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灿想了一路,眼见着快到目的地,高家父子也没有和他交代的打算,也就沉住气,闭目小憩,养神完了再说。
一小时后,总算到了目的地,钟灿昏沉沉地下车,打了个哈欠,看到前面一座巨大的陵园,蓦地有些懂了。
这里面的人一定对高珈海很重要,不然高珈海也不会每周固定一天来这里。
钟灿忽然觉得有些激动,因为他在填充原著中没有的旁枝末节,他在经历作者没有撰写到的世界!
高家父子手里各拿着一束白玫瑰,高珈海从车库里又拿了一束给钟灿,钟灿看着这娇滴滴的白玫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对了!他想起来了!前些天他结婚的时候地上铺着的不就是白玫瑰吗?这白玫瑰刚参加过婚礼,紧接着又来祭奠,感情这白玫瑰有点百搭啊。
走进陵园的这一刻,高家父子就出奇地沉默,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地往前走,钟灿乖乖跟在他们后面。
这个陵园很大,路上却并没有来祭奠的人,只有几个工作人员,他们看见高珈海后,都九十度鞠躬,看来是认识高珈海。
走了二十几分钟,直到钟灿看见前面一座巨大的墓碑时,他这才恍然大悟:这座墓园原来都是为一个人建的,这个人对高珈海一定很重要!
他慢慢走近,上了好几层台阶,看到前面的墓碑,墓碑很大,大概有三米那么长,钟灿见到了上面的字迹:高珈海挚爱之墓。
钟灿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还真是高珈海白月光的坟墓,看日期都死了将近十九年,没想到这高珈海还这么痴情,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望了眼旁边的高境,发现高境并没有什么表情,估计早就知道这是谁。
高珈海上前几步,把白玫瑰放到了碑前,轻轻摸着墓碑,轻声道:冬年,我带她来了,我完成了我们的诺言,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钟灿不动声色地看着前面的人,他总算知道原著里让男主两百多章再忙再紧急也要回去的人是谁了,原来叫冬年。
怎么听起来像男人的名字......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过来。高珈海见他在发呆,不悦道。
钟灿哦了一声,见高境依旧站在那没反应,便自己上去,乖乖把花束放到墓碑前,老老实实鞠了三个躬。
冬年,我答应过你在三十七岁前结婚,现在我做到了,我娶了叶大全的女儿叶千宁,你见过她的,记得吗?高珈海对着墓碑自言自语。
什么?女主还见过冬年?钟灿眨眨眼,他怎么不记得小说里写过这回事?
大概这也是书里的旁枝末节。
钟灿站在那不知道要做什么,高珈海看都没看他,而是继续诉说衷肠:冬年你放心,就算我和她结婚,也不会爱上她,我的心里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大哥,你这也当着我面说真的好吗?钟灿额角抽了抽。
身后一直未出声的高境毫无表情地盯着他俩,他的视线从墓碑移到钟灿的脖子,见到脖颈果然红了一片,还有几点吻痕时,抿了抿唇,这才上前给冬年的坟墓送花。
叶千宁,冬年大概最想看到的是你。高珈海忽然道,又看向老三,但他一定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小境了。
钟灿抬眸,眼神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不希望他来,你还每次带他来?
高境的瞳孔中藏着他人看不懂的情绪,淡淡道:父亲如果不想我来,我不来就便是。
谁都有资格不来,你不能。高珈海逼视着他。
高境嘴角浮起一丝冷意,同样回视着他不说话。
算了,我不想在冬年面前和你吵。高珈海捏了捏眉心,罕见地有些疲惫。
走吧,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我们先离开。高珈海迈着大长腿离开,忽然想牵钟灿的手,却被钟灿给不留痕迹地给移开了,高珈海愣了一秒,在心里笑了一声,看钟灿一个人在前面孤零零地走,脑中莫名其妙冒出了一个想法:这小妮子该不会吃醋了吧?
但钟灿还真没吃醋,他只是在想为什么高珈海就带高境一人来,而不带其他两个儿子,总觉得父子俩之间怪怪的,但具体又说不上来。他挠了挠脖子上的包,这里全是草丛,蚊子超多,尽蛰他,痒死了。
叶千宁,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呢!高珈海快步走来,抓住钟灿的手腕,注意到他惊讶的眼神,挑挑眉,叶千宁,你是不是吃醋了。
你认为呢?钟灿甩开他的手,痛死了!真把自己当女人耍啊!
我觉得你就是吃醋了。高珈海眯起眸子打量着钟灿的表情,你看到我心中有人,所以不爽才跑得这么快,我说得对不对?
BOSS,你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钟灿轻轻白了一眼,捏着被掐疼的手腕,心想:拜托!自己是直的好不好?能被迫女装,已经是奇耻大辱了,高珈海还想掰弯自己?没门!
就在他刚刚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钟灿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了一段话:【突然间,起风了,这风有龙卷风那么狂,有风暴雨那么激烈,可叶千宁还是那么美丽,那么临危不惧,醉倒在场所有人。下下一章记得写这个,来衬托女主的美、勇敢、坚定。】
顷刻间,钟灿所在的陵园里就刮起了风,像千万只野兽咆哮那般,刮得尘土飞扬、漫天风沙,瞬间天昏地暗,天地仿佛连成一片。
钟灿:???作者大哥!你又在瞎打什么补丁?
求求你,断更吧!!!
作者有话要说: 钟灿:垃圾作者!毁我青春!
第九章
风太大了,钟灿眼睛都睁不开,直往后面倒,好在他后面有棵树才撑住了他,但身旁的高珈海就没有那么幸运,一刹那被风给吹得往后走,而五米之后就是巨大的墓碑!再吹下去,高珈海怕是要撞在冬年墓碑上殉情了!
毕竟现在的高珈海就是作者补丁中的在场所有人,男主顷刻间变成了炮灰,还怎么了得!生死时速间,钟灿脑海飞速运转:要是男主死了,这个世界还存在吗?自己会不会也跟着灰飞烟灭?
死谁都不能死男主!何况在这个补丁里,自己才是主角,无论如何也不会死。
钟灿想通后,立即牵住高珈海的手,护住他的脑袋,把人往空旷的地方带,走,跟我走!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天气变了。高珈海被风沙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视线,只能感受到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这个说不爱他的女人并没有逃走,而是牵起他的手,勇敢地护着他......
这一定就是真爱了!可惜自己已经心有所属。高珈海在心里叹了一声,用饱含惋惜的目光看着他:叶千宁,就算你这样做,我也不会爱上你的。
你说什么呢!赶快走,叽叽歪歪的做什么。钟灿赶紧把他推得远远的,风太大,钟灿根本就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知道要是男主在这挂了的话,估计他也活不了多久!
高珈海由着钟灿保护自己,眯着眼睛看他,没想到这小妮子关键时候还有点血性。
而且好像还挺好看?
高珈海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随后就见到钟灿不顾恶劣的天气,又冲到了另一个地方!高珈海登时站了起来,但一棵树直接倒在他身前,拦住去路,大吼:你去哪!?
救你儿子啊!钟灿摘了一片芭蕉叶挡住脑袋,往刚刚高境所在的墓碑前冲过去,却发现已经没了踪影,心里顿了一下,该不会高境已经被风吹跑了吧?
这可不行!高境也是小说里后期和男主搏杀的关键人物,隐藏大BOSS,少了他的存在,男主说不定也会消失!钟灿连忙四下寻找,墓碑倒是完好无损,可旁边的树林,尤其是苍天松全都拔根而起,倒在地上,场面极其混乱,伴随着风沙,呼啸而起,万一被花花草草砸到那就不好了!
高境!高境!钟灿站在最高处,望着远方,前面、后面都没有,这可咋整?
就在这准备往出口找时,忽然他见到右边小木屋旁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定睛一看,果然是高境,心中总算喘了一口气,他大喊:高境!高境!
高境闻声转过身来,看着钟灿不顾前面的阻挡,奋力往自己的方向跑来的模样,眼睛暗了暗。
一分钟后,钟灿总算到了高境的面前,扒掉一根树枝的叶子,露出光溜溜的树枝,一端自己拿着,一端给高境,快快快,这里危险,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高境倒没有多慌乱的表情,乖乖跟着他走,直直盯着他的背影,你在找我?
不然呢,累死我了,你怎么跑这来了。钟灿弯着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扶住树干,大喘气,幽怨地看了一眼。
高境依旧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钟灿因奔跑而红透的脸,转而视线移到他的耳朵,眼眸里藏着捉摸不透的意味,看到我不见了,你很心急?
那当然了!看不到你,你就挂了;你挂了,男主就挂了,男主挂了,我就挂了!我不心急谁心急。
高境没说话,只是嘴角悄悄地上扬了几分,依然悠闲地往前走。
钟灿急道:你走这么慢干什么,快点,待会儿树砸下来就不好了。
说着迎面就倒下一棵树,钟灿瞪大了眼睛,千钧一发之际,使出全身力气连忙把高境推开,没反应过来的高境瞬间推倒在地,高境惊诧地看着自己却被树根砸到的钟灿,钟灿摔在地上,高境眼眸骤然一缩,瞬间冲了过去,叶千宁,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叫我小妈。不知怎么的,钟灿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话,然后他也不动脑子地说了。
高境:......
没事,我没事。钟灿避开了高境要过来搀扶的手,从地上爬起来,除了大腿被一些枝条割伤外,并无大碍。毕竟他在这个补丁里是主角,主角怎么能死。
你真的没事?高境眉心皱了皱,他明明看到一棵三米高的树砸下来,可叶千宁却并无大碍,微微弯腰,我背你吧。
钟灿拍了拍手中的灰,跳了几下:不用,说了没事就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快走吧,你爸他还等着。
他还活着?高境眼神闪烁了几下。
???钟灿惊愕,不然呢?
高境没说话了,又变成了一个面瘫,钟灿却被他那句话给整愣了,为什么高家父子这么奇葩?
但他没多想,而是赶快回到高珈海身边,看到两人都没事后,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高珈海见两人过来了,忙问:冬年还好吗?有没有受损?
钟灿知道他说的是墓碑,很好,没有受损,树都倒了,就墓碑完好无损。
高珈海淡淡嗯了一声,注意到钟灿没受什么伤,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看到他身后的高境,迟迟地问了一句:小境没事吧?
高境摇摇头,小妈救了我。
叶千宁,你别以为你救了小境,我就会对你刮目相看,就会爱上你,你死了这条心吧。高珈海见到钟灿的腿部有红痕,瞳色瞬间冷了下去,更加讥诮道,你要是变成瘸子,我更不会要你。
你说的是要是我瘸了,就跟我离婚吗?钟灿欣喜道。
高珈海察觉到他的欣喜,撇下心中的不快,淡淡道:那当然。
那可太好了!钟灿立即装痛,捂住脚踝,蹲在地上,哎哟几声,疼、疼、疼,疼死我了,这腿看来是好不了,瘸了瘸了,这一定是瘸了。
高珈海:......
小妈,我来背你吧。一旁的高境道。
钟灿没答应,而是抬眸看了看高珈海,高珈海眸光一沉,他是BOSS,当然不可能背叶千宁,毕竟他连冬年都没背过,叶千宁又算什么东西,便说:就让小境背你吧。
得到的同意,钟灿就让高境背了。他环着高境的脖子,左瞅瞅,右瞅瞅,瞅着高境的后脑勺,这后脑勺还挺好看?
不过姓高的都没一个好东西。
钟灿本以为高境比较瘦,但身体贴着身体,这才发现高境真正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钟灿甚至能感受到高境衣服下贲张有力的肌肉,还有浑身散发出来的荷尔蒙气息。
但很可惜自己是直的,这要是gay,看到这么两个大帅哥在身边,铁定会心痒痒。钟灿在心里啧啧一声。
而这次,高珈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孤身一人走在最前,而是跟在两人后面,紧盯着两人的动作,但钟灿回过头来时,高珈海又装作看风景。
走了二十多分钟,钟灿低声问:老三,累吗?
高境的耳朵痒痒的,撇过头去:不累,你很轻。
哦,那就好。钟灿望来望去,他实在是有些无聊,突然看到高境的手臂还有昨晚缝洋娃娃时的伤痕,拧眉,我给你拿的膏药,你涂了吗?
我扔了。
果然,高家父子都不识好人心。钟灿恨恨地想。
过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回到陵园门口,却发现这里还是艳阳高照天,司机已经等候多时,打开车门,钟灿轻声说:老三,放我下来吧。
高境继续背着他,似乎没听到,看架势是要把他背进车里,钟灿赶紧又大声说了一遍。
高境放开他来,依旧面无表情,但在钟灿大大咧咧进车的时候,手抵住了车门的上框,不让钟灿撞到车顶。
当高珈海得知就只有陵园里天气变化时,蹙眉:奇了怪了,怎么就只有冬年那才如此。
钟灿听到了,心底哆嗦了一下,打哈哈道:肯定是因为陵园太大了,所以上面有多乌云,很正常很正常,谁叫你建那么大。
我警告你,叶千宁,你因为嫉妒冬年浓重的醋意让我非常不爽,要是识相点,就别说话,否则你们叶氏集团就准备破产。高珈海声音染上几分隐怒。
钟灿委实是冤,这种不可抗力因素都加在他身上,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司机总算忍不住了,壮着胆子问:咳咳,BOSS,我们现在去哪?
高珈海: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