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早料到过我有一天会做出超出常态的事情,涉及精神的症状,我总觉得无法痊愈。
当然,这也可能是渐渐才有的想法。
楮月那天把杨锦宏的注意都吸引过去了,连带着他的刁难也是。
不过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些刁难里面,还包括杨锦宏的兽欲。
我是突然被同学告知这件事的,——或许他们预谋很久了,也或许他们其实是看我被蒙在鼓里想帮助我。
总之我知道了。
我当时做了什么还是有印象的。
比如从库房把那把刀拿出来,比如看到杨锦宏摸楮月,
然后就是幻觉了。
我看见那个女人,还有别的男人,很多人。
那个女人在我耳边说话,一会跑得老远,一会又非常靠近,出现在我眼前,或是身后。àízんàńsんц.Ⅽòм(aizhanshu.com)
“你能得到什么?罗宇?这不就是你应得的吗?”
“你还想要什么?有人要你?做梦吧你?连亲生妈妈都不要你,懂吗?连我都不要你!怎么可能有人喜欢你?”
“我看楮月也非常后悔护着你吧?肯定巴不得早点把你甩开呢?”
我打了个冷战,感觉浑身都被汗浸湿。
外婆出现在我面前,挡住那个女人。
“小宇啊,我管你。”外婆说着,冲我展开手臂。
我几乎要把刀丢掉。
外婆又开口,“这个人才毁了我们的生活,你说对吧?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啊”
我没觉察出任何不对劲,或者说,我早就把幻象中的外婆和实际上的外婆合为一体了。
我听了幻想里的外婆的话。
我捅的其实是一个和妈做过爱的男人,在我扎进去的时候我看见了杨锦宏惊愕的脸。
我意识到是他了。
但还是没有停下。
外婆说,杀了他啊。
我想起旁边的楮月。然后又扎了一刀。
杨锦宏动了动嘴唇,我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外婆的声音却在我耳边不断放大。
是的,或许这应该被称作口供。
在终于发现能够证实我伤人的确切证据的今天,终于能证明楮月的清白。
我承认我从始至终存在着对杨锦宏的主观恶意,不然即使有精神症状也无处入手。
所以我本来就是错的,我知道。
2020年4月21日
女厕所的摄像头是一个领导装的,他被停职审查了。
可能太重了,我说不清我不知道楮月怎么样了。
昨天审讯的时候,她穿着便服离开。
从昨天就注定要开始我的牢狱生活了吧,我知道我不能凭借精神病逃脱罪过。
妈对我非常失望。
我看出来了,毕竟她其实都没有亲自过来见我。
她找了一个律师,律师是要帮我辩护的。
可他转述妈的话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我是她的被告一样。
公事公办的态度更让人难受了。
楮月说她还会回来看我。她说她一定会,所以她拿着我的眼镜。
我就怕她会还给我。幸好没有。
没还给我,她再也不还我我都不怕。可如果还我了,我就觉得再也见不到她了。
2020年4月22日
明天开庭。今天楮月来看我,还带了一个年轻男人。
“这是我的心理医生,你跟他聊聊,或许可以作为呈堂证据。”
我跟那个医生说着话,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旁边的楮月。
“她当时真的下定决心了。”医生突然说。
我看向他,知道他说的是楮月要帮我顶罪的事,“嗯。”
“她是认真的。”医生看着我。
后来我们说了我幻象的事情。
“幻象永远不是真人,不是他们的精神载体,而是你的潜意识的扩大与衍生,随着你的精神状态变化的不稳定的东西,那不能被当做亲切的人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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