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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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的地上一片狼藉,衣服都被拆开,随意的丢在蒲团上,还有那蔬菜水果的袋子也被翻开了。
唐规皱眉,偏头问褚旸:“这衣服你也看不上?”
“那倒没有。”褚旸语气带着几分别扭:“不过现在它还不是我的东西。”
“为什么?”
褚旸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看着他,好半天才吐出三个字:“你没烧。”
“……”
直接说不行嘛,还非要这么拐弯抹角的说不是你的东西,真是又傲娇又多事儿。
唐规将衣服拿到院子里的空地上烧了之后,褚旸又嫌弃衣服麻烦,其实是不会穿。
唐规被他磨得也没了耐性,直接找出幼儿园老师教三岁小朋友穿衣服的视频拿给他看。
没想到这鬼竟还看的津津有味,让唐规感觉自己不是在供祖宗,而是养了个孩子,但这种错觉也只是一瞬间。
他将主殿收拾干净,拿着东西去了爷爷的房间。
昨天唐规去旺盛街不光给褚旸买了东西,还顺带买了不少金箔纸。
往年,每到清明或者爸妈、奶奶的忌日,爷爷都会给他们烧去金箔纸叠成的金元宝,唐规也会提前从学校请假回家,那两三天算是与爷爷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
其实唐规对爷爷没有太多怨言,更多的是不理解。
特别是爷爷做什么事情从不与他商量,这么年爷爷没跟他说过一个月能有多少工资,唐规也没想过去贪图爷爷的钱,但爷爷连卖老房子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肯与他提前说一声。
他从小在老房子里长大,里面有他太多回忆,唐规也曾经问过爷爷为什么卖掉房子,爷爷只不在意的回了句: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卖了。
现在想想,爷爷在老房子里生活了一辈子,肯定更舍不得,只是为了给他续命,迫于无奈只能卖掉。
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到最后连个栖身之所都没留下。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眼睛都红了。”
唐规收回思绪,抬起头,就看到褚旸正倚在门边饶有兴趣的看他。
褚旸虽然是鬼,但不得不说他长得很出众,之前一身暗红色鎏金长袍,显得他俊俏雅致,现在换上短袖、长裤又显得清爽俊朗,若是活着,身后肯定有一大批追求者。
“这衣服你穿着很好看。”
褚旸面色得意:“那是自然。”
唐规垂下眸子,掩去眸子里的情绪。
不过褚旸对他的事情也没有太大兴趣,并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是他手上的金元宝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折金元宝做什么?”
唐规:“烧给去世的亲人。”
“哦。”褚旸提醒道:“那烧的时候记得问问你爷爷香是在哪儿买的。”
唐规这会儿的情绪不高,没有理他。
下一秒,脖颈处传来凉意:“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唐规脊背一僵,伸手将他推开:“听到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褚旸:“不能。”
“你不觉得两个大男人靠这么近的场景,很诡异吗?”
褚旸:“没有。”
唐规想起昨天他说的话,起身将旁边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提出一桶洗衣液,丢进褚旸怀里:“给,你抱着它吸。”
褚旸疑惑的看了看怀里的东西,打开盖子闻了下,眉头立刻蹙起,嫌弃的丢到了一边:“不好闻。”
唐规诧异:“你昨天不是还夸它好闻吗?”
“有吗?”
“……”
昨天是谁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看见他就想贴上来。
褚旸纠正道:“我说的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我一个大男人,身上除了洗衣液、洗发水的味道,就是汗臭味。”
“不臭,挺香的。”
“……”
他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一定揍死这只死色鬼!
唐规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褚旸,我们再做个交易吧。”
“说。”
“以后你跟我保持至少两米的距离,我每天来给你上香,行吗?”
褚旸神情无辜的眨眨眼:“就算不做交易,你也要每天来供奉我。”
“如果我不来呢。”
爷爷说了,这鬼在关键时刻可以保他性命,大不了唐规不要这次保命的机会了。
“那我就会杀、人。”
褚旸的话说的很随意,仿佛再说今天的天气一般简单。
唐规咬着牙,挤出两个字:“随便你。”
“哦。”褚旸问:“你现在想看吗?”
“不想。”
“哦,那以后我再杀给你看。”
“……”
为什么这人可以把犯法的事情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再说了,这么荒的地界,除了他,哪有第二个人,难道让唐规就看他杀自己吗?
唐规努力将话题拉回:“那你说,怎么样才肯离我远点。”
褚旸沉思许久,说道:“要不你搬过来住吧。”
“不行,我还要上课。”
“那就没得聊了。”
褚旸正好不想答应呢,唐规身上有股熟悉感,仅仅是离他近一点,他都觉得很舒服、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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