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掩唇偷笑:“虽然他的嗓子不大好,可是处事起来,确实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也正因为如此,金蝉才会选择了跟他在一起。
“咚!”正说话的功夫,突然传来一阵巨响,让两个少女悉数一怔。
“这是什么声音?”
“噗,估计是祁曜来了,好像是给你们送了个大礼。”
“走,咱们去看看。”凤轻彤兴致大起,想瞧瞧祁曜弄出了什么好东西来当礼物。
到了门口,她和金蝉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堂堂前锦衣卫使祁大人,竟然让人扛着两个石狮子走过来,放在了门口当镇宅的宝贝不说,还特意着人挪了挪位置,确保没有什么差错,这才一脸邀功地看向凤轻彤。
“贺礼。乔迁之喜。”
祁曜神色不改地吐出这两个字,听得金蝉也忍不住乐了,她点点头:“多谢祁大人。”
凤轻彤凑上来看了看这俩狮子,好笑地道:“还行啊,模样刻得不错。”
“那是。”祁曜神色淡淡地道:“寻了京城最好的工匠。”
“你花了多少银子,先告诉我。”凤轻彤双手抱臂,总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不多,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还不多,这莫不是个傻憨憨!
“祁大人,你好像上当受骗了。”金蝉一脸同情地望着祁曜,心道这骗人的人得是多大胆子,才敢忽悠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哪?
祁曜闻言浑身一震,脸上透着几分不可置信,沉声说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金蝉神色从容地算了一笔账,单独买两个成品大石狮子估计三百多两,定制的也不过需要个五百两银子。
若是会杀价,四百两也是可以给的。
祁曜脸色一沉,手上动作便是一快,立刻揪住了准备跑路的金铭。
“东西是他挑选的。”
金铭心下叫苦不迭,他就不该闲的慌跑过来围观!
他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忙不迭澄清道:“大人,大人,这事儿我也是无辜的,我也是被人给骗了的……”
凤轻彤闻言双手抱臂,“可以啊小金铭,你是青出于蓝了,都敢糊弄祁曜了。”
“不应该。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东西的市价,那些多余的银子该是被你给吞没了。”金蝉非常不客气地拆穿了自家弟弟,压根没有给面子的意思。
金铭的双眼瞪得溜圆,心道怎么姐姐居然一点都不帮着自己人。
“那个,这事儿咱们就算了吧,我看金铭也不是故意的。”白苏的娘娘腔带着几分讨好,看着金蝉低声说道:
“你是不知道锦衣卫所的俸禄着实没几个银子,小舅子开销大,总得……”
“他可以问我要,但是不可以骗。把银子还给祁大人。”
金蝉神色带着几分坚定,分明是准备追究到底的了。
金铭已经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了,祁曜是他半个师父,怎么能糊弄师父?
祁曜双手抱臂,也学着凤轻彤的样子站好,一双锐利的眉眼闪过些许讥诮,他淡淡地道:“怎么样,服了么?”
“服了服了!”金铭气哼哼地道。
原来,这事儿是二人早就商量好的,为得是探一探家人的心性。
金铭太过自信,觉得姐姐必会偏袒自己。祁曜却不这么认为,他说以金蝉的性子一定会当众戳穿金铭。
鉴于祁曜是金铭的半个师父,他继任锦衣卫都指挥使以后也学了不少东西。正好借由此事看看金铭揣摩人心的本事有没有点长进。
没想到被狠狠地打脸了不说,现在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退银子。
他心底着实不忿,又傲娇地不好意思承认是他水平有问题。
“简直了……这都叫什么事儿!”金铭不仅掏出了五百两,而是掏出了整整一千两,这就是预判错误的代价。
“想要成为合格的锦衣卫,善于洞察人心便是基础。”金铭是依靠着旁人倚靠惯了。
不论是凤轻彤也好、金蝉也罢,都是善用人心的。偏生金铭是个耿直的毒舌,这些事情总是做不来,也不善于做。
祁曜务必得让这厮学会这一点,否则伴君如伴虎,再好的关系也比不上君臣、天下。
“当时本座就说了,他不听。”
金铭现在还天真地认为,他跟皇帝之间的情谊不会变。但未来……没人能说得准未来。
“啧啧,小少年是不是被我们保护得太好了些,没有受到过足够的社会毒打吧?”
“那是因为你们都不清楚他的为人……”金铭虽然掏了银子,嘴上还是个不服输的货,总觉得自己是对的。
“那是因为没经历事情。所谓的察言观色并非要让你讨好谁,而是在最艰难的时候,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这才是你必须要学会的。”
金蝉突然开口,也加入了说教的环节。
被家里人围着,在石狮子旁边说这些个人生大道理,让金铭整个狗生都不好了。他默默地拒绝所有人的好意,“你们好不好回去再说?”
再说下去,他就要钻进地缝里了。
“额,是,赶紧进去说话吧。”
站在外面围观石狮子说教小少年是很爽,但是……嗯,狮子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好热闹啊。”
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所有人抬起头便看到了当今圣上俊朗英俊的容颜。
少年五官已经长开,越来越像先穆王。凤轻彤略显诧异地笑了笑,这是来给金铭面子的,还是给金蝉面子的?
“参见皇上。”
皇帝凤玖见状忙不迭躲到一边去:“诸位前辈姐姐,你们可莫要如此,我今日不是皇帝,是个来蹭饭的。”
皇帝凤玖听说金蝉的宅子好了,一直都想来看看,偏生自己的身份就是个不适合出宫的,弄得人心里头麻烦。
他今日尽快处理完了手头的奏折,趁着没什么事儿了就溜出宫了。
当时身边的小太监一个劲儿地劝啊,说什么皇上出宫不成体统云云,听得人脑壳疼。
皇帝现在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了吗?
“三姐。”皇帝凤玖委屈兮兮地道:“我在宫里快憋死了。”
当皇帝这些日子,可真是太不自由了。
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人念叨,让人心里头烦躁得很。
还是蜗牛那话少的好使唤。
凤轻彤闻言抿唇微笑,“那你今天就好好地当凤玖,不要当什么劳什子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