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当然醒的也快,是被饿醒的。转过脸,看到身侧筠娘酣梦沉沉,便悄悄地掀开被子。
双脚碰到实地,站起来膝盖却是一软。陈云跌坐在床沿,连忙回头,见筠娘未被惊醒,才安心地摸索着套上了裤子。
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走到门边。推开门,招呼了一直守在院里的采儿。
“悄悄地给我弄些吃的,筠娘还在睡觉,别惊了她。”
采儿端来一直温着的白粥——这些天小姐一直奔波,她便让桂儿熬了容易克化的汤粥备着。
陈云吃得十分香甜,就着咸菜连吃了两大碗以后,便晕陶陶地又困了。他知道这是身体血液集中向消化系统导致大脑缺血缺氧,又上床揽着筠娘睡了。
再次醒来时筠娘还在沉睡,看来她也是累到了。陈云想象得出筠娘在外奔波劳累的样子,便留了字条在桌上用镇纸压着。
为了让筠娘好好休息,陈云仍是在外头吃了早食。四月的春天早上依然寒凉,采儿看着姑爷体贴地在外头石桌上吃饭,心内愁云惨淡。唉这么好的姑爷再找不出第二个了,主子真是苦命啊。老天爷为何要做弄这对恩爱夫妻呢?
陈云再叁嘱咐采儿和桂儿照顾好小姐,才发现丹墨不在。得知丹墨去送书信后,眉头拧起。
“公子别怪,当初丹墨也觉得不妥,但是夫人说: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其他了。所以才......”
陈云感叹,看来个中艰辛,筠娘还是未对自己道出全部。
院门被拍响,狱卒来催了。陈云接着嘱咐采儿桂儿晚上闩门,好好守着伺候筠娘,千万勿让她再度劳累,便一步叁回头地被押解着走了。
筠娘醒来已近晌午,被采儿扶着坐起身,牵连着感到私处一阵肿痛。听闻陈云已经被带走,倒没有挣扎着想下床跟去。
采儿暗暗放下心来,将放在桌上的信封交与筠娘。
“这里有公子留给小姐的话呢。”
细细看完,无非是让她注意身体。还让她放心称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筠娘心下苦涩,期盼地抚上小腹。
昨夜放纵的后果就是身体酸痛,筠娘被桂儿和采儿强行阻止走动劳累,想到如今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索性就安心休养,只每日让采儿桂儿轮流去看能否进狱中探视陈云。
自然是不行的,筠娘即使有所预料,依然不免心冷。现在只企盼父亲快快回信,或是另有解救之法,或是离京,也算有个结果。
终日心悬悬地等待着,陈云却被释放了。
“娘子,我回来了。”
陈云见筠娘大悲大喜之下神色恍惚,心下内疚,即使顾临是真的说到做到,一切猜想都是自己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也不想再让筠娘受这种刺激。
“呜呜......当初我就不喜那个顾什么人,他真是害惨我们了,呜呜......”
“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筠娘的情绪十分不稳,陈云轻轻拍着怀中人的背,连连安慰。
好像妻子还不知道这是自己和顾临故意安排的计策,而且语气咬牙切齿,充满恨意啊?
陈云决定把所有锅都让顾临背,单纯地做一个受害者。
“是是是,都怪我眼瘸,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再过几日就放榜了,要不咱们现在就走,反正我也不可能考上。”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礼部衙门名次下来,陈云直接从倒数开始看,没几个就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就很离谱,自己这是上榜了?
上榜就意味着继续留在京城,采儿和桂儿看着夫妻两个,打趣别人那是顶天的喜事,偏咱们这儿倒不关心。
又有张老爷急信传到,二人才发现忘了这一茬,信中言明此事暂未告诉张夫人和陈家,让筠娘速去找李大人。
来送信的是张家家仆,张伯。当初是张夫人的陪嫁,一直跟随张家进京,到回乡。
“丹墨那小子到家时已经累得昏厥过去,老爷看我曾跟来上京,所以换了我来。”
“没想到已经安然无恙,小姑爷还榜上有名,哈哈这真是喜事啊!”
筠娘想到当时向李家求援,李家老夫人多次让她放心,自己问何时能放出陈云时,又回答支支吾吾。最后只说官场的事儿不是说说就可儿戏的。
既然无解决之法,为何一开始让她放心?
见妻子思索的样子,陈云讪笑打断:“呵呵报喜的信儿已经寄出,如今我和娘子身边只有桂儿采儿,到底还有不便。还指望张伯照顾。”
筠娘也跟着附和:“是啊张伯!从前你一直负责父亲出行,这上京肯定比我们两个要熟悉的多。”
张伯自是应下。
陈云又开始看书,为殿试做准备,筠娘也不出门应酬,就在一旁陪着写写画画。
某日陈云偷溜出去,打着借书的由头试探顾临。
“贤弟放心,你说过师妹这几天情绪不稳,所以一直未曾叨扰。”
“嗯嗯是啊,这些天都闭门不见客,等时机到了,再慢慢说明吧。”
时机到了就溜之大吉了,根本不会让你说明的。
确认好顾临没有泄露出二人曾经的“计划”,陈云放心参加殿试了。
怎么说呢,皇宫很气派,可是规矩很重吧,仿佛带着气氛也很沉重,陈云绷着神经答完试卷。
或许是比较少见年轻人,听说还是上届和探花顾临同一个地方来的,是以即使这封试卷并不是最出彩的,天子仍勉励了一番。
虽然这番鼓励不是单独对他说的,而是对一群较年轻的士子,陈云还是小市民般的感到受宠若惊。
陈云被赐二甲同进士出身,接着就是赐服,参加各种宴会活动。
骑马游街时,陈云目光一直在人群中逡巡,终于在某处阁楼上找到筠娘,可对方淡淡地点了一下头,就撇过头去了。
这不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再炖几回肉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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