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妆的过程中,路汀汀聊起了关于今日嘉宾的一些八卦。说到那个穿着墨绿色西服,佩戴酒红色斜纹领带的惹眼男人。
“那是升辉集团喻总的儿子。”路汀汀说。
喻家。
在夏城,地位能与路家平分秋色的屈指可数,喻家算一个。
“……今年刚从国外回来的,据说做事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相由心生,”路汀汀一哼,“瞧瞧他那身衣服,瞧瞧他那个气质,一看就非人哉。”
按路汀汀的评判体系,她老公靳洋是温润君子,岳辰呢是俊美少年,那个小喻总嘛则是……
“妖艳贱货。”
方幸珝听闻,前段时间路钧尧手头上一个筹备许久的项目被中途杀出的小喻总截胡了。于是她配合地点点头。回想一下那人的面容与身姿,也确实担得起这一评价。
路汀汀可能累急眼了,颇有些出气的意味:“他那种人看起来就是……在床上要么他给别人滴蜡烛,要么就是他喜欢被别人滴。”
方幸珝悠悠地补充:“整个过程中他还会带着一抹邪笑。”
惹得路汀汀噗嗤直笑。
造型师听得都不好意思了:“哎哟,汀汀,方美女,结婚当天要多说好话。”
新娘子撇嘴,透过镜子用眼神向好友示意:我祝人家xp得到满足,不是好话吗?
方幸珝回视:挺好的,下次不要再说了。
方幸珝无聊地揉了揉脖子,忽闻车窗被人轻轻扣响。
她侧头看,那里探出来一个脑袋,长了点的乌黑头发被向后梳起,定成一个斜分背头,露出一张轮廓分明、五官精致的脸。
可不是俊美少年么。
方幸珝一笑,对路汀汀说:“我去外面等你。”
路汀汀余光一瞥,小声嘟囔:“还真是见缝插针谈恋爱呢。”
这边,方幸珝拉开车门,搭上那人的手。宽大的手掌将她握紧,另一边手臂绕过后背抱紧她的腰,轻松把人带了下去,还顺带用手肘推上了车门。
她的男孩越发像个大力士。
方幸珝趴在他肩上笑。
“笑什么?”他侧头在她耳边发问,“不累么?”
即便取消了接亲小游戏,婚礼当天的其他环节还是一样繁琐。方幸珝从天蒙蒙亮就陪着路汀汀起床化妆、做头发,然后等接亲、敬茶、午餐,之后去新房走流程,下午换装拍外景,傍晚到婚礼场地迎宾客,再是刚才的仪式。
本来憋着一口气,也能硬撑,可这会儿听他这么一问,身体就不自觉松懈下来,那股气一散,疲倦就从四肢百骸涌过来,整个人好像要散架了。她没什么气力地叹了声:“好累……”
少年高大而有力,肩臂和胸膛都给出了稳固的支撑。
身着浅紫色长裙、妆发精致的美丽女人就这么无筋无骨地瘫在对方怀里。
这么抱了一会儿,岳辰想让她舒服点,就带她到不远处的长木椅边。
方幸珝立刻就要坐下,但被岳辰拉住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找出纸巾,擦了擦椅子,然后拿他的西装外套垫在椅背,挡住木头常年遭受日晒雨淋熬出的刺痕,这才让她坐了下来。
田螺小伙给方幸珝的肩颈和双腿做了按摩。开始时方幸珝沉浸在疲惫和舒适相互纠缠的放空中,而当筋骨在属于男性的温暖手掌下越来越放松,她的注意力渐渐集中起来。
岳辰今天下午有一场考试,他是考试结束后才从学校赶过来的,正好赶上了婚礼仪式。
可能有点匆忙,定型用得不够,几丝额发不听话地垂了下来。穿着她买的深灰色条纹西装,因为热,外套脱了,只剩白色的衬衫,和剪裁合体的西装长裤。随着他半蹲下给她揉脚的动作,裤管被绷紧,结实的大腿肌肉偾张。
搭在他腿上的脚丫子调了个方向,踏在紧绷的肌肉上摩擦。
不知是不是刚才跟路汀汀的某些闲聊内容在作祟,方幸珝感觉接触的地方体温在上升。
岳辰是微微仰望的姿态,清澈的双眼在看着她。
沉默中,女人脚面白皙,精巧圆润的脚趾涂着肉桂色的甲油,正在向大腿深处移动。
“……我的伴娘呢!”
娇美华贵的新娘子提着裙摆下车,气势汹汹地吼。
去往深处的旅途注定无法在此时继续。
血气方刚的少年重重叹了口气。
方幸珝无辜地耸耸肩。
有了这段插曲,她晚上陪着新人去敬酒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客套话也没那么多花样了,遇上难以推辞的长辈,她爽快地帮路汀汀挡酒。她酒量比路汀汀好,也不怎么上脸,一圈喝下来,还是稳稳当当,只是狭长的双眸潋滟了些。中途来到闻旭廷那桌,他一派稳重斯文,桌上其他人也没敢大肆劝酒。方幸珝大大方方对他笑了笑。
这一笑,让某个目光一直追踪的少年暗自咬牙。
等这些流程完成,宴会就成了自由的party,新人请来自己的圈内好友,为在座宾客献上歌舞和祝福。
方幸珝完成任务,溜到岳辰身边。岳琦本来也坐这桌,他大老远回来参加汀汀姐的婚礼,沉浸得很,这会儿正窝在舞台旁边看表演,和一个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女孩子聊得正欢,早就忘了维持自己棒打鸳鸯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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