厚重遮光的窗帘,外面月光顷刻间清撒进来。
    林岑不在这里。
    路予乐愣神盯了盯窗户锁,下一秒便扭开,用力拉开了紧闭的窗户,目测高度跳下去不会死,路予乐打颤的手用力撑着窗户边沿,就要往上爬。
    他后衣领猛然被拽住,随着一声闷哼,路予乐被重重摔在床上。
    林岑起身关好窗户,语气责怪又亲昵:调皮,怎么总想跑掉呢。
    呵,你他妈不想跑?
    路予乐见失去绝佳机会,放弃的瘫躺在床上,心想这破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自己明明都能感觉到现实世界了,一醒来却还是被困在这里。
    林岑将被子盖到路予乐身上,别着凉了。说完坐到旁边,平常拿手术刀救人的修长五指,此刻带着冰冷的温度摸上他的额前,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这地步了,能有什么好消息。
    路予乐闭上眼,坏消息。
    林岑覆在耳畔,低声又字字吐词清楚的道:江以悸,死了。
    什么?
    结局啊,你忘了吗,割腕自杀。
    路予乐猛睁眼掐住林岑脖子,翻个身把人压在身下,胸膛因为怒火而剧烈上下起伏,恶狠狠的道:我说了这法子不行!你立刻给我收手!!听到没!
    死了
    死了
    那冉煦文怎么办,他躺在医院肯定还乖乖等着江以悸回去找他
    路予乐红了眼眶,面对林岑越发明显的诡异笑容落败的垂下头,把手从他脖子上移开,声音极低,细听还有丝哽咽:是我破坏了你们的人生,是我犯错了,你直接对我动手行不行。
    或许是路予乐第一次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林岑起身伸出双臂把路予乐揽进怀里,摸摸他的后颈,声音温柔:那可不行,你是我最珍惜的宝物,可不能被别人伤害了。
    对了,还有个好消息,你得听。
    林岑道:叶漠仁发现陆予乐假扮你了。
    可真是个好消息。
    路予乐没有多大反应,反而对林岑气不过,直接张口对着他脖子狠狠咬上一口,但奈何没多大力气,只渗出一丝血丝就凝固了。
    这么高兴吗?林岑往自己脖间摸了把,可惜叶漠仁也不敢有所动作,你还在我们手里,他想做点什么也得考虑到你安危不是。
    路予乐撇过头,双眼看向别的地方,他不想跟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说话。
    沉默间,路予乐的头又疼起来,刚开始只是隐约的痛意还能忍受,到后面越发疼痛,他支撑不住,在最后一丝清明消失前,狠狠扇了林岑一巴掌。
    林岑被不痛不痒的打了一拳,脸上没什么表情,怀里抱着因为头疼而身体微微颤抖的路予乐,一分一秒,又挨过了一个黑夜。
    叶漠仁虽然不看娱乐新闻,但随处可见的报道让他留心注意到一个耳熟的名字江以悸。
    报道上赫然用红字重点标出:江以悸在自家浴室割腕自/杀。
    这是他既定的结局,没能改变。
    叶漠仁肯定是陆予乐做的,他也敢这么做。
    本该去公司的人转身立刻回了别墅,看见正在外面花藤椅上晒太阳的陆予乐,镇定的走过去,不动手也不把情绪表达在脸上,只是沉静的喊了声:陆予乐。
    我在。花藤椅上的人睁开眼,你怎么又回来了?
    叶漠仁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又唤了声,陆予乐。
    他笑了下,怎么了,一直叫我名字。
    叶漠仁黑眸紧锁他的脸,神情是冷漠的:陆予乐。
    两个人视线对上,分明已经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陆予乐歪头轻笑了下,语气带着些愉悦,你终于想起我了?我最怕被你忘记了,成天都提心吊胆的。
    我没忘记你。叶漠仁低声道:但你做过火了。
    陆予乐偏头,一脸无辜:有吗?
    他说:那些人一口一个乐乐的喊,却不知道是冒牌货,我没有身份证成黑户,每天晚上在桥下跟流浪汉抢睡觉地方被打得快要死掉,甚至被车轮碾断腿,就差一点一辈子就是个瘸子了。
    而路予乐却能占着我的位置,跟你,跟江江,跟我父母,快快乐乐的活,你说搞笑不搞笑。
    我过火吗?完全不够啊。
    叶漠仁绷紧薄唇,路予乐他本身没做错任何事。
    我知道,穿书过来的嘛。陆予乐转头继续一派悠闲的靠在花藤椅上,不急不躁的回,可我本身又做错什么,才会被替代原本的人生。
    这是一个死循环,谁都没做错,谁说都有理,但各自都有自已的考虑,没谁能占据绝对上风。
    但原本人生
    叶漠仁秉持怀疑态度,因为既然小说世界是由作者大脑构建创造出来的人物,那为什么陆予乐会和穿书过来的路予乐长得一模一样,又或者说,作者写这本书时,脑子里想的陆予乐,就是路予乐的模样。
    这本身就是个很令人值得思索的点。
    叶漠仁变了话题,路予乐在林岑那,是吗?
    陆予乐一个人是完成不了很多事情的,一定有人在背后帮他。
    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岑。
    答对了!陆予乐拍拍手,想到什么又撇嘴不开心起来,当初林岑救我一命,谁知道是沾了路予乐的光,见到我的脸也只是把我当替身,还强逼着我学习模仿路予乐,很讨厌吧?
    嗯,他很讨厌。叶漠仁皱了皱眉,发现陆予乐似乎并没有被发现想跑或者破釜沉舟的意思,而是冷静的迎接,但像是意料之中的感觉,所以,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路予乐现在有没有危险?
    陆予乐食指放在唇间,比了个安静的动作,道:嘘,这是秘密,不能说。
    叶漠仁心一点点沉下去。
    此刻手机铃声却响起来,陆予乐扬起下巴朝他递个眼神,来电话了,接啊,接了我们再慢慢聊。
    叶漠仁看了眼来电人,是他派去了解江以悸情况的人,说。
    怀疑是凶杀,水果刀有另一个人的指纹。
    是故意的。
    叶漠仁捏紧手机,转头看了眼笑盈盈不慌不忙的陆予乐,紧跟着,有什么问题立刻告诉我,这个事件大众都在关注,不能有差池。
    收线,叶漠仁定睛望向陆予乐,毫不留情的揭穿他的心思,你想让所有人都记得你的名字,才这么做的吧。
    对啊。
    陆予乐承认的毫不犹豫,随后笑起来,露出森白的牙齿,像吃人的妖怪,我不会把这罪名陷害到路予乐身上,放心,既然我亲近的人全都忘记我的存在,那就玩大的,让更多人记住我的名字,是陆予乐,陆地的陆。
    全都?
    亲近的人,全都?
    叶漠仁心里立刻想到什么不好的可能性,你对陆霆和覃挽月怎么了?
    似乎戳到痛处,陆予乐脸色有些扭曲,声调猛然拔高:他们忘记我了!我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却都忘记我了!
    或许有人可以忍受被忘记的滋味,但活了二十多年就被人放在心里惦记多少日子的陆予乐不可以忍受。
    叶漠仁指关节活动两下,对着那张和路予乐一模一样的脸,内心却差别甚大的人,照脸给了他一拳。
    都疯了。
    第54章 chapter54:见面反渣渣攻的
    陆予乐没预料到自己会被揍一拳,擦拭掉嘴角破皮出的血,偏头笑了下,看来你还是不够喜欢路予乐嘛,对着一张相似的脸竟然也能下得去手。
    叶漠仁作势还要给他第二拳,你是你,他是他,我分的清。
    陆予乐闪躲开,嗤了声,表情愤愤:真让人羡慕,我得不到的竟然被他给得到了。
    但他立刻又换上笑眯眯不在意的语气:想不想知道路予乐现在人在哪,我可以告诉你哦。
    叶漠仁停下动作,黑眸紧盯着他。
    还是没醒吗,又过了一天了。
    哎,联系到他家亲戚或者朋友没?总不能一直这样干耗着。
    在拜托警方联系了,可他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没别人了。
    原来是
    在无休止的梦境里,路予乐一边能从耳朵里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耳畔传来不真切的讨论声,似远似近,好像自己能一手抓住却又远在天边。
    他感觉自己被抱进一个怀里,带着凛冽的冷香,在叶漠仁身边打转的时候经常能闻到。
    叶漠仁是怎么找到他的?
    没来得及细想,路予乐脑子里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掉,他沉沉的昏睡过去。
    等醒来,外面是黑夜。
    每次清醒过后全身的无力感让路予乐思维有些卡顿,他掀被子下床,走了两步才发现房间的布景意外熟悉。
    在自己租离学校近的那个房子里。
    自己回来了。
    路予乐不知道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是懵的,一时间发现脱离危险还显得有些不真切。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路予乐警惕的后退两步。
    叶漠仁一脸沉重的推开门,他眼下有黑圈,青涩的胡渣点点冒出来,也没有精心打理过头发,整个人没有平时精英模样,叶漠仁见路予乐醒过来,幽深的黑眸也亮了亮,走过去,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哪里都好。路予乐紧抓紧叶漠仁的衣袖,这些天他能接受的消息全来自于林岑,他不敢全信,一定要再问一次才安心,江以悸呢?冉煦文怎么样了?
    叶漠仁牵着路予乐躺回床上,我来说,你放松。
    你被绑走这段时间,陆予乐把江以悸,还有叶漠仁顿了下,还有覃阿姨和陆叔
    好了,我知道了。
    路予乐抬手制止了叶漠仁接下来的话,他心里隐约有猜测自己为什么待在这个世界这么久都没能和现实世界联系上,而这段时间却遇见过几次。
    因为小说里已经有人物走向结局,构建的小说世界随之开始崩塌,时空扭曲间才和现实世界产生了联系。
    在深推些,只要主角无人生还,整个小说世界没有主线进行支撑必然崩溃,自己也就能顺利回家。
    林岑猜得没错,这个办法行得通。
    可他又是怎么说服陆予乐去对自己好朋友,甚至亲爸亲妈下手的?
    路予乐皱紧眉头,心里明显有了股火气,我要见陆予乐。
    乐乐
    话音未落,手机响了,叶漠仁看了眼来电显示人,指尖已经按在红色挂断键了,路予乐坐起身径直抢走,接通,目光燃烧着一团火:陆予乐,躲这么就不应该见一面吗。
    电话那端陆予乐听闻哈哈大笑起来,小区天台,赶紧来,不然等下警察来抓走我,可没针尖对麦芒的气氛了。
    他道:路予乐,一个人来,我等你。
    挂了电话,路予乐将手机还给叶漠仁,就要下床去找穿书文里经常不知道去向,但他偏偏就遇见的文里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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