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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风裹挟着细雪,吹得没一个方向。经过一夜的洗礼,雪花一层层铺盖在地上,形成薄薄的一层纱。
    行人来往,踩出了一条一条交错的小路。一些雪刚落地便化为一滩雨水,与泥交融,有些滑。
    刘娇娇听到声音,刚想转头,可脚下没有留神。一只脚本就很难控制平衡,这么一晃悠,刘娇娇没站稳倒了下去。
    慕久看到摔到的刘娇娇,没多想立马跑了过去。
    “慕久,慢点!”莫凌风声音在后面追,可慕久哪里顾得着,一路小跑着赶到刘娇娇面前。
    莫凌风瞧见,也了追上去。
    “刘娇娇,你没事吧。”慕久难得显露惊慌神色,她上前一步想扶起刘娇娇。
    可刘娇娇没有说话,也没有打算站起来,她伏着身子低头一直默默地把地上的传单一张一张捡起来。
    慕久看着她的手,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冷风中,手已经被吹得冻紫了,原本纤细柔软的手指也已经肿得不成人样,慕久眼神躲开。
    莫心颐看到了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蹲着一起帮刘娇娇捡传单。
    可是传单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有些还生生贴在地面上,捡起来也没用,这下,忙活了一上午的工作全部泡汤了。
    牙齿紧紧咬着皲裂的嘴唇,刘娇娇克制自己不落泪,再苦的活还要自己抗下来。
    她开口对莫心颐说:“小朋友,谢谢你来帮忙,阿姨自己可以的。”以前的刘娇娇行事乖张,戾气很重,没有人会把面前这位说话都低八度的女人联系起来
    看来,生活真的会磨平许多棱角。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人,男人体型肥大,骂骂咧咧地指着刘娇娇说:“怎么回事儿啊?能不能干,不能干滚蛋!”应该是监督他们工作的人,看到刘娇娇撒了一地的传单,火气很大。
    “你有话不能好好说?没看到人都摔到了?”莫凌风听着男人的训话,脾气也上来了,他一向有风度,即使与女人对峙,言语上总是避让三分。
    男人显然不会想到莫凌风会回嘴自己,面子上过不去,伸手退了一把莫凌风,说:“你谁啊你,管你什么事?”
    骤然,莫凌风低眸看了眼刚刚被推的地方,眼神阴郁,周遭瞬间笼罩着无形的低气压。
    莫凌风缓缓上前一步,犀利的眼神直视对方,最后在男人耳旁沉沉地开口:“你不要逼我。”
    身边的男人喉咙好像被堵了似的,他眼神闪躲,大概也认出了莫凌风,顿时心生恐惧。
    不过还是不甘心,男人像看垃圾般看了一眼刘娇娇,补道:“真是晦气!”才转身离开。
    刘娇娇看着面前两个曾经与自己互相伤害过的人,却在自己遇难时刻挺身而出,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手上捡报纸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停顿半分,她开口道:“谢谢你们。”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眶。
    一切的恩怨都被包裹成一句谢谢,飘到呼啸的冷风中,化为云朵散去。
    “刘娇娇.....”慕久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
    “谢谢你,慕久。我都想开了,再说人活着最重要,我现在好好的,能自己养活自己。”说着刘娇娇拍了拍她另一条健康的腿。
    刘娇娇其实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就算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但是她仍会挺直腰板,状似轻松的说出话。这点倒和慕久很像。
    说着,她一只手支撑起自己,想去拿搁在一边的拐杖。
    莫心颐看见,连忙先一步站起来,她说:“阿姨,我来帮你!”
    说着,莫心颐扛着长长的拐杖,小小的身体还想去扶刘娇娇。
    “谢谢你啊小朋友,把阿姨的拐杖拿过来,阿姨自己起来就好了,你扶不动的。”难得的,刘娇娇露出一丝笑容。
    “我来扶你。”慕久看到,她想去扶刘娇娇。
    刘娇娇面对这位昔日的敌人,以前她俩简直就是剑拔弩张的关系,可没想到两人会有这么心平气和的一天。刘娇娇没说什么,任由慕久搀着自己。
    这次的插曲,算是两个人关系的质的飞跃。既然都把话说开了,慕久也不那么压抑。
    果然,双向的原谅才能解开最终的心结。虽然慕久与刘娇娇之后也没有再怎么联系,可是,刘娇娇却不用再为生计发愁,在寒天里发着传单。
    她想,这一定是慕久在背后默默帮助自己,她很感恩现在的一切。
    不过,说起刘娇娇沦落到发传单,一切还要追溯到几个月前。
    简言得知刘娇娇在断腿后仍野心勃勃,妄图利用关系吞并公司。
    这天,简言正在办公,助理敲门进屋汇报说:“简总,收到消息说刘娇娇那边还有动静,她在我们公司埋了的眼线今晚会出动。”
    “是么?”简言听到,嘴角轻蔑一笑。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最后,简言眸光一暗,沉沉开口:“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花。现在就把人抓到刘娇娇面前去。”
    “好的。”助理退下。
    其实,刘娇娇在简言公司埋下的眼线早就漏了馅,不过简言为了后续反击,才静观其变。没想到她自动送上门,那只有一条路了。
    简言手下的人速度很快,当晚,简言就带着人来到刘娇娇公司。
    公司里此时留下来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好多都跳槽离开了,空旷的大楼唯有几展盏清冷的白炽灯作伴。
    简言推开门先进去,助理扯着那个眼线的衣领进门。
    “你们干什么?”刘娇娇显然没想到简言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看着身后狼狈的自己人,刘娇娇选择无视。
    “刘娇娇,你说我干什么?”简言虽然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貌,可是脾气却倔得很,行事也果断。
    说着他狠狠拍了下刘娇娇的办公桌,这一掌下去,木制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们想干什么!”刘娇娇瞪大眼睛,她现在一条腿已经断了,只能坐在椅子上保持最后的威严。
    简言:“不用装了。”说着,他把身后的人推到刘娇娇面前,“这是你的人吧,你想干什么?”最后几个字简言故意放低声音,好似根本瞧不起刘娇娇。
    “你....”刘娇娇气的说不出话,细长的手指指着简言。
    第五章各自欢喜
    “这样吧,你们这破公司我看也快倒闭了,我就大发慈悲收购了,再有,你刘娇娇今后恐怕再也翻不起身了。”说着,简言抬手推开刘娇娇的手指。
    简言做事狠,他说到做到,今后刘娇娇他们一家要想翻身其实已经很难了,若是他再动用一些关系,那简直就是难如登天了。
    之后的几天里,就是办理手续宣布公司破产了,刘娇娇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破产不说,全部的家产都用来偿还几十亿的债务,现在她可以说是分文没有。
    心里有苦说不出,黑夜伴随着痛苦,她多么想一觉醒来就重回当年巅峰,可是一切都是一场梦。
    刘娇娇也想过自杀,可是她不是个软弱的人,骨子里的倔强告诉她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她决定来到简言公司,为自己搏一搏机会。
    “你说我给你找什么工作?”听到刘娇娇这番话,简言有片刻停顿。
    看着眼前这位刘娇娇,她素面朝天,卸下了奢侈品的脸多了一丝清秀与沧桑。
    简言不是一个冷血的人,看到女人这么示弱,他也于心不忍,虽然不会给她轻松的工作。不过,简言打算让她从基层做起,但是工资却高处十倍。
    这不,换来了刘娇娇寒冬里发传单的场面。
    要说我巧也不算巧,一切好像都有因果,不然刘娇娇的命运怎么会被慕久救赎呢?
    日子又往前推了几个月,寒冷的冬天过去,春天更迭。
    所谓万物复苏,慕久家银装素裹的后院此刻也焕发绿的生机,草坪上长满了嫩嫩的小草,小鸟叽叽喳喳地围着大树转,而小小的莫心颐也总喜欢为围着大树转圈。
    “爸爸,你说我们今年去哪个国家玩呀?”莫家每年都会去旅游一趟,有时候是去国外,有是是在国内,这一切都由莫凌风的工作量决定。
    今年,莫凌风公司里的事务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就想着带两个人去国外住半个月。
    他打算花几天时间游玩整个欧洲,之前留学期间他和朋友玩过一次,周边风景很美。不过因为工作原因没去几天就回来了。
    这次,莫凌风想带着慕久她们好好享受一次难得的闲暇时光。
    “我们去欧洲。”莫凌风在客厅看电视,他翘着二郎腿忙里回应莫心颐。
    “欧洲是哪个国家呀?”莫心颐问着天真的问题。
    “心颐,过来,你没有好好看书吗,之前给你买的科普书上都有。”一与学术沾边,莫凌风就格外认真。
    可莫心颐小女孩爱玩爱闹,平时看课外书都是妈妈催着完成任务,哪里会感兴趣看那些书。
    所以,莫心颐没有理会莫凌风的会,反而朝他吐了吐舌,顾自与大树玩耍。
    慕久看着父女俩玩闹,不禁露出笑容,她对莫凌风说:“时间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老婆。”莫凌风朝慕久暖暖一笑,惹得她脸色微红。
    一周后,一家三口就乘飞机前往欧洲,他们第一个目的地是德国。
    陈宇和简言本打算年后来莫凌风家里聚会,可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三人正乘上飞机,也难怪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没接。
    就在陈宇差点报警了,莫凌风的助理才发消息说他们一家三口出国旅游了。
    这把陈宇给气的,他说:“你瞧瞧这是人干的事吗,这莫凌风一声不响就跑去国外,把兄弟我当什么了?”
    简言在一旁说笑:“凌风哥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说来也是,莫凌风一直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唯有慕久,算是他一辈子最在意的事了。
    “简言,怎么说?哥俩走一个?”陈宇朝简言示意。
    简言说:“走呗。”
    于是,陈宇和简言来到以前三个人经常吃的一家饭馆。
    现在正处于饭馆的人旺期,屋里人很多,两人随服务员来到二楼包间。
    先是聊了些生活琐事,喝了两瓶,陈宇躺在椅子上,脸被酒熏的有些红,他用胳膊枕着头,一双桃花眼望向天花板,隐隐泛着水光。
    人闲下来总喜欢感慨人生,年纪越长越明显,陈宇也不例外。
    过去的纷纷扰扰,虽然他们不是主角,但都确确实实经历过了,有时候生活其实挺戏剧化的,像是有人特意捉弄,把大家的傲气都压了一头。
    “其实我觉得,凌风哥和嫂子他们像个奇迹。”简言突然感慨。
    陈宇听到,先是笑了一声,回味了一番才悠悠说道:“当然是个奇迹。”
    包间里传出阵阵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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