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维白离开后,潘永言就挣扎着昂起头对沈维玄说:“你这个大蠢货,刚才那么好机会竟然被你错失了。”
“错失什么?错失没抓着你立功?那有什么,老子不费半点力气,你现在还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阶下囚。”沈维玄会错了意,不以为然地讥讽道。
他甚至还在心里暗自庆幸,多亏潘永言来了绑架他这么一出,顿时就显得他的罪过小了很多。
沈维玄说完之后,还呸的吐了一口口水在潘永言脸上,这个死东西居然敢骂他蠢货,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吐完,他弯下腰,居高临下地对着潘永言,以胜利者的姿态睥睨他。
潘永言任由沈维玄的口水糊在自己脸上,沉声道:“老子还以为你多聪明,看来也不过如此。刚才就你们两兄弟,你杀了沈维白推到老子身上,沈家家主岂不就是你的了?”
沈维玄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怎么没想到?他确实大意了!
沈家家主之位是他心心念念的,如果老六一死,本就油枯灯尽的老东西铁定跟着就会闭眼,这个家主之位舍他其谁?
刚刚走出院门不远的沈维白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声,是大哥的声音。
不好,莫不是潘永言还有同伙,他大意了,不该留大哥一个人在院子里的。
“快来人,到马厩这边集合。”情急之下,沈维白迅速往回跑去,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希望他的手下能听见,沈维白默念着冲进了院子里。
苇杭换好衣服从里间出来,在外间等着他的云霞忙迎了上去。
他换了一件月白色的棉袍,简单擦拭过的头发半干,越发显得黑亮,与头上的白玉冠形成鲜明的对比,黑白分明,简约中透着至美。
极为平凡的棉袍穿在他身上,也被他挺拔如松的身躯衬得不凡起来。
苇杭也大步向她走来,就像一张移动的水墨画,在她眼前晕染出奇妙的意境。
两人走近,云霞忙问他感觉怎样,呆在那么冰冷刺骨的水中,很容易受寒的。
“不妨事,云霞别担心。”苇杭看着眉头如烟笼的云霞,忙不迭地安抚。为了让云霞放心,他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着告诉云霞,自己的身子壮实得很,再在那大水缸里呆上半天也不会有事。
云霞被他的举动逗乐,噗嗤笑了一声,嗔道:“说得来你就跟铁人一般,真以为你是铁打的?知不知道,你被冻着了,生病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苇杭听到云霞这句似嗔非嗔的话,心里比蜜还甜,嘴巴咧得都快到耳后根去了。
他欺身凑近云霞,带着玩笑道:“你心疼的话我也会心疼,所以为了我们都不心疼,我坚决不能受寒。”
云霞眉眼弯弯地扫了他一眼:“苇杭,我才发现你原来会贫嘴的。”
苇杭哈哈哈笑出了声,离云霞更近了一些,近得云霞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暖暖的气息打在耳朵上,酥麻中带着微痒,让她的耳朵一下就染上了绯色。
他声音低沉,促狭地来了一句:“为了云霞,苇杭不仅会贫嘴,还会亲…”
说到这里,他却住了嘴不说了。
云霞腾地一下跳开了:“干什么,万一来人了呢?”
看着紧张兮兮的云霞,苇杭这次笑得更大声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他的意思是他只说了个亲字,并没有说嘴字,是云霞自己联想到那上面去了。
云霞红着脸飞了他一眼,做势要打他,你这没说胜过说了好不好?欲盖弥彰!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调皮的苇杭。
“云霞,你这是要谋杀亲夫。”苇杭一边闪避,一边继续贫嘴。
追了上去,云霞的拳头终于砸在了他身上,苇杭直接把肉多的腹部送到了云霞的拳头下。
一拳落下去,苇杭继续笑。
其实云霞是拳头举得高,落得轻,小粉拳对苇杭来说也就是挠痒痒而已。只是那家伙跳腾着,腆了肚子迎上来的姿势也太搞笑了,所以云霞收回拳头后就开始嘲笑他。
“苇杭,你躲避的方式不大对啊,是脑袋抽了吗?”云霞俏皮地学了学他那个奇怪的姿势。
苇杭的脸一下就红了,瞬间红到了耳根。
“难不成你是有意为之?”看他的神态扭捏,云霞一下反应过来了。
苇杭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为啥这么做呢?”这下轮到云霞好奇了。
苇杭不回答,想转移话题:“那个,云霞我们去看看吧,沈维白应该把潘永言押解到正院来了。”
云霞不干:“苇杭快些告诉我你故意这么做的原因,否则我就算你不遵从三从四得。嗯,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罚你。”
说完故意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苇杭立刻怂了,拍了拍腹部交代道:“我,我只是不想你的手被打疼,这里的肉比较厚软。”
原来竟是这个原因,云霞顿时感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有无穷的暖意在身体里肆意奔涌。
两人就这么站着,相对无言,却胜似有声。
“李小姐,萧公子,少主有请二位到主院去,小的来给贵人引路。”原本候在厢房外面的小厮突然在门外禀报。
苇杭和云霞忙收起神思,走出门来。
小厮显然刚得了传信,脸上还有焦急的表情,这让苇杭心中一凛,难道沈维白又遇到了难题?不应该啊,潘永言都被捆起来了,不可能再搞出什么花样来才对啊。
苇杭猜错了,潘永言借着沈维玄还真搞出了花样。
当时,沈维白闪身回了院子,一进院门,就见大哥倒在水缸旁边的地上,旁边扔着一根木棍,心一下就慌了起来。
他警惕地四下扫视了一番,并没有看到人。再看潘永言还捆缚着手脚,紧闭着眼睛,似乎昏过去了。
难道真是潘永言的亲兵干的?把大哥打晕了,因为大哥倒下前发出惊叫,所以吓得逃遁了?
情急之下,沈维白也没来及细想,他的视线落在水缸里,突然就反应过来,刚才苇杭藏身于此,说不定被潘永言的亲兵看到了,现在也效仿苇杭藏进了水缸里。
且看我来收拾你。
沈维白便冲到大哥身边,探了下鼻息,还好,有呼吸。他立刻弯腰把大哥拖离开水缸。然后从地上抱起一块大石头,刚才为了取得潘永言的信任,他并没有随身携带武器,此时只能以石头来探探水缸里的情况。
看了一眼大哥和潘永言,两人仍然没有动静。
沈维白来回几趟,抱了好几块大石放在水缸边上,准备好之后,先丢了一块到水缸里。
他在离开水缸一步之遥的地方看到,水面晃动了下,接着哐当一声,缸被砸了一个洞,水哗哗流了出来,沈维白又丢了一块石头进去,然后才探头向大缸看去。
缸子里是没有人,但他感觉背后袭来一股劲风。
不好,有人偷袭他。
沈维白急忙往旁边一闪,侧头躲过向他砍来的刀,也看清了要袭击他的人,竟然是大哥。
“大哥,你要杀我?”沈维白登时就上了火气。
沈维玄闷声又朝他来了一刀,他一心想迅速置沈维白于死地,所以刀直接砍向了沈维白的要害。
原本在地上的潘永言也飞快弄开了手上和脚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