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头昏脑胀,浑身发热,酒精和流感病毒的双重折磨使她意识涣散。她颓废地将脸埋进他的衣物中,不想起身,更不想去找药。就这样死去吧……你说,要是他在国外听到我去世的消息,会作何反应呢?哈哈,表情一定很有趣……就这样自暴自弃地想着,她勾了勾唇角,带着病态的笑容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自己被人从衣服堆里托起,嗅到他的气息正在远离,她皱眉不满地挣扎,喃喃道:“不要碰我…我要叔叔……”
那人动作一顿,片刻后,一手揽过她的肩膀,一手越过她的腿窝,将其打横抱了起来。怀中的人儿十分抗拒,偏偏又无法转醒,见挣扎无果,他的气息逐渐远离,干脆委屈地抽泣起来,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接连没入发丝,小嘴撇着,好不可怜。那人垂眸看她,眉尖微蹙。只听闻安静的客厅中响起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接着就是衣物悉索的声音。他把西装外套脱了搁在地板上,看着重新埋回衣服堆里的女孩,无奈又纵容地解了胸前的几颗扣子,将袖子挽起捋至臂弯处。
“依依。”他伸手,将手背贴上她的脸颊。
似是嗅到了花香的蜜蜂,她缱绻地追寻那手心的温暖和熟悉的味道,鼻尖顺着手腕皮肤下透出的蓝色血管向上挪蹭。
“依依,来。”他借着她握住的手使力将其托起,还未等他有下一步动作,那女孩已如蛇一般盘上他的身躯,将脸埋入他敞好的胸膛。
又是梦吗?她意识模糊,但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她不会真的烧坏了吧……正当她用仅有的那一丝丝理智思考的时候,耳边忽而响起悠远的声音:“依依,张嘴。”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张开了嘴,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舌尖氤开了苦臭的药味,她正欲吐出,却不料被一双柔润的唇瓣给堵住了。温水渡入她的口腔,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来,忙不迭地咽下药片后,她就含住那双唇不停地舔咬吮吸。
怎么他每晚都要入梦扰她的心神。每次将醒时他淡去的身影,梦醒时空荡荡的房间……每一瞬都让她空了一处的心脏不住地抽痛,无数次都分不清梦里梦外。偶尔午夜梦回,她就如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无法遏制地疯狂回味梦境,直至天明。
药物起作用了,她终于沉沉睡去。
“文依,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滂沱的大雨,森冷的墓碑,黑色的雨伞,以及,温暖的他——这是他们的开始。
又梦到这个场景了,她如旁观者一般,看着女孩扑进那人的怀里。如果知道单相思这么痛苦,当初她就应该做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自己生活。
“……依依,依依。”
耳畔传来的声音将文依唤醒,她双目惺忪,茫然地望向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近乎怔了有一分钟,她疑惑地歪头,然后将被子拉上头顶做深呼吸,在内心倒数叁秒后又把被子拉下。勒叶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好整以暇地对上她的目光。
她是不是还没醒?文依表情复杂。她是不是真的疯了?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她抬手抚上勒叶之的脸庞,心想,这触感和往日的梦一般真实呢……管他呢,她要亲亲。
如无数次梦中贪婪的靠近,文依欺身而上,捏着勒叶之的下巴正想吻上去,头部忽而传来的刺痛让她硬是顿住了动作。嘶……文依倒吸了一口冷气。好疼,那种宿醉加上发烧的疼。
勒叶之见状,抬手帮她按压太阳穴,问:“还疼吗?”
文依愕然,凝视着他的脸。许久,她才轻声唤道:“叔叔?”
他牵起唇角微笑应道:“嗯,我在。”
她是在做白日梦吧?文依坐在沙发上紧盯着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生怕一不留神那身影就会如梦将醒之时那般淡去。
勒叶之将做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抬眼瞥见她一动不动还在看他,便轻笑着招呼她来吃午饭。只见文依没有应声起身,而是敞开双手等他过去。勒叶之无奈,却仍向她走去并将其抱起搁在椅子上。
“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不知道厨艺退步了没。”他夹起一块排骨送到她嘴边。
文依接过他的筷子,小心翼翼地将排骨放进面前的碗里,转而握住他的皓腕吻上他的指尖。勒叶之望着近乎痴迷的她,粉舌在他白皙的指间若隐若现,手上传来温软湿润的触感。文依舔够了手,便拉下他的脖子,摘下他的眼镜,吻上他的唇。柔嫩的唇瓣在他唇上辗转磨碾,温热的舌尖探出轻舔。勒叶之配合地轻启双唇任她采撷,那软舌毫不客气地钻入他的口腔肆意搅动。津液翻动作出清脆的水声,与二人纠缠的呼吸在偌大的客厅不绝于耳。
文依亲着亲着便将手往下探,不料被他擒住了。
“吃饭。”勒叶之握住她的手,拿过眼镜架上鼻梁。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