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神奇。
祝仪试图挣扎了一下,谢年舟按住她肩头的手很用力,她丝毫挣扎不开,她抬头去看谢年舟,目光彻底变了味。
——就这?
就这?
我特么把衣服都脱了你搞什么呢?
“我知道你不是正人君子,我也没把你当成正人君子。”
祝仪疑惑看着谢年舟,“现在的结果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谢年舟被噎得一窒。
烛火无声燃在鸟衔花草纹的灯罩里,深深浅浅的烛光描绘着花草纹的纹路映照在他脸上,衬得他脸色越发晦暗不明,叫人看不出其中喜怒。
谢年舟垂眸看着祝仪,祝仪杏眸澄澈,清清楚楚写着自己的态度,你要的都给你,你别发疯,她的眼底依旧一片晴空,哪怕遭遇了对女人来讲最糟糕的事情,她眼底也没有被凌/辱被欺负之后的绝望,仍是通透豁达的颜色。
琉璃易碎,但碎后的琉璃依旧晶莹一片,不与泥土瓦砾为伍。
不该是这样的。
但似乎,又的确是这样,他所认识的祝仪,的的确确是这样的性子。
豁达,通透,眼底不曾被雾霾笼罩,永远晴空一片,高洁不染。
没有人能将她拖入地狱。
谢年舟眸色沉了沉,莫名的烦躁。
“阿姐累了,早些休息吧。”
谢年舟微垂眸,慢慢松开按在祝仪肩头的手。
祝仪:“???”
大兄弟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但不等祝仪说出这句话,面前方才还想对她强制爱的男人已松开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他走得太快,祝仪甚至连拽他衣袖的机会都没捞到,等祝仪反应过来时,谢年舟已出了小黑屋,长长的甬道烛火昏黄,将他墨蓝色的身影拉得极长。
祝仪目瞪口呆。
她身材不好吗?
显然不是。
她是典型的北方女人,身量高挑且玲珑有致,脱换衣服时对着一人高的飞鸾瑞兽梳妆镜瞧上几眼,她自己都会爱上自己。
她的脸长得不行吗?
也不是。
但凡她的相貌平庸些,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烂桃花,更不会被前朝太后威逼利诱嫁给李盛——天家看家世但也看相貌的好不好?
那么问题来了,有身材,有脸蛋,为什么还能在投怀送抱时让谢年舟调头就走?
除了谢年舟不行外,她根本想不出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祝仪忍不住口吐芬芳,“银样镴枪头!”
小黑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祝仪百无聊赖,与之前度日如年的心情不同,家人平安,格局又打开了,她现在的心情格外欢快——当然,如果谢年舟不是个银样镴枪头她会更欢快的。
男人中看不中用,祝仪比一群太监上青楼还要愁,但她没有愁太久,甬道处的房门再度被打开了,她以为是谢年舟去而复返,抬头向甬道处看去,只一眼,便让她打消谢年舟不行的这种荒唐念头——鱼贯而入的宫人们抬着浴桶与热水,还有新的换洗衣物。
很显然,谢年舟不是不行,而是觉得她该洗澡了。
祝仪:“......”
就很气。
她还没嫌弃他酒醉而来身上带酒气呢,他居然有脸嫌弃她没洗澡?
——要知道这里虽然是小黑屋,但也是天家皇室的小黑屋,宫人们隔一日便会抬浴桶过来伺候她沐浴,花瓣香薰样样都不缺,比她在府上的日子都奢靡,现在的她,身上跟脏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宫人们把浴桶摆好,往里面注入热水与花瓣。
祝仪木着一张脸进入浴桶。
行吧,洗就洗吧。
毕竟是彼此的第一次,当然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给对方。
梳洗完毕,宫人们又捧来点心水果若干,祝仪的长发披在肩头,趴在床榻上吃着的小点心。
一边吃,一边盘算着谢年舟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次日醒来谢年舟都没有过来。
祝仪后知后觉想起,昨日宫人伺候她梳洗的时间似乎就是隔一日一梳洗的时间,而不是她误以为的谢年舟想要的事前梳洗。
所以,还是谢年舟不行。
祝仪:“......”
怪不得这么变态呢,原来是因为不行。
事实证明,那玩意儿越不行的男人越喜欢折腾女人,就跟谢年舟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一样,但那些事儿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束,在她想不到的地方,谢年舟有千奇百怪的方式折腾她。
一瞬间,祝仪悲伤不能自己。
......
谢年舟冷着一张脸回到紫宸殿。
周围人早已习惯谢年舟的冷硬态度,对谢年舟今日的冷脸丝毫不意外,唯一让众人感到奇怪的,是谢年舟今日的冷脸中似乎带了一些暴躁——要知道,往日的谢年舟永远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千军万马列阵城下,也没有见过他暴躁,而今入主洛京了,怎地突然暴躁起来?
心腹们不敢想,也不敢多问,互相对视一眼后,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念头——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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