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商恍然大悟:“沈老师和他是真的?……不,等等,饶星海不是退学了么?他怎么在这儿?他为什么……”
“很复杂。”adam冲她竖起手指,“嘘。”
两人用眼神jiāo换复杂讯息,枫树瑟瑟摇动,让相拥之人享有天地间片刻静谧。
饶星海实在有太多太多话要跟沈春澜说。从回到沈春澜家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打开了话匣子。
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只要沈春澜不吭声,饶星海就可以一直一直说下去。
骸骨,草原的风,泥泞的路面,肉片薄如纸张的面,关黎皱眉的表情,还有小孩子在他怀中睡觉的时候,他像一个手忙脚乱的年轻父亲,僵硬地坐在位置上,不敢擅动。
“聂采也训导了你?”沈春澜问。
风把云匆匆推过窗外,明明是明朗的白天,但谁都不愿意起身。饶星海枕着自己双臂,“嗯”了一声:“黑熊有点儿可怕。”
沈春澜:“你不担心吗?”
饶星海:“不担心。我知道正经训导是什么样的。他还给我喝了挺奇怪的水,水里有yào物。雷迟说那些都是柳玉山研究出来的yào,让人精神不集中,容易被攻破。”
“……”沈春澜心里难受,半天没说话,只缠着他的手指。
他扭头吻沈春澜,跟他说章晓和章晓的叶麂,那头伶俐可爱的四脚兽。
天竺鼠从沈春澜头上爬出来,满脸不乐意,饶星海连忙抓住它狠狠亲了几口,总算把它安抚好。
“你知道薄晚准备重启远星社吗?”沈春澜问,“他要把以前薄云天没做完的事情捡起来。”
“说这个做什么?”天竺鼠接连不断给饶星海递榛子,饶星海一口接一口地吃,“跟我有关系吗?”
“我把你和adam推荐给薄晚了。”
饶星海顿时停下手头活动:“我?”
“嗯。”沈春澜也想从天竺鼠手里拿榛子,谁料天竺鼠居然不肯给他,气得他曲起手指连敲几下那颗瓜脑袋。
黑曼巴蛇和黄金蟒把天竺鼠捞走,认真安抚。天竺鼠仍高举着榛子,伸长两只短手,要把它送给饶星海。
饶星海顾不上榛子了:“为什么是我和adam?”
“adam加入远星社,对他帮助会很大。他了解远星社的工作之后,可以扭转对特殊人类的很多看法。”沈春澜笑道,“至于你嘛,我是打算让你以后有个目标。认知科学对于未来远星社成员的培养很有意义,你说想当老师,这也是一个途径。”
饶星海抓起他的手吻了吻:“嗯,我想想。”
沈春澜以为他会欣然接受,此时便有些惊讶。但他点点头,他愿意给饶星海时间思考。
毕竟在一年之前,饶星海还只是个凭直觉和冲动做事的学生,“思考”这个词,甚至不存在于他的人生词典之中。
第二日醒来时,沈春澜发现饶星海不在身边。
“怎么还做了早餐?”他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餐蛋面和油条包子,有些怀疑,“你干了什么坏事?”
“沈老师,我不去远星社。”饶星海有点儿脸红,鼓足了所有勇气似的,“我想当一个普通的老师,中学老师。”
沈春澜被他的样子弄得莫名其妙又觉得好笑:“可以啊。你紧张什么?”
“……我真的能自己做选择?”饶星海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气吧?”
沈春澜思忖片刻才搞明白饶星海的想法,顿时笑得更厉害。
这是沈春澜想给饶星海安排的未来,但饶星海现在不想接受。
“能说说理由吗?我想听。”沈春澜说,“这好像是你第一次拒绝我给你安排的事情。”
黑曼巴蛇和天竺鼠都趴在碟子边,盯着热腾腾的包子瞧。饶星海戳了戳天竺鼠的屁股,大屁股鼠伸出小短手,搁在饶星海的手指上。
“你说过,没有梦想也没关系,去找一个就可以。我现在好像找到了。”饶星海低声说,“沈老师,我这一辈子,没有多少特别想去做的事情。考上新希望是一件,因为你在这里。去做比赛练习是一件,因为我想知道自己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