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春为此事费尽心血,但是毫无结果。
丁小峰心想“玉娟啊玉娟,你原谅爸爸吧,不是爸爸不想找到那个凶手,而是那个凶手太狡猾了,至今没找到半点蛛丝马迹,简直比‘白骨精’还狡猾,让人分辨不出这个凶手是人还是鬼。”
常言道“人命关天。”
丁小峰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他盼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此时此刻,丁小峰看到赵家园田地里这眼井沉思冥想,在刘长春多次问他“你在想什么呢”的时候,他才从深思中转过神来。
“哎,长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丁小峰愣愣地看着刘长春问道。
“我问你刚才站在那儿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只是脑袋有些发涨。”丁小峰从来不愿意跟别人提起那些让人不愉快的往事,免得给人家带来不悦的心情。
“是不是又想起金荣和玉娟来啦?”还是刘长春了解老领导的心思。
“想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想也没什么用啊。”丁小峰强装笑脸遏制住自己的感情之后回答道。
“老领导,你的眼圈都湿润了,谁相信你说的话呀!”刘长春道。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呢!”丁小峰赶紧揉揉双眼说。
“关于玉娟的事,现在还有赵工的事,早晚会水落石出的,你不要因为这事总挂在心上,要为你自个儿的身子骨想一想。”刘长春语气一转风趣地说“老领导,你要是因为这事心脏病犯了的话,就你这么个大坨子,让我给你往医院里送,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呀!”
丁小峰和刘长春打开院门走进了赵家,许连花一看丁县长和刘局长来了,赶忙关上收音机上前让坐道“是丁县长和刘局长来了,请坐,快请坐。”
赵工失踪了,许连花有闲心在家里听收音机,刘长春心理有些反感,便故意问道“在家听收音机呢?”
“我家老赵失踪了,我在家心里憋闷得慌,就打开收音机听听音乐,想从中解解闷。”许连花回答道。
丁小峰看到许连花大吃一惊,心想“这不是当年批斗过自己的那个女人吗?金荣的坟不是这个女人给掘掉的吗?”不错,金荣的坟就是这个叫许连花的女人给掘掉的——事后是张迎春将此事告诉了丁小峰的。当年在学校那个“集中营”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气得丁小峰差一点没背过气去。当丁小峰醒来时就想马上找这个女人算账,拚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当时,尽管张迎春竭力劝阻安慰,说她偷偷留下几块尸骨给下葬了,但是丁小峰还是拚命地冲了出去,结果被高升那帮红胳膊箍们拦住了,并且将丁小峰打昏过去……每当丁小峰回三家子给金荣上坟时,不,当丁小峰看见妻子的照片时,就自然而然地想起这个女人。丁小峰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好友赵宝青的妻子,命运真能捉弄人呐!现在丁小峰想起这个女人的丈夫失踪了,心情肯定不好,在心里也就原谅了这个女人,于是强装笑脸地说“赵工失踪了,按理说,我们当领导的早就应该来看看你,安慰安慰你……这事你就放心吧,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赵工的……”
丁小峰和刘长春一踏进这个家门时,许连花的心里就忐忑不安,脸上的肌肉异常紧张,特别是她那双美丽漂亮的大眼睛,时不时地瞟着二位来者。没等丁小峰说完刚才那番话,她那忐忑紧绷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接着两手捂着双眼哭起来,打断了丁小峰的话。
果然不出二位所料,他俩就怕这一招。赵惠芳不在家,家里又没有别人,那怕现在有一位女士在跟前事情就好办多了,用手扶着她,再好言好语劝她,兴许能好一些,可是他俩是个大老爷们,没法伸手去扶许连花,不过,他俩的嘴上功夫还真起了作用。时钟过去半个时辰了,她真得停止了哭泣。她用毛巾擦了擦双眼,完后走到茶几旁给二位沏上两杯茶水。
“是的,丁县长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放心吧,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赵工的,找到赵工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现在我们没找到赵工是我们没有尽到我们应尽的责任。”刘长春说。
丁小峰的嗅觉异常灵敏,他嗅出这屋里有一股异样的味道,于是问道“刘局长,我怎么闻到这屋里有一股怪味儿呢?”
“什么怪味儿,我怎么没闻到呢?”刘长春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我也说不清楚,感觉其中有一股腥膻味儿。”丁小峰皱着眉头说。
听到这俩人的对话,许连花的心猝然向下一沉,随即又平静下来了,于是带着微笑解释道“这屋里有羊膻味儿,你们知道,我家老赵爱吃羊肉喝羊汤,我在过小年头一天特意到市场上买一只羊,过小年那天给杀了,在家等老赵回家吃羊肉喝羊汤呢,结果左等右盼我家老赵也没回来,最后得知老赵他失踪了,我的心里……”
许连花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这时刘长春给丁小峰递了个眼色,丁小峰这时后悔刚才说的话,若不是刚才这句话让许连花又想起失踪的丈夫哪会这样,还得费吐沫星子劝慰她,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就在俩人好言好语地劝慰许连花就要恢复常态的时候,赵铁跟女友时髦女郎耿玉丽手挽手地走进屋里。
今天赵铁没上班,一大早就让时髦女郎耿玉丽拉走看《大篷车》去了。时髦女郎耿玉丽喜欢跳舞,只要有舞跳,几顿饭不吃都不觉得饿。她做梦也想当舞蹈家,尽管她跳起舞来柔软的腰肢频频扭动,婀娜多姿,同伴们赞不绝口,甚至有点嫉妒,可是那些舞蹈家们死活不收她当弟子,这就让她心情不悦。印度的舞蹈在世界上是有名的,从中吸取精华无可非议,可是时髦女郎耿玉丽只学那些坦胸露背、令人肉麻情节,学那些让人神魂颠倒的动作,觉得这样才是打开通往幸福大道的钥匙。赵铁刚走进家门看见丁小峰和刘长春在家里时,不由心里一惊,突然松开了时髦女郎耿玉丽的手,没跟那二位来者打招呼,便傻愣愣的杵在那儿木偶似的一动不动了。
“你傻了呀,不赶紧到咱俩的房间里呢?”时髦女郎耿玉丽给赵铁硬拽进属于他俩的小屋里,然后搂住他滚在炕上笑着说“管他们于什么呢,咱们玩咱们的……”
“二位领导,你俩别见怪,我那儿子老实,见到陌生人不愿吱声,跟他爸爸的性格一样,随根。”许连花赶忙解释道。
“他在我们面前毕竟是个孩子嘛,老实点好,省得出去惹事生非。”刘长春接话茬道。
“真不好意思,这孩子真不像话,见到家里来客人了,说什么也要过来打一声招呼是不,不打招呼显得太没教养啦!”许连花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心里觉得儿子很聪明,不由得心里暗暗地高兴起来。
“愿意说话的未必是好孩子,不愿意说话的未必是坏孩子,不有这么一句老话嘛‘喋喋不休者未必知,呐呐无语者未必愚。’你像……”刘长春本想说出赵宝青的名字,怕许连花再次伤心哭泣,只好马上改口道“你像有的人平时少言寡语,肚子里那可是茶壶里煮饺子有的是东西呀。”
在赵家待的时间不短了,丁小峰看看表,然后站起来对许连花说“我们该回去了,家里有什么困难给我们打电话,只要我们能办到的尽力而为……”
“刘局长……赵工……找……找到啦……”没等丁小峰将话说完,外边急三火四地跑进来一名年轻警察,气喘吁吁、语无伦次地汇报道。
“人在哪里啦……”刘长春赶忙问道。
“在……在麻袋里,被人害……害死啦,将尸体肢解成一块一块的……”年轻警察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
“你说什么?”刘长春吃惊地追问道。。
“是的,尸体被剁成一块一块的……在麻袋里冻成坨了。”
“啊!”丁小峰和刘长春异口同声地惊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