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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灵确实如此,她在合欢宗总是会不经意地想起白乘风, 当年他那般惊才绝艳, 整个宗门都因为他的风华熠熠发光,这里每一处都有他的痕迹。而魏灵总是会反复问自己,当时要是她多劝一句, 白乘风或许不会死?
    对朱砂剑谢翎而言,白乘风或许死不足惜。只是对魏灵来说,他毕竟是她的如兄长一般的存在, 她知道他对谢翎一点儿也不好,可是她还是心痛于他的死。
    这话她对谁也没说过。当时谢翎杀白乘风和他怀孕的侍妾,宗门里几乎人人都谩骂谢翎恶毒残忍,只有白乘风的师傅夷岚已经料到结果一般只说白乘风自作孽罢了,只是可怜了那水族妾侍。而魏灵什么也没说。
    白乘风之死既成了她心上的一道疤,她对无极宗的感情也十分复杂,被她教导多年的魏婠总能察觉到什么。
    魏灵到此时方知,女儿是不愿触及到自己的心事,因此她对谢微虽有情但还是冷静地拒绝他。魏灵深悔于自己对魏婠的影响,如果一个女孩儿在最应该放肆的时候却畏首畏尾,除了她本身性格的冷静之外,是因为有顾虑。魏婠从来都是不定性的人,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鲁莽性子,但是魏灵是她的顾虑,魏灵从一开始便向魏婠指明,绝对不能沾上谢微。
    魏婠后来与谢微纠缠,部分是因为放不下、舍不掉,更多的还是因为她只要一晌贪欢,在浮山秘境那种环境里,她不用考虑其他人。可是回到洛土,她便退缩了。因为比起爱情,比起谢微,魏灵在她心中更重要。
    魏灵很难过,她害怕自己阻碍了女儿的幸福。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意。”魏灵道,她略侧着脸,看着魏婠,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魏灵脸上是两条泪痕,她还是固执道:“这又有什么呢?到时候我只要和娘还有这个小东西在一块儿就行了。”
    “你不要骗自己,”魏灵温声责备道,她声音里是包含泪水的温情,“你总要体味过才知道好不好,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魏婠擦干眼泪,换了个话题,“那这天道一事……娘和封剑尊要怎么做呢?”
    “自然是召集各大宗门进行商议,不过,封雪深和我的意思都是联合妖族,我们不能单打独斗。”
    “这样一来,也能解我们一时之困?”
    魏灵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叹了口气。
    *
    自和魏灵长谈之后,魏婠的心思慢慢松动,不再如之前那般坚定。不久,各大宗门长老齐聚无极宗密谈,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魏灵对此闭口不谈,因此就连魏婠也无从得知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但是合欢宗内紧张的氛围逐渐消散,魏婠因此慢慢放下心来。
    四象门薛水芸和虞真大婚临近,魏婠与聂不疑等人都要跟着魏灵和几位长老一同过去。
    聂不疑偷偷跟魏婠说:“虞真倒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他娶到一个爱他的女子。”魏婠道,虽然当初与薛水芸相处并不愉快,但是薛水芸的事迹让她觉得虞真娶到她是他的福气。
    “可他是为情理所缚啊,薛水芸为他失去一只胳膊,他怎么好不娶她?他喜欢的可是……”
    聂不疑话未尽便被她的师傅叫走了,而魏婠却丝毫没有留心聂不疑未尽之意,只是想着,谢微也是要去的吧。她这一路总是在想谢微,他要是不来怎么办?他要是来了又如何?
    其实魏婠已经后悔,只是却还是迷惘犹豫。于谢微而言,自己与他在一起绝无好处,在修行上或许还会拖累他。而且她这般反复无常,把感情当玩物,他会怎么想他?她还记得他走时对他说的那句话,因此更加难受。但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到了四象门,合欢宗的位置安排得不如人意,魏婠听见几个师妹偷偷说是因为那金龙一事,合欢宗不仅饱受指责,在捉拿奸细和明心道贼人、对抗妖龙损失了一个元婴长老和好几位金丹修士,总之现在合欢宗大不如前。
    而无极宗一出场便得了风头。封雪深一人便引得所有目光,魏婠便又听见有人议论说“封剑尊的修为似乎精进不少”,魏婠有些不屑,但也不得不承认,封雪深的实力比起他同辈修士来说要高出不少。魏婠不想看见封雪深,特别是他正值盛年、受人景仰,而合欢宗却不受人待见。但是她还是一直看着无极宗那边,谢微站在封雪深身旁,一身黑衣,脸色肃穆,他与魏婠对视后又收回目光。
    魏婠被他的目光激励了,谢微还是在意她的,她不由得高兴起来,根本听不下去周围同门的窃窃私语。
    无极宗被领到显眼的位置,而谢微却与虞真交谈上了,只看到虞真领着他向一处去,再看却不见人影。
    魏婠有意去找谢微,撇下了众人,自己悄悄离席,却没有看到人,有些灰心丧气,顺着小径越走越远,远远地有礼乐声响起,魏婠却不想回席,他人的花好月圆正衬出她的失魂落魄,但是想到谢微或许已经回去,便又打起精神来原路返回。
    这时一个人影挡在她前面。
    “段星沉?”魏婠一惊,“你怎么混进来的?”
    “略施小计,”段星沉道,身上穿的是无极宗弟子道袍,脸色十分苍白,魏婠猜想是他与谢微交手时受了伤还未恢复,不过他的身形极快,一下子便贴近了魏婠,掐住她的脖子,阴沉沉道,“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告诉我,我师傅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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