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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豫熟知各种潜入手法, 找了些视线死角就成功进去了,如果不是这身西装礼服有点碍事,他动作还能更快些。
    哪儿呢。钟豫对着地图,在一块荒地上转圈圈。
    这里大概就是他先前的卧室附近,因为被炸得乱七八糟,看不清地形,还有一半房间被埋在了地下。
    钟豫用终端简单扫描了一下,圈出一块地方,不知从哪儿拎出一把铲子,开始挖。
    与此同时,邱秋正在接受一个杂志访谈。
    所以说,您就这样那样的拯救了危燕区?太厉害了!女记者道。
    谢谢。邱秋礼貌回答。
    听说钟少将身体状况也好了很多?女记者又问。
    嗯,北辰基地说,钟豫哥哥情况挺好的,不会再有问题了。邱秋说。
    那您自己呢?没事吧?
    我一切都好,邱秋说,我变得更像人了,不会饿得受不了,生活变得更方便了呢。
    女记者一张脸蛋圆圆的,看了看稿子又看了看邱秋。
    为了营造舒适的、令人放松的采访空间,他们杂志社特意重新布置了摄影棚。
    听说邱秋喜欢吃好吃的,他们更是采购了一大堆首都星爆款点心,此刻都摆在会客小桌上。
    邱秋是个很好的受访者,对这些吃的十分捧场,一口一口地实现着他们的价值。
    咳咳女记者觉得氛围挺好,酝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嗯邱秋
    邱秋抿着勺子,露出疑惑表情。
    见女记者表现得非常忐忑,邱秋放下勺子,安慰道:别怕,我现在不吃人了。
    就是,女记者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扭捏非常不合时宜,心一横问了出来,您介意我们下半场问一些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为什么不可以?来吧。邱秋说。
    女记者欣喜若狂!
    这可是他们团队拿到采访权后彻夜未眠收集的问题!集人民群众最感兴趣的八卦问题大成!非常没品位、非常低俗、非常刺激!
    咳咳,那我问了啊!如果您觉得不想回答或者感到冒犯,就告诉我们呀!
    好的,你别这么紧张。邱秋说。
    女记者第一问:请问,您和钟少将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邱秋想了想:两年前吧。
    女记者嗯嗯两声,显然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只是拿来做个开场白而已。果然下一问就和这完全不相干了。
    请问你们家,一般谁先下班或者下课回家?另一方会去接送吗?谁负责家里的伙食?这个主要指开店之前
    之后也是钟豫哥哥啊,邱秋回答,他先回家,他做饭。我有车以后就不接送啦。
    这个这个,是说钟少将在您开了恶魔食府以后也会在家做饭是吗?女记者哆嗦起来。
    是啊,邱秋说,因为太好吃了。
    女记者决定快点进入下一问。
    请问,正常情况下,你们一周有几天睡在一起呢?
    ?邱秋慢吞吞地想了想,我想睡他那儿就睡了,还用算几天吗?
    女记者抽了口气,试探性地问:那,一周有五天吗?
    邱秋说:差不多吧。
    那你们一般,咳咳,做很舒服的事的时候,会做多久呢?女记者看了看稿子,仿佛因为上一个问题的答案,而对这个问题充满期待。
    邱秋的回答也没辜负她的期待。
    钟豫哥哥很喜欢搓我呢,邱秋无辜地说,他力气很大,我们可以一直玩到天亮。
    女记者:
    女记者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力气很大。
    您的意思是说,他是蛮力型,不是技巧型的?
    技巧也不错吧。邱秋点点头,我很舒服。
    女记者:
    女记者:妈的!
    三页未成年人禁止观看的采访稿问完,女记者成功完成任务,感觉职业生涯都圆满了。
    可她刚放下稿子,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怎么说呢邱秋的眼神是不是过于正直了一点???
    女记者又打开稿子回顾答案,越看越觉得纳闷,这坦荡纯洁的反应,这模棱两可的用词,该不会这位刚刚一直在跟她鸡同鸭讲吧!?
    女记者被自己的猜测吓得跳了起来,哎一声叫住正要离开的受访嘉宾。
    那个那个,她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咱们刚刚说的你是真听明白了还是
    邱秋回过头,忽然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那表情,神秘中带着点俏皮,冲淡了他先前给人留下的单纯印象。
    我回答的都是真话。他说,但正餐总要留到该吃的时候再吃,这样更香。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并不着急,对吗?
    女记者愣住,直到邱秋离开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三个小时过去了,钟豫还在挖坑。
    不知道是王庭旧址的风水不好还是怎么,他的终端出了点问题,文劲发来的文件只有一半能显示出来,想一个通讯拨回去,竟然提示连接不成功。
    钟豫觉得十分倒霉。
    文劲发给他说明文件挺重要的,不重要她自己就签好了。
    但他在这儿吭哧吭哧半天,还没把东西挖出来,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继续吧。
    钟豫吹了会儿风,做了决定。
    什么鬼事儿,总不能是天塌了虫族来了,那警报声就算在这儿也能听见。既然没有,说明没那么重要,后果顶多是克莱夫掉头发星督局集体加班,关他什么事儿。
    钟豫又挖了几铲子,挖到一张桌子,非常眼熟。
    他拿终端对着周围地下扫描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个疑似目标的轮廓。
    好,挖吧。
    钟豫提起铲子,身后突然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他浑身肌肉条件反射般用力,一铲子横扫过去。
    啊!邱秋惊叫。
    怎么是你?钟豫收回铲子,拧着眉快步走到邱秋面前,捏着他被打到的胳膊往上抬。
    长袖被钟豫撸到肩膀,被铲子打到的上臂只有一道不仔细看都看不见的红痕。
    显然邱秋十分结实,他钟豫不是敌手。
    我来找你的,邱秋说,劲劲姐姐说找你有事,但联系不上你,很着急。
    哦。钟豫拎起铲子,毫无感触地插进地里。
    邱秋看看地上遍布的坑坑洼洼,问:你在干什么?
    在散步。钟豫没好气地说。
    俩人大眼瞪小眼地吹了会儿风,邱秋笑起来:地里有什么啊?
    什么也没有。钟豫捏了捏眉心。
    我帮你挖?
    你一边玩儿去。
    那我告诉劲劲姐姐,你很想散步不想回去?
    你怎么找过来的。钟豫无奈叹了口气。
    邱秋却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钟豫皱眉。
    好像我心里想着,想快点找到你,就自然而然地过来了。邱秋摊开手心,上面空无一物,就好像身体会自己实现我的愿望,很奇怪的感觉。
    钟豫嗯了一声,问他没有哪儿不舒服吧。
    邱秋说没有。
    就是有些不习惯,他说,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或许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毕竟我吞掉星球又吐了出来,哪里有史莱姆会把吃掉的东西吐出来呢。
    钟豫拿起铲子,继续挖坑,说道:说什么怪话,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邱秋蹲下来看他挖地,鼓了鼓腮帮:是谁呢?
    是邱秋。钟豫说,是我的小怪物,可以了吗?
    邱秋笑。
    颇为原始的挖坑行为又持续了一刻钟,钟豫总算排除万难把想找的东西给挖了出来。
    那是个花盆不,是一盆花。
    盆倒是十分结实,被埋了也没裂没碎,非常结实。
    但里面栽的尖叫花显然禁不起这些日子的折腾,已经趴伏枯黄了。
    邱秋看看那盆花,又看看钟豫,眼睛逐渐睁大。
    别说话。钟豫很憋屈。
    你是R先生!邱秋大惊。
    钟豫面无表情地把铲子扔在了地上。
    邱秋跳起来抱住钟豫,熟练地粘在他身上,笑得直喘气:你怎么会是R先生啊。
    是啊。钟豫也想不通。
    为什么还要来挖这个啊,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再送你一盆。邱秋说。
    钟豫声音发闷,那不一样。
    邱秋抬头,发现钟豫是真的不太高兴。
    虽然自己好像哪里变了,却还是有很多东西难以理解。
    一定要这一盆吗?邱秋从他身上跳下来。
    算了。钟豫整理好心情,自己也笑了。
    他一身西装礼服已经糟蹋得不成样子,袖口被他折几道挽上去,衬衫下摆也为了活动方便从裤腰里抽了出来。
    总之,如果给他搭衣服的造型师看见现在的他,恐怕会有结束自己职业生涯的想法。
    我就是正好到这附近,突然想起来,来找找看。
    钟豫看向王庭废墟与天空的交接处,大朵大朵的云飞快涌向远端。
    毕竟是你送的礼物,而且想想还挺特别。伊甸那么大,当时我们正好碰上,值得纪念的。
    钟豫揉了揉邱秋软软的头发:但花死了也没办法,以后你再挑一盆吧,这次我们好好养。
    又一阵风吹过,邱秋被额发刺得直眯眼睛。
    他推开钟豫的手,走到那盆可怜的花面前,蹲下,伸手捏了捏蔫巴巴的叶子。
    时隐时现的天光恰在这时找到云层的空隙,金色洒了下来,落在邱秋身上。
    他闭上眼睛,默默念了些什么,手心便泛起白色微光。
    这一刻,就像将阳光送进了叶子里,这株死去的、残破的植物肉眼可见地变得充盈,叶片饱满,茎秆挺直,最后奇迹般地立了起来。
    钟豫一脸惊悚。
    真的活了啊。邱秋也惊讶地回头。
    操。钟豫骂了声,抓着邱秋的后领把人提起来,吼道,干什么!?做事有没有谱!?哪里不舒服,手能动吗!?妈的
    邱秋被他晃得头晕,反手抱住他:我就随便试试,我也没想到能成功啊?
    钟豫冷静了一点,松开手。
    邱秋呼了一口气,把那盆多灾多难的尖叫花捧起来,送到钟豫面前。
    我也不知道我变成什么了,以后慢慢试吧,好吗?邱秋把盆塞他手里,以前我还在深渊的时候,非常想把花送给别人,但总是做不到。我想,我变成这样,就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吧。
    钟豫愣了会儿,接过花。
    你会一直陪我的吧,邱秋笑,我没有亏啊。
    钟豫一手抱着盆,看看邱秋在杂志社做采访的时候穿的白衣服,再看看自己这身黑的,莫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像是什么时尚前沿废土风格的结婚照配置。
    就你聪明。钟豫骂了一句,想了想又笑了出来。
    尖叫花在风里乱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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