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是半个谢家人,在谢宅有自己的房间,就在叁楼挨着谢渺的卧室。
待上了一楼,谢渺先去爷爷的书房问好。敲门进去才发现爷爷的好友兼亲家——容家老爷子——容珏和容昭的爷爷也在。
“爷爷,容爷爷。”谢渺从小就规矩懂事,最是惹长辈喜爱。
“怀霜回来了,快来让我这老头子瞧瞧。”倒是容家老爷子先说了话。
谢渺乖顺,边走边说道:“早知道容爷爷这么早来,怀霜就该早些回来。”
容老爷子年过七十,说话却还是中气十足,笑道:“打小就你最会说话,回国了也不来看我这个老头,请罪倒是快。”
谢渺不好意思地笑,谢老爷子疼爱孙女出了名,帮忙解围,“她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去了C大报道,天天住在北区,连我也常瞧不见人。”
经开区在北边,当地人又称它为北区。
听见自己爷爷这般说,谢渺更加不好意思,撒娇似地喊一声爷爷,惹得两位老人哄笑。随后她又说了些讨喜的话才离开去容昭的房间,果真见两名造型师在那里等着。
造型师早在容昭那里见过照片,一眼就认出她来。等谢渺坐下,一位造型师问道:“谢小姐想要什么风格的造型?”
“简单一点,老人家过生日,别太新奇。”
做造型和搞艺术一样,越是简单越考验功夫,好在谢渺气质温婉,做简约风也贴切。
造型师看见照片后就初步有构思,如今见了真人再结合她的要求和容昭选定的裙子,很快就商定了如何着手。
刚上好底妆,容昭就又上来,在旁边问道:“表姐你有看我给你选的裙子吗?”
“还没。”谢渺配合着化妆,语调微微上扬,是打趣的语气,“大明星选的,我还不放心吗?”
“这么久了表姐怎么还打趣我?”大学快毕业时容昭决定出道当明星,在娱乐圈混两年,早就小有名气。
谢渺又道:“你上来了,叁哥呢?”
“见了姥爷和爷爷就走了。”
谢渺吃惊,“走了?”
“说是公司临时有事,等会儿再过来。”
听见这番说辞,谢渺一时沉默下来,知晓他是特意送自己回来才走了这一趟。她忽然就有些过意不去,担心他等会儿赶不上晚宴。
专业造型师动作快,谢渺收拾完也才六点半,这个时候刚好陆陆续续有客人来。
容昭挑选的是一条改良旗袍裙,珍珠白的布料修剪成较为宽松的旗袍样式,用以修饰的泡泡袖弱化了旗袍的端庄,反而透着些少女的恬静,正好适合谢渺的年龄与性子,又能突出她柔和的模样。她的头发本就不算短,也没有烫染,简单盘在后脑勺,装饰用得珍珠发卡与裙上的珍珠盘扣相应和。这身装扮简单却不失灵气,恰好适合家庭宴会。
容昭早就下楼,谢渺这边收拾妥当也下楼去。人还不多,又大多在院子里,底楼客厅灯全开着却只有容珏在厅内。谢渺仍旧是一眼就看见了他,他已经换了一身礼服,正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外头攒动的人影。容珏听见脚步声,回身便见她扶着扶梯往下走,勾勒过的眉黛似远山,双眸盈盈如秋水,遥遥望去便是一幅画。
容珏抬腿走过去,不待谢渺走下最后一阶便伸出手来。她来不及狐疑,听他说道:“爷爷叫我来引你出去。”
谢渺不疑有他,目光落在他纹路清晰的掌心,犹豫一秒就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温热的掌心相贴,她微微抬首望着他,“谢谢叁哥。”
就像骑士屈膝牵引自己的公主,他领着她走下最后的台阶,缓步去往露天院子。
外头的人见到她纷纷投来或钦羡或惊艳的目光,谢渺这才明白容珏的用意。她回来后还未见过人,今天难免要惹得人侧目,若有人在她身旁不管见了谁都不至于太过尴尬。
谢渺的爸妈都是考古的学者,半月前才出国去往某国一处新发现的古迹,早早就通了视频并给自己父亲送了礼物。谢家四子一女,除开谢渺父母皆回来了。谢渺和容珏待了一会,见到了伯父们,才离开去问候。
在谢渺记忆里容珏性子安静,不喜与人交际,这次却发现他拿着一杯香槟和几位同龄人说话。她不由得想到社会果真如水,不管什么样的人在其中都会被浸润。
“在瞧什么?”身旁突然出现个声音,谢渺赶忙收回视线,回头便发现堂姐谢沅玩味的目光。
谢渺不接话,另起话头去逗弄堂姐的女儿。见了自家人,谢渺越发轻松,一直同堂姐堂兄们说话聊天。途中她总觉有视线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她随意地看了看,瞧见了容珏的亲大哥容玥。见谢渺发现自己,容玥朝她举了举酒杯算是问候。
谢渺点头回应,一旁的谢沅同她介绍,“他身边的是他老婆,袁家大小姐袁贞。”
容玥在两年前成婚,那时谢渺在国外,只让谢沅替自己随了礼,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妻子。谢渺继续和自己姐姐说话,并未发现容玥又看了过来。
到七点,谢老爷子和容老爷子一起出现,在谢老爷子发言后宴会正式开始,小辈们便趁机去祝贺。除开谢家自家的小辈,还有亲近些的世家晚辈也上前说吉祥话,其中当是以容家为主。容家只有老小容昭是孙女,今日前来的有老大容玥和老叁容珏两兄弟,还有老五容璟。
容家这几个孙子样貌皆出挑,人也精明能干。恰巧再等一段时间容璟结婚,谢老同容老玩笑,“你好福气。”
“什么好福气,我说还是孙女贴心,我看他们里头没一个有怀霜懂事。”容老笑道,“以后也不知谁有福气能盼得怀霜进门。”
容珏和容璟在不远处闲聊,忽听旁边有人小声谈论谢渺,说是没想到谢家留学归来的二姑娘如此出挑,言下有爱慕之意。另一位淡笑一声,友好提醒,“别做梦,这是容家早就定好的太子妃。”
容珏无甚表情,搁下了手中精致的香槟杯。从小到大,这样的话他早已听过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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