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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便的衣装,只持利剑的慕千痕定定的望着清仪,他总是无法全然相信她,昨夜里,他们情难自禁,彻夜缠绵。但是只有他情难自禁还是他们呢?对她的迷恋一天多过一天,而她一如来时般浅笑着,她的心里有他吗?自己是一头栽了进去,变的多情又多疑,患得又患失。她的眼中有太多迷雾,她的笑容有太多虚情,她说的话又都太动听了,以至他明知太假却还是接受了。
    “我已是你的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清仪笑得比往常多了份女人味,虽是依旧柔媚,却是自骨子里让人心醉,“你没发现无妄已经在笑你了吗?千痕,你这般的儿女情长可让我感觉很不放心哦!”
    “死和尚。”慕千痕低骂道,他不该自大清早便将无妄唤来照顾清仪,否则此刻也不会有让他看好戏的时间。“清仪,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只是你不要食言。”
    “我还能怎么食言呢?”一抹红霞映上清仪的面颊。
    “我要的不只是这些。”慕千痕爱煞她此刻这般模样,若说她此刻最动人的便是脸上那抹真实的红云。
    送走了慕千痕,清仪望着长天,这个就是你要我找的人吗?哥,他太多情了,这样的人怎能和你相比呢?我已将他送往你那了,你是否也会觉得失望呢?可是我不后悔,我是从不做后悔的事的,这次,也一样,我该功成身退了吧,是风是雨都不再与我相关了。她神情平静地回到屋里,对着无妄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和尚,她又觉得可笑了。那人不仅多情还多疑,这样的一个和尚……真好笑啊!“无妄大师,你不回少林吗?”
    无妄摸摸脑袋,他都年愈不惑了,不过让这样一个绝世美人笑着问话,他还是觉得蛮不好意思的,他无妄见过的人不少,这样……谜……的女人却没见过。慕千痕也真是不懂女人心,不对,他和尚也不懂,只是无论是谁被以监视的名义保护着,都是不会开心的,可是这个女人,笑着还是解语花似的,一个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喜欢被看管的。唉,这关他什么事呢?他是和尚,和尚而已,又何必管那儿女情事,为这一个义字,他倒动了尘念了
    清仪只看无妄一会皱眉一会展眉,更觉好笑了,这个和尚,什么都平平,玩玩也不错。“大师,你怎么了?”
    “没,没事。”无妄尴尬笑笑,他可从没和女人待过这么长时间,难怪感到浑身不舒服,他虽是少林无字辈和尚,但资质平平,只有一颗平常心罢了。不过,连慕千痕那样的人都让这女子算计着,他怎敌得过?唉,这女子,太过美丽,太过聪明,好在并无歹念,万幸,万幸。
    “大师啊,您乃一介高僧,又是如何与千痕相识的呢?”一边奉上清茶一边笑吟吟地问着,清仪突觉得这和尚挺有趣的,看他的眼神更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而是对着一件不知底细的什物,有探究有好奇却又秉着出家人的心念,对万事又不能太执着。
    “那得从五年前说起了。”无妄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由吓了一跳,自己怎么那么听话了,她问就说了,刚打住又见她似是很有兴致就又不由自主地说了下去,“五年前,和尚我来泰山游历,无意见慕施主在林间练剑,为他出神剑式所折,就住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五年……”
    此刻的他应该快到了吧!清仪细细梳着青丝,她还是下山了,带来的仅有这枚梳子,一个月的日子过得是很快的,刻意不让展风告诉她那边的情况,那边与她已不再有瓜葛了,不再有了。这枚梳子,她看着手上这把新制的梳子,这,就留下吧!窗外寒光一闪,一柄雪亮的大刀斩开窗帘,魁梧身形的黑衣人却是极为矫健地直劈向清仪。
    “无妄。”清仪大喝一声,身子却依旧坐着,甚至重又梳起头来。身后的声响她才不去理会,他们会帮着料理的。格下大刀的是展风的乌黑长刀,踢碎黑衣人胸骨的也是展风的飞起一脚,无妄正欲出手,那黑衣人已是摔在院里,苟延残喘了。
    “又慢了一步,你,真厉害。”无妄无奈地拭了拭脑门上的汗,真凶险啊,看着那柄也被展风斩成两段的大刀,这些是些什么人啊。这可是第三次了,也亏得下了山,若在山上遇到这些人,他可没信心保护得了清仪,那他回来,自己就得以死谢罪了。
    清仪将秀发束成一束,轻便地走出房间,神色轻松地道:“展风,让人料理了吧,把窗户修好,我晚上还要睡觉的。无妄,你又晚了,如果没有展风我该怎么办啊!”
    无妄讪讪一笑,他也没有办法,谁叫自己武功不济呢?眼睛瞥瞥无语的展风,真吓人的表情,在这待了几天,他对这个朔北展家的人有极大的兴趣。他的脸,唉,怎么伤成这幅样子呢?阿弥陀佛,善哉啊善哉!
    展风对着清仪抱了抱拳,抱着黑衣人的身子无语离开,她既然无心追究,自己也便无须动手。
    “可惜啊可惜!”无妄望着展风孤傲的背影,“此人决非池中物,又怎让上官施主这般驱使?”
    清仪摇摇头道:“忘了我说的话?别唤我上官施主,你可叫我清仪,清仪施主,或许不叫也行,上官两字给人的压力太大,另外,我并没有驱使展风,他认为这是他的责任。无妄千痕让你保护我,你……好像不够格哦!”
    “惭愧,惭愧,和尚这就练功去。”无妄念了几句佛,也退了出去。
    清仪看着地上斑驳血迹,眼中露出无奈又可悲的神情,喃喃道:“你终是忍不住了吗?若你最终明白一切,是否会痛苦啊!”
    是夜,清仪来到院中,今日应如往日一样,他又将一人孤坐吧!那道倔强又悲苦的身影就这样如她所料地就那般长立着,静静地丝毫未动。她也应该帮他一把吧,自己得不到的但愿别人能得到。“若思念真如噬骨般难熬,又何苦勉强自己刻意压抑呢?展风,是你该回去的时候了。”
    展风心里一凛,他的事从不曾开口,只因,无需他开口,他们也会知道,上官天鉴是不会让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待在她身边的。但她从来不会过问,五年来她从不问他的事,今天,她又为何?
    “你在这里为她思念,她在那边为你悼念,那么为什么不走到一起呢?”清仪似有感触地说道,有些人明明可以不让自己遗憾的。
    “你若真知道就不会这么问。”展风冷冷开口。
    清仪背对着他,谈心似地说道:“我早已知道,只是以为你心中那道门自己会打开,谁知道过了五年还是不开窍。有了困惑就去解开吧,自己解不开就去问问她,一直闷在心里是不会有答案的。展风,你心中的结就像你脸上的伤一样让你无法正视对吗?我无力医好你的脸,这是我对你的亏欠。”
    展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面容,的确,自己现在这张脸真的还能回去见她,自己真的有勇气质问当年的一切吗?“这与你无关。”他沉闷说道,自己这本必死的命都让她救回来了,还能奢求什么。
    “那回去吧,找回自己失落的心,我难道要留你一辈子吗?”清仪幽幽一叹,“你该回去帮她了,一个女人,那样很苦。”
    “我走了谁来保护你,那平庸的和尚吗?”展风冷冷回答,“等你不再需要我保护了,我自会走。”仿佛是不愿被揭开伤疤,展风抛下这么一句就快速离开了。
    清仪没有回头,那一天,应该不会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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