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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都说了挺好看的,你怎么不信我啊。祁殊忍着笑后退两步,双手背在身后。
    陆承远咬牙:你把镜子交出来我就信你。
    坦白而言,他上了妆的模样没那么糟糕。祁殊给他上了淡淡一层脂粉,画了眉,点了朱唇,若只看那张脸,倒真有几分以假乱真。
    只可惜,他身量太高,穿上长裙怎么看都很别扭。
    祁殊瞧了两眼又憋不住笑,陆承远趁机上前,伸手就要夺他藏在身后的妆镜。
    房门就在这时候被人推开。
    顾寒江站在门外,面无表情。
    屋里那两人这会儿的姿势着实不大雅观。陆承远已经几乎将祁殊逼到墙角,他一手撑着墙,一手伸到祁殊身后抢镜子,从门口的角度看过去,仿佛要将他搂进怀里。
    屋内那两人愣了一瞬,连忙分开。
    师尊!仙尊!
    顾寒江缓步走进来,瞥了陆承远一眼:出去。
    仙仙尊?陆承远还穿着那身滑稽的裙装,听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祁殊本能察觉不对,定睛一看,果然看见顾寒江眉心浮现出一道黑气。
    要命,怎么这时候犯病了。
    他顾不得许多,忙推着陆承远往外走:老二啊,你先去我房间歇会儿,师尊有话要对我说。
    陆承远:可
    快去快去,仙尊的话都不听了吗,去!
    砰的一声,把人关在了门外,还顺手往门上下了个禁锢咒语。
    没等他松口气,那具冰凉的身躯忽然从身后覆上来。
    顾寒江抓住他的手,顺势将人抵在门边。
    为何躲我?
    那声音几乎贴着祁殊耳畔说出来,霎时弄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瑟缩一下:师尊,我我没有躲
    钳制手腕的力道骤然变大。
    嘶疼。祁殊疼得眼里都蒙起一层水雾,还在耐着性子哄,师尊,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你又要又要走火入魔了。
    为何躲我?顾寒江还是质问。
    凌霄仙尊脾气向来难以捉摸,走火入魔之后更甚,完全不讲道理。
    好在已经不是头一次遇到这事,祁殊尝试放松身体,解释道:弟子只是在和陆师弟商量除妖的计划,真没有躲
    除妖。顾寒江的声音低而冰冷,我不能吗?
    祁殊一愣。
    他可以帮你,我不能吗?
    祁殊转过头,对上了顾寒江的目光。
    顾寒江眉心那道黑气已经十分明显,眸中甚至隐隐闪过一丝鲜红的颜色。那双眼睛看向他,沉沉的眸子里带着某种令人心惊的、几乎不敢目视的灼热。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殊怔怔问:师尊,你是在介意这件事吗?
    顾寒江不答。
    祁殊紧紧盯着那双眼睛,再开口时声音竟然有些发颤:师尊,我找陆承远帮忙,你不开心是吗?
    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忽然又
    顾寒江忽然痛苦地低吟一声。
    他眉宇紧蹙,松开了钳制祁殊的手,开始剧烈的咳嗽。他咳得厉害,后退几步,手扶在桌沿边,甚至打翻了祁殊还来不及收拾的脂粉。
    师尊!
    祁殊还从没见过自家师尊这副模样,吓得哪里还顾得上问什么问题,连忙将人扶去床上,渡进灵力帮忙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顾寒江才恢复平静。
    我又
    师尊别说话。祁殊道,您灵力亏空得比上次更厉害了,还要再休息一会儿。
    顾寒江便合上眼,不再说话。
    见师尊情况好一些,祁殊扶着他躺下,换做从对方掌心渡入灵力。
    他跪在床边,望着对方的睡颜,脑中却全是顾寒江方才那句话。
    他可以帮你,我不能吗?
    为什么会这么说。
    哪怕祁殊竭力告诉自己,师尊走火入魔时意识不清,所作所为不能多想,可都难以说服自己这句话里没有别的意味。
    这句话暗示性太强了,若是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显得像是在
    吃醋。
    祁殊心跳不由加快,忽然有点口干舌燥。
    不、不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俩人都快憋不住了
    12.第 12 章
    午后的阳光将空气烘得温暖而慵懒,祁殊却睡意全无。
    要不是师尊现在身体情况还没完全稳定,他甚至想出去练一套剑法,让自己清醒清醒。
    但没办法,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乖乖跪坐在床边,双手握着顾寒江的手,尽心替他渡去灵力。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顾寒江才清醒过来。
    对方刚动了一下,祁殊便抬起头:师尊,你感觉如何?
    顾寒江将手抽出来,坐起身,按了按眉心:无妨。
    祁殊起身去给顾寒江倒茶。
    顾寒江喜欢饮茶,还挑嘴,寻常民间的茶叶根本入不了口。好在祁殊习惯随身携带些师尊惯用的茶叶,他从随身的储灵囊中取出茶叶,泡好,倒上一杯。
    祁殊端着茶水回到床边,顾寒江指尖动了动,像是想抬手去接,却又顿住。
    两人视线撞至一处。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古怪,祁殊局促地捧着茶杯,顾寒江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就连那张脸上的神情都一如往常。
    祁殊耳根莫名有点发烫。
    他垂下眼,端着茶杯的手往前送了送,送到顾寒江嘴边:师、师尊喝茶。
    顾寒江这才收回目光,微低头,就着祁殊的手喝下去。
    祁殊泡的茶温度适宜,顾寒江喝得很慢,小口小口的,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从祁殊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对方垂下的纤长睫羽,以及那被水浸湿,仍然苍白却柔软的唇瓣。
    祁殊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别手抖。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得格外漫长,待顾寒江喝完一杯茶抬起头,祁殊耳根已经红透了。
    我、我再去倒
    祁殊根本不敢直视师尊的眼睛,转身就往外跑。
    只是这客栈的卧房实在小得可怜,床榻和外头连个阻隔视线的地方都没有,祁殊只能背对着师尊,借着倒茶的动作,长长地舒了口气。
    祁殊都不知道自己在犯什么怂。
    其实在师尊卧床休息期间,祁殊已经想出了好几种应对方法。
    他不是那种优柔寡断、遮遮掩掩的性子,何况师尊现在情况日益恶化,他本就打算找个机会和师尊表露真心。
    如果师尊真的对他有意,那自然再好不过。
    如果只是误会
    那就之后再议。
    总之,他很在意师尊说的话,一定要问清楚。哪怕不能直接质问,也要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
    可谁知道,才被师尊瞧上几眼,就怂了。
    没见过他这么追人的。
    祁殊重新倒了满满一杯茶,深深吸气。
    再试一次。
    他转身回到桌边,顾寒江已经在床榻上盘腿坐起。
    祁殊没打扰他,轻手轻脚把茶杯放在床边的小榻上,静静候在一旁。须臾,还是顾寒江先开了口:你身体可有不适?
    我?祁殊眨了眨眼,弟子弟子一切安好。
    顾寒江点点头:你今夜要去除妖,当以正事为重,本不该为为师耗费灵力。
    祁殊皱眉:可在我心里,师尊的身体也是正事。
    他语气难得强硬了点。
    顾寒江抬眼看向他。
    祁殊轻咳一声:我是说,师尊是为了弟子才下山,如果因此身体有个三长两短,弟子怎么担得起这罪责。
    而且我也我也很担心。
    顾寒江眸光微动,唇角略微抿开一点弧度。
    祁殊:师尊,你笑了?
    顾寒江:
    那一点微弱笑意稍纵即逝,但祁殊依旧很开心:为了师尊我什么都愿意做,师尊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顾寒江摇头: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那祁殊趁机试探,如果弟子有事需要师尊帮忙呢?
    从小到大,你有什么要求为师没有答应?顾寒江道,说吧。
    祁殊把倒好的茶水递上去:是除妖的事。
    陆师弟跟踪那妖邪至此,发现其遁入了雾影山中。弟子和陆师弟商议,要在今晚假扮诱饵,将那妖魔引诱出山。
    他瞧着顾寒江的脸色,循循善诱:先前是担心师尊身体尚未恢复,不敢叫师尊劳累。可方才师尊问我,为何不向您寻求帮助,师尊可还记得?
    顾寒江眉宇微蹙:我说过这话?
    说了,师尊不仅说了,还显得祁殊顿了顿,努力斟酌字句,显得有些不高兴。
    他这话说得很委婉,凌霄仙尊那模样哪里是不高兴,简直是醋味冲翻了天。
    顾寒江似乎对这段记忆毫无印象。
    他抿了口茶,淡声道:走火入魔时神识不明,意识不清,所作所为你莫要放在心上。
    哦。
    坦白来讲,祁殊不是很信。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切都能寻到根源。哪怕是喝得酩酊大醉的人,行事都会有自己一套逻辑。
    师尊要是心中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
    可他偏偏什么也不肯说。
    弟子明白了。祁殊没说什么,而是正色道:既然如此,师尊好好休息,弟子还要与陆师弟商议晚上除妖事宜,便先告辞了。
    他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顾寒江叫住他:等等。
    祁殊脚步一顿,眼底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他转过身,那笑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满脸的无辜。
    顾寒江起身下床。
    为师既然说过那样的话,便会信守承诺。顾寒江平静道,今夜为师会与你们一道前往。
    当真?多谢师尊!祁殊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走上前去,殷切地给他倒茶,我就觉得陆承远靠不住,有师尊的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顾寒江若有所思:你觉得陆承远靠不住?
    那可不是嘛。祁殊一边倒茶,一边道,他昨晚那么费尽心思地布下剑阵都能让那畜生跑了,今晚多半也够呛。还有啊,他那模样扮出来,虽然谈不上丑,但能不能真的把那妖物骗出来还真不好说
    他话音未落,身后忽然泛起一道亮光。
    祁殊疑惑地回头,光芒散去后,屋内已没有凌霄仙尊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形玲珑出挑的女子。
    女子一袭白衣,脸上神情淡淡,模样清冷出尘,与顾寒江气质有八分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她开口,声音亦是清亮的女子嗓音:这样,你觉得如何?
    祁殊手一抖,茶杯滚落在地,啪地一声碎得四分五裂。
    草。
    作者有话要说:  祁殊:要娶师尊回家的想法更坚定了!
    13.第 13 章
    入夜。
    夜里的小镇行人稀少,又因最近妖邪作祟,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气氛颇为寂寥。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辆马车踏夜色而来,停在了客栈门前。
    车夫跳下马车,掀开车前的围帘,接出一位白衣女子。
    客栈老板原本正靠在柜台上打瞌睡,就算看见有马车停在门前,也并未起身。
    他这间客栈是镇上独一家,路人若想投宿,除了他家之外别无选择。因而无需像其他客栈那样热切相迎。
    可此时,他只是往门外一瞥,顿时愣了一愣,连忙堆着满脸笑意迎出来。
    走得太急,甚至差点打翻柜台上的摆件。
    姑娘,要住宿吗?今儿正好还剩一间雅间。客栈老板迎至马车前,笑着问。
    女子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还是马车夫代她答道:不劳烦了,我们只想给马喂点草料,还要继续赶路。
    这么晚了还要赶路?客栈老板连忙出言相劝,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儿最近闹妖怪,夜里赶路可不安全。尤其
    他顿了顿,视线往女子玲珑有致的身形上扫了一眼,再落到那张脸上:尤其是姑娘这种标志的美人。
    那眼神其实多少有些冒犯,但女子好似并不在意,只淡声道:喂马。
    客栈老板没讨到好,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对车夫道:与我来吧。
    说罢,便领着车夫去了马厩。
    临走前,还忍不住多瞧了那女子几眼。
    客栈二楼的某间客房内,祁殊没忍住,冷哼了一声。
    那客栈老板是个什么东西,眼睛就没从他师尊身上移下来,若不是昆仑有规定不能伤害凡人,他非要将那混账东西的眼睛挖下来不可!
    祁殊愤愤地想着,回头一看,陆承远还趴在窗户边,眼也不转地盯着楼下。
    似乎已经看呆了。
    看什么看啊!祁殊一巴掌狠狠拍在他后脑上。
    陆承远嗷地一声,抬起头:你打我做什么?
    祁殊:让你盯着附近有没有妖邪的身影,你在盯哪儿?
    盯着呢盯着呢。陆承远道,有仙尊在场,你还怕那妖邪跑了不成?这要不看,以后可没机会再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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