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喊声的小女孩,赶紧放下手下把玩的泥巴小人儿,在附近水潭迅速洗完小手就朝家里跑去了,左脚刚迈进门,就有一只肥胖的手已经拧住了小妖的耳朵。
“看你这脸糊的,就跟泥里捞出来的一样,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泥巴的小贱货,赶紧给我放牛去,还有就是这几天可能要下雨了,割个三五天的猪草回来,放在猪圈旁边的牛草棚里,牛没放饱,草没割够,就不要回来吃饭了。”拧起小妖的耳朵朝着牛棚方向就是狠狠一扯,完后指着小妖的后脑瓜子说道。
一双似七月莲花瓣又似无尽黑夜中明星闪动的眼睛眨巴了两下,低头略带委屈答应的一声“是的,娘。”
“我可没你这女儿,赶紧的,麻利的给我放牛去。”说完后小妖他娘就转身回屋里休息去了。
一个年约五六岁,衣着单薄,身材瘦瘦小小,圆头圆脑,头顶两羊角辫,一副没断奶样子的小姑娘缓缓的朝牛棚走去。
小姑娘左手牵着牛儿,右手在田埂边抽了一根狗尾巴草随着步伐的走动来回摆动着,小脑袋此刻却在想着那个生完她,待她满月后就撒手西归的妈妈,也不知想到些啥,泪花没由来的就在眼眶打起转来。
家里牛儿叫“大谷”,是小妖给他取的名,因牛身如小山,肚若深谷,同时也希望在大谷的耕作下能让田里庄家能有好的收成,所以就这么叫上了。
在家三里外的池塘边把牛拴在了一棵老树上就开始了她的割猪草工作,七月天午时刚过的时候,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刻,我们可以看见一个小姑娘猫着腰,两个羊角辫顶着太阳在田间毫无规律的收割着猪草,此时的她啥都没想,就想着快点收割完猪草,回家能吃一口热乎的金面疙瘩。
在田间和家里不停的往返20来次后总算把猪草割完了,此时日早已卧于西山,月华渐显。
“娘,我回来了。”小妖头上顶满了收割猪草时落下的青草枝叶,脸上就跟个小花猫似的,可以看到几处沾满泥土的汗渍。
后妈斜眼扫了一下牛棚如小山一样的猪草,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搞到现在才回来,是不是又在外面玩了,这野孩子,下次回来晚了啥吃的都没有,你就去牛棚吃草吧!”
小妖嗯了一声后就朝厨房去了。
自从被后妈发现偷吃一点槐香油和几粒槐香豆而遭到一顿毒打后,厨房碗柜里面的菜小妖从来没吃过,也不敢吃了。
站在小板凳上,拿起灶台边被熏黑的小碗,挖了几勺没有疙瘩的面疙瘩就咕噜咕噜的灌进了肚里,小两碗下肚就没了,吃完后小妖就趴在灶台洗完锅碗,然后轻手轻脚的烧起水来,灶火把小脸儿映得红红的,可爱至极。
而此时小妖爹在窑洞进行当天最后一炉瓷罐和茶壶的烧制,那是一个除了偶儿会回家睡觉,都不怎么回家的男人,身材瘦小,唯一有点特点的地方就是那圆滚滚的大眼睛,如果他盯着你多看一会儿,你都担心他的眼珠会不会掉出来,他叫文八奇,方圆百里山村用的碗,罐,茶壶什么的都是他烧制出来的,也算在周边一带小有名气,但说起文八奇是谁可能没多少人知道,但要是一说起文隐村烧陶瓷器的窑大眼的话那就是没多少人不知道了。
年近五十的他表面上跟文沧大陆大多数练武民众一样处于炼体和气的阶段,他处于这个练武阶段还要得益于他几乎每天都跟火打交道,对于温度和风气都有特别的感应。
小妖还有一个哥哥,叫文天昭,九岁,兄妹俩有一点很像,就是那大大的灯笼眼,因为要帮老爸打下手,所以基本没什么时间回,每月也就回家三五次。
每次在周边村庄卖完陶器后,文八奇都会给天昭一些散玄贝,而他都会毫无保留的在城镇买些老糖块,糕点类的东西带回家给妹妹吃。
他知道后妈对妹妹不是很好,奈何年纪太小,人微言轻。
虽然只有九岁,但已到炼体的初步阶段炼体入气,所以每次回家只要看到妹妹被欺负或者小胳膊,小腿,小脸上有什么伤痕,就少不了跟他后妈比划两下,虽有不敌,但也不至于惨败,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最后苦了的还是小妖。
虽然小妖年纪小小,但其中利害关系小妖很清楚,所以每次小妖都会劝说哥哥不要跟后妈对着干,自己做错事被后妈打打也没啥,你不也是经常被爹.....看着天昭小妖说着说着就傻傻的笑了起来。
而哥哥总会很苦口婆心的告诉她:“这能一样吗,爹打我可以理解为棍棒底下出孝子,后娘打你那叫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像这种人小时候一定是被什么财狼虎豹类的动物咬过,且还没就医,狂性来了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所以妹子啊,你要多注意保护好自己啊,远离带着兽性病毒的人。”
诸如此类的话题最后总在一种很和谐的气氛中结束,结果是总能体现出哥哥的伟岸,妹妹的呆萌。
在小妖心里其实很渴望有一个妈妈,所以哪怕现在那个妈妈对她很是刁钻刻薄,他觉得能在回家喊上一声妈,我回来了,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满足和感动,感动在于此刻好像触碰到了那个从未谋面的妈妈一样。
小妖的日子在割猪草,放牛和被后妈各种刁难中一天天度过,眼看就到入学的年纪了,小妖终于可以摆脱她的打酱油生涯了,可以好好待在村里的学堂识字读书了,在老爸的随意,老哥的鼎力支持和后妈怨毒的眼神中小妖最终入了离家三十里外的一个学堂。
当地学堂的私塾先生基本都是一些达到筑基初期阶段的修士,同时也是村里的守护神,但从不干预村民的一切生活,所以很受当地人民的拥护和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