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亮了男人清瘦的身材,男人穿了件丝质衬衫,悠悠荡荡地挂在身上。眼皮褶皱很深,掀起来看人的时候,眼里像是藏着温柔。
眉眼俊朗,黑发稍长,后面扎了一个小揪。
孟亦粥连连点头,“就这吧。”
杜鹤寻应了声,帮着她在大厅重组画架,收拾颜料。
“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吧?”杜鹤寻突然说,“当年还是个屁点大的小孩。”
“时间真是快啊。”
“确实。”孟亦粥坐到凳子上,拿出画笔,开始唰唰地在白纸上渲染着这一片沉默的苍绿。
杜鹤寻没再打扰她绘画,端来杯热茶放到孟亦粥身旁的桌子上后,又回到了前台拿起本书看了起来。
冬日与阳光配合地默契,一栋大大的民宿就在孟亦粥画笔下,悄然绽现。
孟亦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换了跟纤细的笔头,在角落处写上——藏云民宿。
“哥!我画完了,你来看看行不行?”孟亦粥雀跃地说。
杜鹤寻放下书来,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轻声回应道,“好,来了。”
画纸上,在一片翠绿包围中,龙藏云民宿隐隐约约地显现。孟亦粥的画总是色彩浓重而明亮张扬,跟她的人一样,总是在发光发热。
杜鹤寻拍了拍孟亦粥的肩,“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不用跟哥客气,哥一会把钱打在你微信上。”
“谈什么钱,谈钱多伤感情!”孟亦粥三连式摇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以后哥哥给钱的地方还多了去,不差这一点。”
“若真要谈钱,那我可要反给哥超多超多钱呢!”孟亦粥缓缓地将画纸揭下。
“行。”杜鹤寻听地忍俊不禁,“那回来请你吃饭。”
忽的,木质楼梯发出吱嘎声。
有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孟亦粥和杜鹤寻顺着声音,看过去。
女子留着一头利落到脖颈的短发,眉眼冷淡美艳,唇线平直抿紧,颧骨偏高,增加了女人的冷艳感。
骨子里像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孤傲。
双腿细长直挺,大步走下来,站到前台处,冷冷地扣了扣桌案,话语简洁,“结账。”
杜鹤寻温顺地走了过去,点了几下鼠标,说:“一共980,今晚还要再续吗?”
女人低睫,没什么语气,“续一个星期。”
“好,迟小姐,您的单子。”杜鹤寻把单子放在桌面上,又从台面上,拿出瓶热可可,递给迟尽遥。
迟尽遥没动,眼神直直地看着杜鹤寻。
僵持两秒。
杜鹤寻率先败下阵来,他清润一笑,“天冷,喝点热的,对身体好。”
“谢谢。”迟尽遥点了点头,接受了杜鹤寻的好意。
待迟尽遥出了民宿,
孟亦粥才敢出声,“哥,刚刚那个住客,长得可真冷艳啊。”
“我都忍不住心动了。”
“话说,还是第一次见你,对那个女孩子那么关心呢……”孟亦粥语气里带了点八卦的气息。
杜鹤寻敲了敲她的头,“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小孩子,被乱瞎操心。”
“哦——”孟亦粥气定闲长地说。
第6章 我行让我上
提着画板,孟亦粥有点艰难地按下电梯键,走进电梯。
在长怀呆的这两天,她一共画了两幅,替杜鹤寻的龙藏云民宿画了一幅,她自己又随意对着窗景勾勒了一幅。
不得不说,藏云的风景是真的极佳。
说是去帮杜鹤寻画画,实际上不过是,杜鹤寻以邀她画画的名义,让她过来游玩两天。
低头抬眼间,电梯里走进一个人。
孟亦粥没在意,以为是同住一栋楼的陌生人,本着差不多是邻居的原则,她抬手落在电梯键附近,问,“几楼?”
“十八。”男声有点耳熟。
孟亦粥有点粗枝大叶按下电梯键,口吻熟稔:“真巧啊,一层楼啊。”
等下?
什么?
她说了什么?
一层楼?
凝滞了几秒,孟亦粥倏地抬头,对上了沈单冷淡的眉眼,她嘴边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男人似乎是觉得此时的场景还不够尴尬,又拖着腔,慢慢地应了句,“是挺巧啊。”
“……”
可不是吗?
耳根温度似乎有点高,孟亦粥欲盖弥彰地拨下几缕碎发,不知道怎能开口。
场面略显尴尬。
孟亦粥低下头来,忽的,瞥见手上拿着的画板。
又想起前几日去沈单家,他家中单调到刻板的白色和装饰。
为了寻找话题,她试探着开口,“你要点油画装饰一下家吗?”
沈单懒洋洋地转头看她,“什么?”
孟亦粥:“装饰画。”
一边说着,孟亦粥一边把手中的画纸抖开,示意给沈单看。
画上是一副色彩浓烈的山野图。
电梯门开了,沈单没有先出去,而是用手挡着电梯门。顺手还帮孟亦粥扶了下摇摇欲坠的画架。
“谢谢啊。”感受到沈单的温情帮助。
此刻的孟亦粥莫名地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你需不需要呀。”
“不是我自卖自夸,我画的还算不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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