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与沈修一样的蓝色官袍最先吸引了叶殊的注意力。她先是瞥了一眼那官袍,才将视线落到了那人的面容之上,定定地看了两眼,没有说话。
“叶大人。”被盯着瞧的项趋阳抬手行礼,不卑不亢地道:“沈大人久去不回,平遥王命下官过来瞧瞧,还望叶大人高抬贵手。”
正盯着项趋阳看的叶殊闻言冷着脸看了他两眼,才忽而一笑,道:“平遥王?你倒是机灵。”
叶殊对项趋阳说完,便随手点了两个御锦卫,道:“你们两个。简大人身体不适。你们把这两位大人送回朝阳殿,顺便把简大人送出宫。”
“是!司承!”被点到的两个御锦卫应声领命,转身就去将简友朗给架起来。
“多谢叶大人。”项趋阳顺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远处地上的简友朗,又对着叶殊道了声谢,这才上前扶起了沈修,架着他一条胳膊,与那两个御锦卫一起离开了。
叶殊领着夏冬他们站在原地,直等到沈修他们拐过了拱门都没有离开。
夏冬看了看沈修他们离开的方向,又回头不解地问道:“头儿,咱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你该不会是真信那个沈修刚刚是准备撒尿吧?”
“不然呢?”叶殊不答反问。
随后,她低头摸着自己腰间别着的虎头刀刀柄,嘴角带笑,道:“沈修会武功,却不见得有多厉害。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连我的鞭子都躲不过,又有什么能耐躲在一旁偷听偷看准备偷袭?”
夏冬闻言伸手挠了挠脖子,拧着眉顺着叶殊这话想了想,最后方才释然道:“也是。如果他有那能耐坏事,也就不会被你发现了。”
叶殊对夏冬这话回以一笑,并不表态,反而状似随意地道:“对了,刚刚后头来的那个家伙是谁?”
“哦,那个啊,项趋阳。就是范阳项家的那个项。他爹是御使大夫项穹,他是家里的庶子,排行第二,跟沈修是至交好友。”夏冬有问必答,应起话来还贴心地给解释了一遍。
“项趋阳。”叶殊稍稍点头,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也带着几分思索之色。
夏冬瞧着她这模样,刚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便见叶殊忽而一偏头,看向了方才简友朗倒下的位置。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差点儿忘了,你们记得拿水把那块地方给冲一下,别等到明天吓到了宫里的贵人们。”
“是。”夏冬与其他御锦卫一同应了声。
随后,其他人认命地去打水,而夏冬却是快步跟上了叶殊,边与她一起离开西苑,边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头儿,我们今晚把简大人送出宫了,以后其他人会不会把我们归入王候一党啊?”
“不会。”叶殊没有回头去看夏冬,而是抬手将自己的斗篷帽子给拉了起来戴好。
她的视线落向了满是繁星的夜空,借着兜帽的遮挡,笑得狡黠又开心,道:“咱们只是一心想为陛下分忧罢了,又怎是王候那等权臣可比的?”
“咱们啊......”叶殊抬手一扯帽子,使其往前垂下挡住了自己的大半视线,这才大跨步往前走去。而她那带着明显笑意的话也随之飘散于空中。
“可是要做佞臣的人呢。”
第5章 救驾由来
叶殊让人带着简友朗送沈修和项趋阳回朝阳殿。那两个御锦卫便半是强迫地将他们两人送到了朝阳殿的正门。
他们往朝阳殿正门外一站,便能瞧见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热闹景象,与他们这边那带血的惨状格格不入。
那两个架着简友朗的御锦卫压根就没有进去,只是目送着项趋阳和沈修两人走了殿里,便又架着简友朗转身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他们三人停留的时间不长,可今晚朝阳殿内的情况本就与往常不同,殿内的众多官员也比往日要警惕得多。
是以,哪怕只是这短短的停留时间,也足以让那些大人注意到了简友朗那身上染血不知死活的模样!
刹那间,殿内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连带着项趋阳和被他扶进来的沈修都受到了热烈的注目礼。
尤其是沈修,他那脸色苍白,一手捂住胸口,嘴边有着血迹,一身官袍乱糟糟的模样,与项趋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自然也吸引了在场众人大半的注意力。
沈修察觉到周围那些目光,借着低头咳嗽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对他们这等大惊小怪的表现感到不耐。
他正想直接无视了周围的人。却没想到,就在转头的瞬间,不期然地对上了赵恒衍附近座位上,那个穿着黑蟒王袍的男人的视线。
沈修瞧着对方那狠狠瞪过来的目光,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心中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爹,便赶忙移开了目光,加快了脚步沿着墙根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扶着沈修的项趋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跟着沈修加快脚步走了两步,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瞧见那个穿着黑蟒王袍的男人收回了目光。
项趋阳顿时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也不再回头,而是扶着沈修回了位置上坐下。
沈修和项趋阳是跟御锦卫一起过来的。周围的人虽然好奇,却也没敢在皇城这种御锦卫遍布的地方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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