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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恩摸了摸还有些病恹恹的猫,“没事儿,我不勉强。”
    她笑着说:“老许,一定要打好疫苗,还有绝育,为了我家小草莓的安全,只能让它痛失所爱了,不然到时候给我搞一窝小猫,我真没精力养。”
    “知道了。”许医生说:“保证完成任务。”
    去缴费时,陆征问许知恩:“你为什么要养它?”
    “合适呗。”许知恩耸了耸肩:“能遇见也算缘分,这小家伙儿从鬼门关绕了一圈还能活着,命大得很,遭受完苦难就应该遇见美好啊。”
    许知恩陪他缴费,倚在墙边笑了,“再说了,我看不得这些小家伙儿流离失所的。”
    陆征闻言盯着她看,就痴痴地、单纯地盯着她看。
    她笑起来很好看,不带任何攻击性地、明艳又温婉地漂亮。
    很少能看见一个人把明艳和温柔这两种气质结合得如此恰到好处,好像这种人天生就该得到厚待。
    “先生。”缴费处的工作人员喊他,“您的发/票。”
    陆征没应。
    许知恩顺手从他手边拿走了发/票,然后朝着他笑了下,“有这么好看吗?”
    陆征:“……”
    是很好看。
    -
    小猫晚上要待在宠物医院,带不走。
    许知恩和陆征看护它到十点离开医院,临走时那只小猫已经睡熟,宠物医院都只留了一个值班的护士。
    他们从医院出来时,雨仍旧在下。
    淅淅沥沥的秋雨让风都染上凉意,许知恩站在屋檐下撑开伞,陆征却从她手里拿走了伞,然后站在雨里等她过去。
    再回车上时,许知恩没有再被淋湿。
    不过陆征站在车边,没有再坐副驾。
    “上车。”许知恩知道他的意思,估计是想自己打车走,“这个点儿还下着雨,打不到车的,我送你回去。”
    陆征犹豫两秒,最终还是上了车。
    “别扭什么啊。”许知恩发动车子,仍旧是笑:“都说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家在哪儿?”
    陆征想了想,“你送我到附近的酒店吧。”
    他家被江靖占了,懒得回去。
    “唔。”许知恩鼓着腮帮子思考两秒,“那你晚上去我家吧。”
    陆征:“???”
    他转过脸看向许知恩,似是在疑惑——这就邀请我去你家?
    “我那儿有个次卧。”许知恩说:“很小,但勉强能住。正好小草莓很久没见你,估计也挺想你的。”
    陆征:“……哦。”
    “你又想了什么奇怪的?”许知恩故意逗他。
    陆征别过脸,“没什么。”
    车内又安静下来,许知恩放了首歌。
    “听阴天说什么,在昏暗中的我
    想对着天讲,说无论如何阴天快乐
    ……”
    eason那独特的嗓音和这天气格外搭。
    许知恩跟着轻声哼唱,陆征在副驾闭眼假寐。
    这场景倒算和谐。
    -
    许知恩租的房子是当初一眼就看上的,因为主卧是阳面卧室,次卧朝阴,她正想着要把次卧改装成小草莓的玩具房,但最近太忙,还没来得及实施,所以那个小次卧还保持着原来的样貌,不过得换床单被罩等床上用品。
    她带着陆征回家,刚打开门,小草莓就喵呜一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蹿到门口,亲昵地在她腿边蹭了蹭。
    自从搬了新家后,小草莓对她的依赖也是与日俱增。
    以前几乎一周有四天都会陪着它,看得多了,相处两生厌,这会儿每天都忙,只有晚上才能见,小草莓几乎是只要她回来,无论她在这个家的哪个角落,都要蹭在她身边,就算是看个电视,它都要窝在她怀里一起看。
    以前都得是许知恩强迫它。
    但它今天只蹭了许知恩一会儿就发现家里多了不明生物。
    它仰起头,陆征蹲下身子,于是一人一猫在门口相遇,小草莓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开始在门口撒欢,转圈圈地小跑,然后被陆征的手一接,顺势就跑到了陆征怀里。
    看完它这一套操作的许知恩:“……”
    这猫可真有灵性啊。
    她喊陆征换鞋,自己先去卧室里换衣服,换完衣服后又从门口探出头来问:“你衣服是不是也湿了?”
    陆征:“还好。”
    许知恩:“……”
    那就是湿了。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陆征,却换来了陆征不解的眼神。
    “换上吧。”许知恩说:“别感冒了。”
    说着还给他指次卧的方向。
    陆征接过衣服却迟迟未动,许知恩去抱小草莓,刚俯身才意识到他在想什么,她找了把剪刀剪掉吊牌,“放心吧,这我闺蜜给他男朋友买的,有点大了,本来打算这周拿去换,你先穿了吧,我到时候和她上街再买。”
    陆征:“哦。”
    他去次卧换了衣服,看着正好。
    许知恩扫了他一眼,倒蛮像个衣架子的,什么衣服都能衬起来。
    这原本是乔依给杨与舟买的。
    杨与舟做演员的,身材自然不必多说,连他也架不起来这衣服,还得去换小一号,但穿在陆征身上却刚刚好。
    许知恩晚上没吃饭,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她把换下的旧衣服扔进洗衣机,又问陆征要他换下来的衣服。
    “不用了吧。”陆征说:“我自己洗。”
    许知恩:“……”
    “你是怕我有什么病毒吗?”许知恩问。
    陆征:“……不是。”
    “那你有什么病毒?”
    陆征:“……没有。”
    许知恩站在卫生间里,纤白的手臂撑着洗衣机,目光和陆征对上,在经过短暂的对峙后,赶在陆征动的前一秒从洗衣机里把自己的衣服捞出来,“先洗你的,我们分开洗。”
    陆征:“……”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征解释,许知恩伸手打断了他的解释,“快把衣服拿来,我还有事。”
    她饿起来的时候很难跟一个人讲理,以前跟傅景深在一块发过最过分的脾气就是因为等他太久饿得胃疼,然后她等傅景深回来以后一边哭一边骂人,用青宜的方言,傅景深一个字都听不懂,但也能知道她在发脾气。
    话都说到这份上,陆征再忸怩也说不过去,他干脆抱着小草莓去拿了衣服递给她,许知恩还帮他掏衣服兜,“兜里没什么重要东西吧?钱钥匙银行卡身份证什么的,都拿出来了吗?”
    “嗯。”陆征说:“空的。”
    许知恩把他衣服扔进洗衣机,又扔了颗洗衣凝珠进去,摁键启动洗衣机,随后又把自己的衣服扔进脏衣篓,动作行云流水,陆征就抱着小草莓在门口看。
    许知恩全做完以后回头才发现陆征站在那儿,小草莓在他怀里乖得很,小脑袋蹭着他胳膊,自己给自己顺毛,只偶尔瞟一眼许知恩,然后又缩回脑袋,继续给自己顺毛。
    而陆征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我不是那个意思。”沉默一会儿后,陆征主动解释:“我习惯一个人弄自己的事情。”
    许知恩和他擦肩而过,敷衍地应:“哦。”
    语气平淡,听上去特别像生气了,但她只是单纯地饿到没力气。
    陆征还以为她在生气。
    他抱着小草莓站在卫生间门口,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域。
    许知恩却没精力管他,她喝了一大杯水,把散落下来的头发随手一夹,睡衣的袖子挽起来,看上去随性得很,“你晚上吃饭没?”
    陆征呆呆地,“没。”
    “有什么忌口没?”许知恩问:“葱和香菜吃不吃?”
    “没忌口。”
    “那你陪小草莓玩。”许知恩平静地走进厨房,“我去做个面。把这儿当自己家,随意就行。”
    陆征:“……”
    他忽然有一种小时候去远方亲戚家做客的错觉。
    莫名其妙就被安排地明明白白。
    这房子的格局很不错,客厅宽敞,放了小草莓的“家”,茶几的柜子里还放了逗猫棒什么的,往左是半开放式厨房,往右是卧室,两个卧室挨着,但门隔得很远。
    次卧确实很小,一张单人床,连桌子都没有,不过收拾得很干净,窗明几净,透过窗可以看到漂亮的夜景。
    陆征去部队待了两年,身边都是糙老爷们儿,退伍之后就独居,鲜少回家,回去以后也很拘谨。他很久没感受到这种极富烟火气的生活,他平常吃饭就在食堂,或是点外卖,偶尔去路边吃个面,几乎不在家做饭。
    因为他在这方面的生活能力为零。
    没办法,在陆家生活了那么多年,有时连筷子都是保姆递到手边的,确实不必他会这些生存技能。
    但他没想到,许知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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