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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是这一抛却让本来想吐槽他们动作难度的省队教练顿住了。
    因为在空中翻滚的时候,陆酉的双臂并不是常规地放在胸前,而是双手举过了头顶,这赫然是一个rippon举手姿态的捻二,并且看起来高度盈余还很充分,因此不管怎么说,不给最高定级都说不过去。
    能在跳跃和捻转里玩举手那就属于高级操作了,goe拿加分那是毫无疑问的。
    虽然算上加成,这个捻二的bv还是跟捻三差了一些,但举双手还能有这么多高度盈余,不禁让人猜想他们要是再练练,那么后期举手捻三或许不是梦。
    ——这一次,陆听讼之所以让陆酉和谢云君不惜迎战那些没有升组的大龄巅峰期组合,也要参加淮市分站赛的原因,本质上就是要陆酉和谢云君在省教团面前刷一波存在感,因此这场比赛排名好不好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让省教团看到两人的花式技术和不可限量的未来。
    目前看来,这个计策还是非常成功的,如果有人注意省教团那边,就会发现在陆酉和谢云君上场后,教练团之间的交流明显变得多了起来。
    陆酉和谢云君最后收尾的动作是托举,两人背对背双手相握,陆酉轻轻一提气,就被谢云君托着绕着他的侧身轻跃而上。
    除了必须作为受力点撑住谢云君的那只手,陆酉还后仰用另外一只手勾住了自己的冰鞋,腰软得像是没骨头,呈现一个反c的姿态,仰面露出一个既期待又兴奋地表情。
    小火车呼咻呼咻,就要进站啦!
    等谢云君托着他滑过姜洋所在的教练团的位置时,陆酉还眨眨眼睛地做了个“到家啦”的口型,余光瞥到谢云君怎么没按照他们说好的动作做时,陆酉维持着表情心里默默着急,赶紧用指甲抠了抠跟谢云君两掌相撑的那只手。
    想蒙混过关的谢云君只好无奈地放下一只手,另外一只手向前伸,做了个超人的标志性的冲拳起飞动作。
    ——就是表情里似乎带着一丝丝幽怨。
    本来这个一闪而过的表情应该算是有点破坏整个表演欢乐气氛的,但无奈谢云君长得实在太好看了,让人不自觉就会忽略这一点小瑕疵,甚至还觉得他被迫就义的表情十分好玩。
    这下不止女教练受不了了,连大部分男教练也绷不住表情了。
    啊,两小只实在是太太太可爱了!
    谢云君就这么一只手托着陆酉以超人起飞的姿态飞了半个冰场,这个5bli(5组向后拉索托举)是他们在规定动作里最后一个拿分点,托举结束意味着整套短节目的难度技术部分已经完成了,但是为了节目的完整性,他们最后还有一个联合旋转。
    联合旋转本质上就是两个人抱在一起转圈圈,是自由滑的必须动作,但短节目中并没有硬性规定要加入联转,因此陆酉和谢云君只抱在一起随便转了几圈,紧接着摆出了ending pose。
    音乐结束,陆酉做完致谢动作就反身一把抱住了谢云君的手臂,美滋滋道:“我们好像clean了耶。”
    谢云君手肘往上提起来放在胸前,好方便陆酉勾住,唇畔的笑意浅而清晰:“嗯。”
    因为来观赛的人不多,此时场馆里响起的掌声虽然依旧是稀稀拉拉的,但声音明显还是比之前大了不少。
    陆听讼巴掌都要拍烂了,凑到邱海耳边哈哈大笑两声,又在邱海忍不了即将暴起给他一拳之前火速逃遁,一脸春风得意地走到入口迎接陆酉和谢云君。
    他监督着两个孩子先把外套给穿上了,然后才带着他们去了等分区。
    陆酉用的是软刀套,刀尖上缝了一个小黄鸡玩偶,这个刀套是陆酉偶然淘到的,在她看到的第一眼就激情下单,并且还给谢云君买了一个,只不过谢云君的刀套做成了小鸽子的模样,此时也正被他穿在脚上。
    kisscry等分区。
    省队的某教练早就等在这里了,他正拿着纸和笔估算陆酉和谢云君的短节目分数,听到声响也没抬头,只略略用余光扫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一只黄不拉几的小叽崽和一只灰色小鸽子健步如飞地走进了等分区。
    陆听讼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喊:“陆酉!你别拉着小君走这么快,你想起飞啊?还穿着冰鞋呢!把脚给崴了你就哭吧!”
    直到看到有省队教练在这儿,陆听讼才大步追上去,一把逮住陆酉的羽绒服帽子,尴尬道:“小祖宗,你能不能文静点,省队老师还在这儿呢。”
    陆酉被揪着命运的后衣领,只能两只手老老实实地叠放在肚子前装乖巧。
    “没事没事,小孩子正是闹腾的年纪,”省队教练赶紧自我介绍,“陆教你好,我叫秦思宇,是江林省省队的跳跃教练,姜教练因为等下还要看其他选手的表演所以没过来。”
    “秦教你好,幸会。”陆听讼赶紧伸手跟秦思宇握了握。
    “孩子们的打分要出来了,咱们先看分吧,”秦思宇说,“剩下的事情晚点再说。”
    陆听讼点点头。
    冰雪运动中心的kisscry区域是临时布置的,也不知道是哪位鬼才想出来的主意,竟然在等分区放了几张高脚凳,陆酉虽然已经13岁了,身高却只堪堪只突破一米五,努力了半天,手脚并用也爬不上去,还差点连人带凳子摔个人仰马翻。
    “谢云君,”陆酉觉得这凳子就是用来跟自己作对的,有点生气,“我上不去。”
    谢云君走到她背后:“你转过来。”
    陆酉乖乖转身正对着谢云君,然后就被谢云君架着咯吱窝往上一提,像是做了一个腋下托举技术动作,让陆酉的屁股稳稳落在了凳子上。
    把陆酉抱上去之后,谢云君才回到自己的凳子旁边,长腿往横梁上一踩,轻轻松松地坐了上去。
    陆酉:“……”
    可恶,她也好想这么潇洒一回啊!
    第四章 去了省队不会耽误学习吧?……
    最后陆酉和谢云君的短节目拿到了技术分30.59,表演分30.15,共计60.74的总分,成为比赛开始以来首个短节目突破60分的组合,暂时位列第一。
    之前分数排在第一的正是跟他们撞曲的那对组合,不过等陆酉和谢云君他们的分数出来的时候,那组选手表示自己输得心服口服。
    在捻转和抛跳难度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人家都拿出三周跳了,这还怎么比?
    在青年组双人滑中,三周跳的存在绝对是十亩竹园一根笋——物以稀为贵。
    就算两个组合的捻转和抛跳难度差不多,但陆酉和谢云君一个高质量的3s就跟他们的2loop拉开了2.6的基础分,加之陆酉和谢云君clean完成整个表演,goe跟不要钱似的嗖嗖地往兜里拿,而且他们的表演风格似乎也很对裁判的胃口,因此到最后,两组仅仅短节目就已经拉开了十几分的差距。
    看完分之后,陆听讼被秦思宇留下来单独讲话,陆酉拉着谢云君噔噔噔跑回观众席,左顾右盼地找了一会儿,发现安静和邱海坐在中间的位置。
    观众席的台阶比普通的要高很多,陆酉裹着外套,像个大毛球一样吭哧吭哧地往上爬,谢云君就用双手虚虚地在后面搂着,时不时伸手托上一把。
    等双人滑所有的短节目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陆酉他们最后排在了第二,得分排在首位的是一组上了抛三捻三的选手,来自淮市市队,本次是挂名在一家俱乐部下参赛的,其中女伴15岁,男伴已经17岁了,尽管抛跳的质量不算高,女伴落冰的时候摔了一下,但依旧把技术分往上拉了一个档次。
    好歹人家周数是转够了的,只是因为摔倒最后吃了一记扣分。
    为了选手能有一个更好的状态,双人的自由滑安排在了第二天上午,今年的俱乐部联赛比较特殊,往年都是等七月份孩子们放了暑假才开始第一站,结果今年提前了一个月开赛,淮市站作为首个分站赛,来参加比赛的小选手们大多数都还没放暑假,等明天比完大家还得各回各家迎接期末考试来临的噩梦。
    所以今年的俱乐部联赛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壮观的现象——比赛结束的小选手们动作整齐划一,纷纷从包里掏出课本,直接在冰场头悬梁锥刺股地学习起来。
    其实当初提前开赛的通知一出来,选手们就已经哀嚎遍地了,但淮市分站赛又是不得不参加的一站比赛,选手们没办法,只好在比赛的间隙争分夺秒地抓紧一切时间学习。
    ——冰是要滑的,学习也是要学的,不管是哪一项竞技运动,真正能把其发展成职业养活自己的人是极少的,要是最后不能走上职业的道路,那就还是得靠成绩来考个好大学选个好专业。
    花样滑冰就更别提了,除了在每四年一届的冬奥会时能昙花一现翻红几天,而且基本都还是靠运动员的逆天颜值出圈之外,其他大部分时间花滑其实都冷门到南极。
    在高校聚集的南方,很多大学更是连滑冰队都没有,毕竟那边常年见不到雪,很多人一提到滑冰,第一反应还是轮滑。
    因此想靠花滑上一个好大学,可以选择的范围是及其狭窄的。
    在一片祖国花朵欣欣向荣学习的气氛中,陆酉拿着自己的初二数学,屁股下面像是有针在扎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个人扭成了一条毛毛虫。
    “酉酉,你是屁股疼吗?”安静一脸认真地问。
    “……”陆酉沉默,“不是。”
    “她就是不想看数学。”谢云君直接戳破陆酉那点小心思,帮她把翻得乱糟糟的数学书拨到正确的那一页,“梁阿姨说了,你这次期末数学要是考不到九十分的话,暑假就不带你去迪士尼玩了。”
    陆酉立刻不扭了。
    屁股下面的针也消失了。
    谢云君总能用短短几句话就能让陆酉从峨眉山泼猴变成乖宝宝这件事,有时候连陆听讼也觉得神奇。
    小女孩不情不愿地拿起数学书,看了不到半页,又扭头可怜巴巴地问谢云君:“谢云君,我要是没去成的话,你也会留在家里陪我的吧?你忍心丢下我吗?”
    “不丢下你,”谢云君塞了一支笔给她,“你认真复习,争取考到九十分,我们就能一起去了。”
    “九十分也太难了,要不这样,我考个八十五分,然后跟妈妈撒个娇,你到时候在旁边帮我煽风点火一下,妈妈说不定就答应带我们去了。”陆酉说。
    谢云君:“可以,但是煽风点火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陆酉:“那该用什么?”
    谢云君沉默了一下:“……助纣为虐?”
    陆酉:“……”
    -
    淮市分站赛第二天,短节目分数排名前19名的选手获得进入自由滑的资格,因为有部分人弃赛,所以最后参加自由滑的一共有15个组合。
    陆酉和谢云君在自由滑里以一个2a单跳和3t3t连跳横扫跳跃分、尽管捻转和抛跳依旧只上了两周,但托举和螺旋线的定级都拿到了最高的四级,所以自由滑的成绩也是非常可观。
    两项的总分加起来,他们稳稳地守住了淮市分站赛第二的位置。
    别看只是一个分站赛第二,但淮市分站赛几乎是聚集了国内最顶尖的花滑选手,其中拿到第一的是市队那个组合,年龄小一些的女伴跟陆酉也有两岁的差距,更别说男伴比谢云君整整大了三岁。
    有这两三年,别说出个捻三抛三了,所有种类的三周抛跳外加托举陆听讼都有信心让陆酉和谢云君整出来——如果能给两个孩子找到足够好的双人滑教练的话。
    陆听讼自己是男单出身,在双人滑四大项上基本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平时也就只能抓抓陆酉和谢云君的跳跃旋转和滑行技术。
    两个孩子的捻转、抛跳、托举还有螺旋线的部分一直都是花钱请的其他教练进行指导。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以俩孩子如今这个状况,水平足够教他们的教练要么在国家队和省队执教不收外来学员,要么就是学员名额爆满,就算花钱也没办法往里挤。
    所以才会导致两个孩子跳跃都能上三周了,旋转和滑行也不赖,但捻转和抛跳水平却依然停留在两周。
    这也是陆听讼这么急切地希望陆酉和谢云君被省队注意到的原因。
    没办法啊!陆听讼也愁,技术没人教,总不能指望两个孩子无师自通吧?什么转着转着忽然发现自己转过头了,两周变三周,那是梦里才会出现的事情,现实里想都别想。
    昨天留下来交流的时候,秦思宇就说过,等自由滑结束之后,省队那边会按照这次比赛的表现拟定一个试训名单,里面基本上就是这批入选省队的名额了。
    陆听讼为此焦灼了一天,终于在晚上六点半如愿接到了省队打来的电话。
    因为把两个孩子送到家的时候比较晚了,陆听讼今天就干脆留在自己哥哥家里吃晚饭。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陆酉正眼巴巴地望着谢云君碗里的鱼块儿,梁婕弹了下自己女儿的脑门儿,跟谢云君说:“小君,你吃你的,别惯着她,长这么大了还不会挑鱼刺,羞人。”
    说完就给陆酉夹了一块鱼。
    被明令禁止等待投喂的陆酉只好拿起筷子,跟自己最讨厌的鱼刺battle起来。
    陆听讼去了院子里接电话,没过几分钟便回来了。
    “谁啊,怎么饭点给你打电话?”陆世安给自己妻子夹了一块剔好的鱼,才开口问自家弟弟。
    梁婕瞪了丈夫一眼,刚刚还在教育女儿自力更生,转头就被拆台,幸好陆酉在跟鱼刺作斗争没看见,不然少不了要叽叽哇啦几句的。
    “是江林省花样滑冰队的电话,他们说让酉酉和小君放假了就去省队参加试训,”陆听讼一脸喜色,“不出意外的话,两个孩子进省队这件事算是稳了。”
    梁婕有些担忧:“我倒也不指望什么省队不省队的,只是去了省队不会耽误他们学习吧?”
    想当初她让两个孩子学滑冰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让陆酉学古典舞也是想要训练一下气质,梁婕自己就是首都舞蹈大学毕业的,反正是自家女儿,自己顺手就教了,她也没想到两个孩子会滑着滑着就滑得这么好了。但滑冰归滑冰,要是为了滑冰放弃学业,梁婕是万万不会允许的。
    陆听讼连忙跟自家嫂子保证:“不会的,酉酉和小君他们学校主科不都排在上午上课吗,如果进了省队的话,队里说下午的艺体选修课可以不用上的,到时候直接选体育和舞蹈,省队跟学校知会一声,期末考试直接给优。”
    陆听讼又继续道:“我上学那会儿进了省队,学校评三好学生什么的还会优先推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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