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战场之上,最窝火的事,莫过于将本不是敌人的势力推向了对立面。
问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个还窝火,那就是统帅是个坑逼,大坑逼!
战斗开始了,两万多刹著人,全是阿鲁巴的族人。
他们的王,那个带领他们翻过大雪山,一心一意带领族人寻找应许之地的王,那个最受敬爱,最仁慈善良的王,让该死的汉人,给“阴”死了!
真理之炮一轮又一轮的齐放,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进行了三轮的轰击。
就这三轮轰击,倒下了至少两千接近三千人,还有马。
可阿鲁巴的族人并未胆怯,复仇的怒火吞噬了他们的理智,高耸连绵的雪山都被他们征服了,还有什么可以令他们畏惧。
三床弩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搅动声,一支支手臂粗细的大弩自高射下。
城关之外,遍地尸骸。
火炮之威,不同凡响。
即便是城头上那些与战阵同生的老杀才也看的眼眶暴跳。
两万刹著人,铸就了一片骸骨血河,还未近城门就已人仰马翻尸骨无存。
事已至此,再去研究秦老大有多坑已经没意义了,只能打了。
火炮骇人的威力,反倒是让边关将领们刚刚的颓废心情一扫而空,有这种神兵利器,就是多上几万甚至十几万刹著人又能如何。
果不其然,阿鲁巴部族再是想要为族长首领报仇,那也得靠近城墙,还要攀登上城墙。
不提城墙后有多少汉军,不提城墙多么高大,光是那从天而降的火石就彻底拦住了他们的复仇之路。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城关之下炼狱一般的惨状就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阿鲁巴族人的头上,将滔天的怒火彻底熄灭。
阿鲁巴人撤了,调转马头,撤了。
因为他们知道,无法靠近城墙。
不止是阿鲁巴人,余下四万多凉戎游骑兵和其他刹著人部族的骑兵也是心胆俱裂。
他们知道汉军有什么真理之炮,也听说过,可耳听为虚,真正亲眼见识到之后,只有震撼二字。
不知是阿鲁巴族人撤了,就连那四万多骑兵也开始后撤。
五里的距离,无法带给他们任何安全上的保障,至少他们是这么想的。
龚文华一把拍在了墙头上:“应落门,应追敌!”
良机,如此良机,这个时候,正好是杀出去的最佳时机。
对方军心散乱,萌生退意,又是调转了马头,此时不追,更待何时,现在无疑是扩大战果的最佳时机!
都是老将,龚文华说的不错,应该落下城门,骑兵追击!
秦老大当机立断:“落门,追敌五十里!”
大家就等这句话呢,二十多个守将全都跑走了,就连龚文华也是如此,都下了城墙吹哨子叫小弟杀出去了。
城门落下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边军先锋骑兵第一个冲了出去。
虽然时间晚上一些,可毕是枕戈待旦多时,马儿精力充沛,很快就拉近了双方距离。
最先被咬上的是阿鲁巴部族,骤一接触,就被百战精锐边军骑兵杀的人仰马翻。
越多越多的边军骑兵冲了过去,策马扬刀,人头滚滚落地。
早就被秦烈调教十几年的边军,分出了五千骑兵到两侧翼,自两翼合围,明显是想要打着至少吃掉对方一半人马的主意。
战况已经呈现出了一面倒的局势,凉戎游骑兵和刹著骑兵一步错,步步错,想要抵抗,可战马之上不是步卒战阵,又是各方势力汇聚语言不同旗语不同,最大的弊端显露无疑。
胜局,已定!
凉戎和刹著骑兵,再无丝毫翻盘机会,就是跑走,也不过是区区两三万人马,只要再追上五十里,这不足半日的功夫,剿灭了近四万人,完全可以称的上是大捷了,兴隆元年,天子御驾亲征北伐,开门红!
拿着千里目的秦老大看的眉飞色舞:“好,好我大夏男儿,杀的痛快,杀的酣畅淋漓!”
如果只是杀的狠也就算了,主要是战损可以说是忽略不计,中州有史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战损比例,这一战,绝对会名留青史。
秦老大兴奋的不可自持:“朕,朕是天子,上天之子,哈哈哈哈哈,此战在朕的带领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老东西能这么嚣张,主要是因为涠江以南也就是汝城军报还没送来,人家秦老三,打到最后就七百人,干废了斐国三十三万大军!
就连白千这个丝毫不知兵的老太监都喜不自胜的说道:“定局,这是定局,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六万凉贼,再无翻盘机会,最多半日,就可歼敌七成!”
秦老大笑容一顿,喃喃道:“再无翻盘机会…”
这话一说完,白千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自己的确是感觉凉戎再无翻盘机会了,但是,还没考虑到陛下,要是陛下介入的话…一切皆有可能。
白千壮着胆子说道:“您就歇息片刻,让龚大人指挥就好。”
“是,龚文华坐镇就好。”
白千大大松了口气,秦老大又补充了一句:“朕要杀敌。”
大夏天子首席行政助理的判断果然是准确的,秦老大突然握紧拳头说道:“朕,也要杀贼!”
白千的脸,刷的一下煞白:“不可,陛下,不可啊。”
“安心便是,朕换上普通骑兵的甲胄,不让人知晓朕是天子。”
白千都有点想骂人了。
您这是糊弄谁呢,您这命格,不是说谁能暗箭射死你,是老天爷看您不顺眼,换衣服有个屁用啊。
一群禁卫们齐齐跪倒在地,秦老大冷声道:“谁敢多言多语,朕取他性命!”
说完后,早已是心痒难耐的秦老大腾腾腾就跑下了城楼,去找甲胄和军马了。
白千本想去通知其他城头上的龚文华和边关将领,可又放心不下秦老大,只能也跟着跑了下去。
要么说天子是个风一眼的男人呢,快的一逼。
白千跑下去的时候,秦老大竟然已经换上甲胄了,连马都找好了。
“哈哈哈,快来快来,你也上马,朕带你这老奴冲杀一番,沙场不走上一遭,岂算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白千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老奴不想去,老奴不想当男儿,老奴也不是男儿。
可秦老大已经翻身上马了,白千只得苦逼呵呵的爬上了战马。
就这样,一主一仆,换了甲胄,跟随着远远不断冲出去的骑兵们奔向了城外,后面还跟着几十个叫苦不迭的禁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