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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长相归长相,庄启年比宁爸会来事,跟谁都处得来。
    宁爸就差远了,有点不分场合,到了晚宴现场也不照顾客人,一个劲儿就喝酒,还找那些漂亮的女客人凑近乎,挺一言难尽的。
    若不是作为东道主一家,就宁爸这做派,估计早丢人现眼了。
    宁知没来,只她一人缺席。
    明舒见过宁家其他人,这次过来也是冲着庄启年的,他口头允诺过会帮忙牵线。
    比起上一次的不亲近,庄启年那晚的态度还过得去,先出声招呼,向她们敬酒,熟络地寒暄一阵,过后又拉来一位时尚杂志的主编介绍给明舒认识,再是去跟大公司的总裁喝两杯。
    庄启年说到做到,不是讲空话糊弄人,兑现了原先的承诺。
    晚宴场合人多嘴杂,还有宁爸在,庄启年暂时不提宁知,只笑吟吟地告诉明舒:往后可能就要给明老板你添麻烦了。
    明舒游刃有余,装模作样地回道:庄总客气,是我们麻烦您才是。
    哪儿的话,别太见外了。庄启年说,又端了支香槟给她,碰了下杯,那就合作愉快。
    明舒举杯,谢谢庄总。
    她没告知自己已经见过宁知的事,更别说吃过饭什么的,全程装作不知情。
    也不知道庄启年是否了解实情,找到宁知没有,反正他没表现在脸上,比谁都耐得住脾气。
    晚宴持续到半夜,九点开始,过了凌晨才结束。
    明舒喝了不少酒,碰上哪个熟人了,或是哪家公司的高层了,都得上去聊一聊,从容应对。生意场上的必要交际免不了,没办法。
    离场后是凡楚玉送她回去,大半夜不敢让她一个人上去,怕还没进门就倒哪儿起不来了。
    酒劲儿上头快,明舒在车上就快没意识了,到了小区停车场里更是站都站不住。凡楚玉喊了几声,但她完全没反应,脚下发软,回个声儿都没力气。无奈,凡楚玉只得一路扶着她,勾住她的腰背,也让她圈住自己的脖子。
    胃里翻腾,明舒很是难受。
    凡楚玉赶紧拍拍她,说:阿舒,你可千万别吐啊,马上就到楼上了,坚持一会儿。
    深夜的玉林苑寂静,楼里的居民大多都歇下了,电梯直达十八楼,上去畅通无阻。
    门一打开,凡楚玉麻利儿带着明舒出去,很快就走到房门口,摁着明舒的手让其解锁大门。
    这一趟出去了再回来有够不赶巧,上来就差点撞上宁知。
    凡楚玉扶人背对着这边,刚费劲儿地把门打开,宁知后脚就回来了,一眼就看见她俩进去。
    宁知也不是只身上楼,身旁还跟着李林泽和粉头发她们,同行好几个人,都是些年轻洋溢的面孔。
    一群朋友今晚又聚会了,瞎闹了大半天,净会折腾,早上出门,刚刚才结束散场。小聚的地点就在附近,离庆北路很近,时间太晚,李林泽他们就都不回家睡了,全到这儿打挤。
    两天多没见到明舒,不成想会在半夜三更碰上。
    宁知没能看见凡楚玉的脸,只一眼就认出穿着性感晚礼服的明舒,看到那白皙光滑的裸背,乍然还怔了一瞬。
    由于视线偏差,从后面的角度瞧去,凡楚玉搂着明舒的姿势过分亲昵,又是扶手又是抱腰的,都快贴一处了。明舒是靠在凡楚玉怀里的,站不住,一进门还险些摔倒,要不是被及时拉了一把,多半会倒地上。
    刚进去,凡楚玉低身帮她脱鞋子,往里扯了下裙摆,又用一只手稳住她,嘴里说了什么。
    说话声不大,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外面听不到。正是因此,这句话更像是低声呢喃,更显暧昧,散发出些许不一般的亲密。
    脱掉鞋子后,都没开灯,凡楚玉反手就将门关上。
    几秒后,门缝底下泄出亮光。
    一道门隔绝里外,无法窥见屋内的情形。
    房子里有声音传来,隔音效果不错,听不清究竟说的什么,只隐约能听见凡楚玉在叫人。
    似乎叫的是阿舒
    宁知沉默地观望着这一切,直到彻底不见了,才皱了下眉头。
    走近自家门口了,她才敛起余光。
    解锁开门,粉头发她们依次进去。
    这人还站外面,低着眼没有表情,在想什么。
    李林泽打她肩膀,问:怎么了?
    她进屋,缓缓带上门,淡声说:没怎么。
    第9章
    热风拂来,吹得树木枝叶晃动,摩挲出沙沙的轻响。
    这个时间点了,整栋楼只有十八楼的两户房子内还保持着明亮,许久都不熄灯。
    西侧的屋子里,一众小年轻们转来转去,不断在房间与客厅之间进出,分床位、找牙膏毛巾、洗澡电视机被打开了,投屏放电影,粉头发她们都窝沙发上挺尸,没长骨头一般。
    有人事儿多,在外面装斯文,回来了非得喊饿要吃宵夜,可进厨房却什么都没找到,别说菜了,连粒米都没有。李林泽点了外卖,让这群损友别大声嚷嚷,不然明天准会被投诉。
    宁知全都不管,也不跟着起哄,单独坐在沙发一角,默不作声翻手机,看朋友圈,打游戏,进群邀人。
    粉头发从冰箱里搬了些冰镇饮料过来,丢一罐可乐给她,接着!
    操作游戏界面的空闲之余,宁知抬起胳膊,稳稳就抓住东西,可没喝,顺手就把冰凉的易拉罐放茶几上。
    李林泽挨过去,冲粉头发说:婧儿,也给我一罐。
    没了,就那一罐。方俞婧说,还有啤酒和苏打水,要么?
    李林泽爽快回道:来瓶苏打水。
    方俞婧低身找找,又扔一瓶汽水过去。
    李林泽接住了,顺势就拧开瓶盖,将苏打水放宁知面前,而后拿过仅剩的那罐可乐,抠开拉环,自己仰头就喝了。
    做了个交换,动作不要太快。
    宁知没反应,随他怎么样,不在意这些细节。方俞婧却有点较真,见李林泽这么干就微瞪眼睛盯着,李林泽你干嘛呢,手痒是吧?
    李林泽散漫瘫着不动,左耳进右耳出,歪过头就说:宁知也不介意,不就一罐可乐么,别那么小气。
    谁小气了?方俞婧不满,少糊弄人,你自己欠的。
    李林泽瘪瘪嘴,油盐不进地抬抬腿,拖长声音说:你这可是明晃晃偏心啊,至于吗
    两个冤家爱互怼,见面就吵吵,不时就掰扯两句,都是闲的。
    宁知不想参与其中,没兴趣加入,听都不愿意多听,一直看着手机屏幕不抬头。
    另一边,凡楚玉刚艰难把明舒扶到床上,让人侧躺着,避免因醉酒呕吐而窒息的危险。
    明舒没吐,好好的,只是喝多了脸发烫。
    虽然是多年的朋友,不必太刻意维持所谓的距离,但凡楚玉还是没帮明舒换衣服什么的,连给她擦把脸都不曾,只问要不要喝水,别的就没了。
    明舒没回答,倒床上了就不省人事。
    没办法,凡楚玉还是备了一杯水放床头柜上,又将顶上的大灯关了,换成光线柔和不刺眼的台灯,如此既不影响入睡,又能方便明舒起夜。
    除此之外,她还给林姨发了条短信,让其明天早些过来照顾这边。
    不清楚明舒和纪安黎上个月就已经分手,凡楚玉还犹豫要不要通知纪安黎,念及平时都是朋友,自己这突然上门还是应该知会一声,而且明舒很少时候会喝这么多酒,今晚为了应酬太拼了。
    但最终还是没有,告知了反而怪怪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还是不给明舒添麻烦。
    没在这里久待,凡楚玉很快就离去,一个人出门下楼。
    空调运转了一晚上,天黑又天亮。
    明舒就那么穿着晚礼服躺床上,薄被盖到胸口的位置,没知觉似的。
    生活不易,做生意更不容易,私下里总有许多狼狈时刻,一如现在。
    第二日清晨是大雾天气,窗外白茫茫一片,远处的街道和高楼大厦都半隐半现在白色之中,空气中的水汽很重,天地间都充斥着一股子潮湿。
    附近的繁华不减,照旧是车子摆成长龙。
    林姨七点就上门了,到这里后就轻手轻脚的,先去房间那里看两眼,见人还睡着就小心翼翼走开,回客厅里收拾。林姨心思细腻,算着时间干活,尽量不打扰到房间里面,放轻动作,不怎么弄出响动。
    凡楚玉回来了,店里的活儿又分担到两个人头上,可以轻松些,不像前几天那样赶。
    上午不去店里,明舒到大中午才起来,下床后整个人都脑袋昏沉,太阳穴还疼。她没歇好,有点精神不济,脸色也差,嘴皮子都干了,身上还留有难闻的酒味,头发也乱。
    宿醉过后不好受,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
    明舒光脚坐床边缓了缓,捏捏眉心,嗓子都涩得痛,干巴得不行。身上的晚礼服已经皱巴变形了,压了一晚所致,这玩意儿金贵,不能穿着睡,不然就该报废了。
    好在这一件礼服是自家的,报废了也不心疼。
    林姨过来一次,进屋看看。
    明舒摆手示意不用管自己,张张嘴就说:没事
    不开口还行,一出声就能听出嗓子都微哑了。
    林姨心疼人,知道这是昨晚参加了宴会,立时上前给她揉揉颈肩。
    缓过这阵儿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
    下午还要工作,明舒不能矫情,缓过来了就得开动。她一点钟就出去,到那会儿又恢复如常,化个淡妆,一身收腰小西装,让司机来接自己。
    对面那群小年轻也刚起来不久,一个个懒得出奇,晚上不睡白天不醒,这时才两眼茫然地起来,宛若霜打的茄子。
    明舒开门就撞上了方俞婧,那姑娘是出来透气的,刚起床还没洗漱,头发乱糟糟,穿着也清凉,小背心加短裤,脚上的拖鞋都是穿的宁知的。
    那双鞋不合脚,一眼就能看出来。
    明舒不记得昨晚了,行头瞧见对方就一怔,以为只有方俞婧才去对面过夜了。她对方俞婧还有印象,一下子就回想起上次在大门口的情形,猜到两人的关系应该较为亲近。
    方俞婧自是也认得明舒,清楚她是住宁知对面的女人,但没有过多上心,连眼神都不愿多匀一个,手里捏着一支电子烟就往过道尽头走。
    同小鬼脾气一样,不过还要冷漠点。
    望了下对面的大门,明舒转身朝相反的方向去。
    前一天对所有人而言都平常无奇,一切都如同以往,这一日也是如此,普普通通地过,没什么特别之处。
    中午太阳由云层里冒出来,湿润的雾气散去,下午又热了,温度攀升至三十四五度,沉闷且干燥,走在路上都烫脚。
    明舒在工作室待了半天,没做什么重要的工作,画一下午设计图,顺便检查发布会的方案。
    再回到玉林苑,又在停车场里遇见了宁知,但这次不是赶上对方晚归回来,而是开车出去。宁知车上还有其他人,不止一个,副驾驶座上的是方俞婧,后边的不认识。
    发现那人又离开了,明舒不由得多注意了两眼。
    不清楚是暂时出去还是如何,反正随后的一天没再见到宁知,楼上楼下都没遇到。
    林姨带了些特产过来,给明舒一份,也分两袋给宁知。
    到对面敲门,没人应。
    那孩子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怎么这两天都不在家?林姨问。
    明舒在电脑上下载文件,没空顾及这些,只说:可能是正好不在家。
    早上就去过了,没人,昨天也是。林姨还有点忧心,之前不天天都在么,去一次就能找着。
    明舒不担心这些有的没的,认为双方的关系没到那地步,便随口说:不是还要参加比赛吗,可能是去学校了。
    也有可能,那人就是这么讲的。
    林姨顿悟,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然能去哪儿。
    又是两天不见,其实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毕竟早先进进出出都能碰到,可到底还是不熟,即便心里有一丢丢那种感受,也不会深究。
    明舒不爱瞎想,沉心画图,该干什么就去做,不为外界所扰。
    工作室迎来了一位挑剔的客户,不缺钱的大金主,凡楚玉打电话过来,让明舒亲自对接。
    要忙着赚钱,得应付要求颇多的客户,那点不习惯终究还是烟消云散,明舒没心思顾及那些,余后的一个星期都扎根在工作室里,期间有两个晚上都没回去。
    再见到宁知是在三天后,小区外的街口。
    宁知还是跟朋友一起,可这次没有李林泽在,都是生面孔,不是之前那些个。
    明舒从旁边路过,提着袋子。
    宁知又换了新的穿衣风格,紧身背心配军绿裤子,脚上是一双帅气的黑皮靴,手腕上戴着一串珠子作配饰。
    不过那头惹眼的卷毛还是一成不变,气质依旧嚣张。
    许久不见,乍然还有种怪异的熟悉感。
    明舒走得不快,经过那里时也不停留,只稍微放慢步子。
    街口到楼下不超过十分钟,刷卡,进楼,等电梯。
    电梯才上去不久,下来还需要时间。
    明舒不着急,耐心侯着,待电梯下来了,进去,摁下楼层键。
    过几秒钟,电梯门缓慢合上
    门外的所有事物都随之收拢,一点点被挡住
    还剩一条缝时又停住,重新打开。
    高挑的身影出现,宁知沉稳地等在外面,一声不吭。
    进来,挨她身旁站着。
    第10章
    电梯内空间狭小,左右不过那么大点地方,两人离得近,稍微抬一下胳膊都能碰到对方,躲不开,避不了。
    小鬼就是故意的,站哪儿不行,成心挑旁边杵着不动。
    对着二人的电梯门表面锃亮,上面依稀倒映着她们的身形,掀起眼皮子就能瞧见快凑一块儿的样子。
    不惊奇宁知为什么会随在后面,是碰巧也要上去还是跟过来的,明舒一脸从容,面上没有多余的神情。
    只是几天不见而已,太正常了。
    刚从外边购物回来,明舒穿得十分随性,只一件水蓝色的高腰低领无袖连体裤,搭配纯白尖头高跟鞋,身上的配饰很少,连包包都没背,仅戴了一对白银色的不规则耳链。
    与宁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差别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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