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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听见祝之鹤都明晃晃来挖墙角了,暴君可要给力点狠狠虐祝之鹤一顿。
    他暗戳戳地准备看戏。
    景御黑着脸,身上的冷气不要钱似地四处散溢。
    他看向祝之鹤,似笑非笑,近乎咬牙切齿地说:祝之鹤,你能耐了啊。
    陛下,祝之鹤一头雾水,不是,我怎么就能耐了?
    景御却没再理会祝之鹤,反而将视线落到楚凤岐身上。
    他的目光阴鸷而冷冽,周身的气息暴虐得像是被侵犯了领地、被夺走爪下猎物的凶兽。
    祝小侯爷要你跟他回侯府,你意下如何?
    声音凉飕飕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
    楚凤岐:
    这是什么毛病?是祝之鹤惹恼了他,又不关他的事!为什么这么凶地看他!
    景御这虽然是在询问他意下如何,但听起来却让他觉得,如果他敢答应的话,景御肯定会立马把他五马分尸。
    也是。
    这毕竟是关乎面子问题。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被挖墙脚,还是当面挖墙脚。
    虽然说他这墙脚的身份还有待证实。
    他编造谎言说跟景御两情相悦,景御对此半信半疑,但毕竟还是留下了他以待观察。
    宫里头少部分人也知道他被留在后宫、甚至还在帝王寝殿过了一晚。
    表面上,他可以说是景御的人。
    要是真被挖走了,那丢的是帝王的脸面。
    那,陛下希望我走吗?楚凤岐纤长细密的睫羽轻忽一闪,声音轻飘飘的,眼中带着期盼,也带着忐忑。
    似乎在期盼被留下,忐忑不确定的未来。
    在一旁的祝之鹤好像也发现了眼前这状况貌似不太对劲。
    怎么看这两人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
    好像不是他所想象中的被罚的小官和被惹恼的皇帝的关系?
    他这是错过了什么?!
    你们这是祝之鹤眼神疑惑,想问他们这是什么关系。
    闭嘴!
    祝之鹤:
    你自己说,你是什么人。
    景御这话明显是对楚凤岐说的。
    让他自己说?说什么?说自己是被进献入宫的美人,还是说他所编的那个谎言,是跟景御两情相悦的人?
    楚凤岐眉眼低垂:草民就是区区一介平民百姓。
    他不按景御的意思来,像是在置气。
    景御哼笑了一声,似乎是被他看起来乖顺实则叛逆的样子气笑了。
    先前不是胆大包天地说,跟孤两情相悦?
    啊?!祝之鹤惊呼出声,震惊得瞠目结舌,那那他是是
    哦,景御语气平静地说,随意平常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是你嫂子。
    祝之鹤:!!!
    楚凤岐:???
    他受到了惊吓!
    嫂子是什么鬼?!
    暴君这态度是不是转变得也太诡异了些?或者说暴君被鬼附身中邪了?
    好在下一秒,景御又慢悠悠地笑了起来,对祝之鹤说:孤说笑的,你也信?
    楚凤岐:
    这玩笑说得可真是吓人,冷笑话吗?
    祝之鹤听到这话,也是眼角抽搐,满头黑线。
    景御却半点没觉得自己讲冷笑话尬到了旁人。
    说吧,先前是怎么回事?他好整以暇地问起之前发生的事来。
    **
    祝之鹤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景御把他单独叫了过来问话。而楚凤岐一干人等在不远处,听不到这边对话的声音。
    我先前就见过楚公子一次。楚公子当时被街上受惊的马差点撞到,我刚好碰上就让属下出手救了他。当时我看到楚公子似乎不太对劲,像是
    祝之鹤停顿了一下,到底顾忌着,没直接说楚凤岐像是那些想凭借美色攀权附贵的人,而是委婉地说:后来我让人去查,发现惊马事件是楚公子一手策划设计的,并不是意外。
    景御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他声音微冷:继续说。
    我这次进宫又见到了楚公子,以为楚公子是进言被罚的小官,以为以为楚公子是有目的地接近陛下,所以就
    所以你就要把我的人带回你的侯府?
    微臣不敢。
    景御挥手让祝之鹤闪到一边去。
    他眼睑微敛,望着湖面,神情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一个人前后的举止真会变化这么大吗?
    陛下你说什么?还未走远的祝之鹤好奇地问。
    把楚公子叫过来。
    啊?哦,好的。祝之鹤应下。
    站在不远处的楚凤岐,说实话心里有点慌。
    原主为了搭上祝小侯爷设计了惊马事件,也不知道祝之鹤到底清不清楚那英雄救美的个中真相。
    祝之鹤对他有所怀疑,并不惜亲自试探。
    而景御跟祝之鹤关系素来不错,祝之鹤所说的话,景御肯定还是信几分的。
    他就怕当初惊马事件的真相被揭发,他不好圆谎。
    唉,真是一步一个坑。
    这么受惊吓,费心思绞尽脑筋地填坑下去,他早晚得累死,或是一不小心就露了馅被砍死。
    楚凤岐哀叹自己怎么这么命运多舛。
    说好的穿书福利,他却竟然到了步步惊险的古代权谋世界。
    算了。
    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
    他得好好想想怎么筹划腊八那天出宫的事。
    虽然看现在这势头,他或许不一定能在腊八那天出宫去。
    听到祝之鹤让他过去景御那边,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听说你曾被祝小侯爷救过一次?
    是救过。楚凤岐谨慎地回答。
    祝小侯爷说,那次惊马事件,是你自己策划的。景御目光沉静而又饱含深意地看他,你怎么说?
    陛下这是怀疑草民吗?
    你只说是不是你自己策划的。
    楚凤岐抬头,并不否认:是,的确是草民自己一手策划的。
    为什么?
    陛下或许不知道,这皇宫虽然就是在这京城里,但宫内跟宫内只一墙之隔,却是咫尺天涯,难以逾越。
    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进宫找孤,才有意接近祝小侯爷,想请他帮忙送你进宫面见孤?
    是。
    景御却不知为何蓦地轻笑起来,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讽刺的意味。
    那楚卿可真是爱孤爱得深沉啊。
    他一字一字慢悠悠地说,语调轻慢慵懒,配合着那讽刺的轻笑,有种说不出的诡谲。
    明明是笑着,却阴翳得恐怖。
    **
    之后是午饭时间。
    楚凤岐、景御、祝之鹤同桌用餐。
    楚凤岐看着自己桌前那碗白粥,再看看祝之鹤桌前同出一辙的白粥,最后怨念地把目光停驻在景御桌前各式各样珍馐美味上。
    可恶!
    竟然克扣他的美食!
    他都解释过了,景御要是怀疑、不确定,那就把他丢到一边去眼不见心烦,也好过把他叫到跟前,折磨他喝白粥啊。
    怎么不吃?景御夹了一筷糖醋排骨,悠悠地问。
    陛下,楚凤岐眨巴眨巴眼睛,真诚地问,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错。景御微微一笑,是太医说你身体不好,饮食要清淡。
    楚凤岐: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够了。
    就算要饮食清淡,那也是山药香菇瘦肉粥这类有营养又不过于油腻的粥啊,哪里就真的要喝白粥?好歹也要对病人好点吧?
    咳祝之鹤轻咳了一声,陛下,微臣忽然想起母亲早上曾说,要微臣中午早些回去同她一起吃午饭。您看
    这倒无妨。孤派人去长公主那里说一声就是。要是长公主知道你在宫里头用餐,想必也不会反对。
    祝之鹤欲哭无泪。
    他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小侯爷,哪里吃过这么简单粗陋、清淡得令人发指的一餐。
    就一碗白粥,没放糖,也没有什么易下饭的爽口配菜,什么搭配都没有。
    这要怎么喝得下?
    不过,他清楚自己这个皇帝表哥是什么性子。大多数时候都说一不二,下定了决心就不会轻易变更。
    因此他求过一次情却没被允许后,也只能乖乖地遵命,一口一口像喝药似的,无比痛苦地喝起那碗白粥。
    相比较祝之鹤那煎熬的表情,楚凤岐喝白粥时的表情可以说是淡定得多,甚至还隐隐有点享受?
    楚凤岐确实喝白粥还喝得挺欢快。
    他用小瓷勺子一勺一勺舀着碗里的白粥,动作优雅却一点不慢,认认认真真地喝着白粥。
    宫里御厨厨艺精湛,即便是做一碗白粥,那也是比一般的白粥有滋味。
    如果是在末世前,楚凤岐也不太乐意喝白粥。但经历了末世,不少难吃的东西都吃过后,他觉得眼前这碗白粥的滋味还是算是不错的,粘稠软糯,还有一股米粥的清香。
    如果他喝白粥的时候,暴君不在一边享受美味佳肴就好了。
    大概是看他表情实在悠然,一脸认真,细嚼慢咽的,仿佛不是在喝没滋没味的白粥,而是在享受绝顶的美味,景御多看了他两眼。
    你是逃荒过来的?
    景御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啊?楚凤岐闻言抬头,手里还拿着舀粥的小白瓷勺子。
    他不太明白景御问这话的意思。
    难道是趁他难得放松心神的时候,试探他的过往?
    一碗白粥你也能喝出滋味来,景御嗤笑一声,半点不掩饰他的鄙夷和嘲讽,你到底是混得有多差?
    楚凤岐:
    这话扎心了。
    其实他在末世相比较其他人而言,混得真不算太差。
    但奈何末世缺少美食,甚至能吃的都不多。
    那陛下就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赏我几道菜?虽然被嘲讽,楚凤岐却一点不失礼地微笑。
    呵,他可是比景御那个小气鬼有气度多了。
    你想得可真美。景御还是讥讽的语气。
    不过却不知什么缘故,还是挥手让人给他重新上了饭菜。
    楚凤岐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桌前丰盛得半点不比暴君逊色的菜式,佛跳墙、松鼠桂鱼、香菇滑鸡、拔丝山药
    难道装可怜还真的有用?暴君还真吃这一套?
    不管了,还是先吃为敬吧。
    他快速而不失优雅地享受起这难得的美味。
    一旁的祝之鹤在震惊过后,也有些意动。
    陛下,他微笑,您看我也挺可怜的,要不您也赏微臣几道菜?
    景御一个平静却不失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喝你的粥。
    是。祝之鹤心里苦,却还是保持得体的微笑。
    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啊?
    眼前这重色轻兄弟的人真是他那个冷血无情的表哥?
    怕不是被鬼附身了吧?
    第7章
    大概是午饭时那波卖惨还挺有用,午饭后,楚凤岐被恩准不用再去御花园种菜了虽然之前他因为被祝之鹤打断,也没真正动过锄头。
    不用在外头吹冷风,楚凤岐乐得自在。
    不过,他想起之所以被发配种菜的缘故,犹犹豫豫后还是问了一句:陛下,那草民腊八那天还能出宫吗?
    看孤心情。景御垂眸批阅奏折,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陛下,你当时已经金口玉言说准了。楚凤岐提醒。
    你忘了,孤在说准了后,还让你去种菜了?这是条件。
    那陛下还是让草民继续去种菜吧。
    真想出宫?景御凤眸微微眯起。
    陛下?楚凤岐一看出宫这件事还可商量,眼睛一亮。
    景御从桌上随意抽出一本书丢给他:抄完这本书,就准你出宫。
    楚凤岐接过那本书一看,薄薄的一本书,字倒是不算多。
    不过,他想到要用毛笔字来抄写,整个人一僵。
    毛笔字写不快又费劲。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毛笔字写不好看!
    让他细思极恐的是,暴君让他抄书,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让他抄书?
    一时间,回想起暴君这两天的种种明里暗里的试探,楚凤岐脑子里闪过各种阴谋诡计。
    更甚至,都想过暴君是不是怀疑他,想试探他,对照他和原主的笔迹。
    不过,他细想了想,原主没留下过什么笔迹。
    这让他稍稍放下了心。
    他装作茫然地问了一句:陛下为什么会想到让草民抄书?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好吧。
    问不出什么来,楚凤岐就拿过那本书打算拿回去抄。
    不就是抄书吗?努努力就能完成了。他安慰自己。
    在这里抄。
    景御说着,让人给他在旁边不远处加了张小桌子。
    听到这话的内侍看着他的眼神简直跟看神仙一样。
    大概是从未见过也从没想过,还有人能在御书房有这样的荣耀,连皇帝都为此开尊口特意给他加了套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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