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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野还能记起梦中飞机机身撕裂成两半时发出的可怕声响和震动,他握住谭阵的手,认真说:“别去了吧。”
    谭阵看着他,点点头:“好。你说不去就不去。”
    ***
    下午他们在酒店的阳台看着那架飞机起飞,它没有坠毁,平安地升上了高空,谭阵转头对他说:“放心吧,不会坠毁的。”
    他们又续了房,下午突然没有别的安排了,两个人就靠在床上看电影。电影里有一些亲密镜头,盛野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谭阵哥,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谭阵“嗯”了一声,又反问他:“对我们来说哪种叫私人啊?”
    他的声音轻轻浅浅,有将醒未醒的感觉,很温柔。盛野想起昨夜,红着脸问:“谭阵哥,你……看过g.v吗?”
    谭阵微困的眼睛清明了些,显得有点意外,问他:“你看过吗?”
    盛野摇头:“没看过,”又有些难为情地压低声悄悄说,“但我看过a.v。”
    谭阵压抑住笑意,问:“什么时候啊?”
    “高中吧,”盛野说,“我偷偷看被我老爸发现了,我以为他要骂我,结果他只是瞪了我一眼,把门给我反锁了,后来进我屋还会敲门,还会让我妈以后进我屋也敲门。”回忆起父亲当时尴尬又气恼的表情,他像是有些怀念,静了一会儿,又转头问,“你呢,是什么时候啊?”
    谭阵向后靠着床头,看着酒店的天花板回想:“我在家里不方便看这些,我高一的时候和几个男同学去爬山,晚上他们就在帐篷里看了a.v,那是我第一次看,感觉很奇怪,即有点恶心,但身体又有点兴奋,我看了一小半就出去了。”他转头看向身边人,“活.塞的部分好像就只看了个开头。后来上ctr电影学院,舍友看a.v时也叫我一起,结果我还是没能看完。”
    “为什么啊?”盛野问。
    “不知道,”谭阵摇头,“总觉得那些画面有点……不太尊重女性,虽然我也知道女.优都是职业的,是自愿的,可能是我碰巧看到的那两部片子拍得有点过火吧。”
    盛野听得哑然,末了点点头:“其实我觉得你说得对,虽然a.v满足了男性的需求,但是女性在其中就好像是玩具,而且好像女性就没有这样的产品来满足她们的需求……”说着说着好像有点跑题了,盛野侧过头端详谭阵,很想不通,“可是你都没怎么看过,那你怎么……”话没说完自己就先面红耳赤了,心说我干嘛起这个头啊……
    谭阵听出他的潜台词,淡淡笑着说:“有生理健康课啊。”
    盛野有些愣,心想真的有人居然是通过生理健康课学会作爱的吗?
    谭阵低头笑了笑,说:“开玩笑的,虽然我没看完过一部a.v,但我看过一些限制级的影片,我那时候还知道一个盗版书店,里面有很多女优写真,人少的时候,我有时会进去翻一翻,装作是在看国家地理杂志,不过我想那个老板应该是发现了吧,那里也有很多限制级漫画,画得都挺详细的,我觉得比起真人,这种我好像更能接受一点。”
    盛野回想起和谭阵的那些个夜晚,费解地嘀咕:“可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新手啊……”
    谭阵低头嗅他头发,小声道:“难道你知道新手是什么样子的?”
    他用了一点儿台词腔,语尾上挑,带着几分逼问感,盛野知道是演的,还是感受到了震慑,连忙摇头:“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但是……”
    谭阵挑眉。
    盛野笑着小声说:“但我就是知道你的技术宇宙第一好!”
    谭阵也笑了,耳根都红了,抬眸看他,说:“你也是。”
    这回换盛野面红耳赤了,张大嘴说不出半个字来,谭阵看他这个样子便笑得更开了,抬手合上他的下巴,轻声说:“真的,你对我来说就是宇宙第一好,不管哪里都和我宇宙第一契合。”
    好像是色色的暗喻,从谭阵嘴里说出来,又像是纯洁的告白,让人心动得不行。
    谭阵又道:“而且,虽然我没有看过a.v,但不代表没看过g.v啊。”
    盛野看向他,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看过?”
    谭阵说:“和你拍完《稳定结构》后。”
    盛野心里既喜悦又意外,声音里都藏不住窃喜:“那么早啊……”
    谭阵问:“是不是有点猥琐?我那时真的觉得自己有点下流。”
    盛野立刻大幅度摇头,心想你怎么可能跟这个词搭得上边?!你作爱的样子都温柔得要命!末了又想起什么,其实那个时候,谭阵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怎么了吧,他问:“不会觉得恶心吗?”
    “你说呢,”谭阵说,“那个时候我怎么可能还会觉得恶心?”
    说完低头吻住了他。
    没人再注意电影里在演什么,盛野心想也许主角们也在亲吻吧,谭阵开始亲吻的时候,全世界都该和他一起亲吻,他就是爱情本情,是男神,是爱神,是太阳神。
    亲吻一直延续到脖子上,盛野动情地抬手抱住谭阵,仰着头在谭阵耳边说:“谭阵哥,晚上我们去海边吧,去等日出。”
    谭阵吻着他,声音缠绵低哑:“晚上会很冷的。”
    “对啊,”盛野说,“这样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抱在一起了啊。”
    第108章
    他们真的天不亮就去了海边,出门时是凌晨一点,遇到了同住在酒店的一家美籍华人,夫妻二人带着女儿来岛上度假,小女孩约莫六七岁,似乎认识谭阵,每次一见到谭阵就很害羞地往父母身后躲,她的妈妈有时会逗她,说:“你到底是喜欢谭阵哥哥还是讨厌他啊?”女孩就红着脸不说话,盛野也喜欢这个大眼睛的小姑娘,觉得小孩子就像小动物,眼睛特别干净,想法也单纯,喜欢讨厌都不会藏着。
    走出酒店的时候女孩一家三口正好从外面回来,夫妻两人笑着朝他们点头,盛野觉得他们也是知道谭阵的,只是从来没有明说,保持着令人舒适的距离感。这会儿他和谭阵午夜出行,对方也不多过问。
    见到谭阵,小姑娘又开始脸贴着妈妈走了,盛野用胳膊肘撞谭阵,悄悄说:“你和人家说说话啊,你也害羞啊?”
    谭阵哭笑不得,哑声说:“我和她说她不理我啊。”
    “但她心里会很高兴!”
    他捏谭阵胳膊,谭阵就没辙地笑着回头,喊了女孩的小名:“蓉蓉?”
    这一声酥死个人了,盛野看到小妹妹脸立马红成了个红富士。
    谭阵问小姑娘篝火晚会好玩吗,这么晚才回来,小女孩根本不敢回他,抓着妈妈的手,一边藏着脸一边背对着谭阵小幅度地点点头。
    走出酒店外,谭阵还感慨:“她好害羞啊,小孩子都这么害羞吗?”
    盛野笑:“不就跟你一样吗,你一个大男人都害羞,能怪她吗?你小时候指不定比她还害羞。哎,不过也难怪了,她从小住在美帝,我估计她还没见过你这么帅的亚洲人。”
    “别夸我帅了,”谭阵低声说,“认识你以前我一年被人夸帅的次数不如认识你以后一个礼拜被夸得多。”
    “那些人又没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天天看着你,我有什么办法。”
    谭阵好笑又无奈,叹气:“你这样我都不敢老了。”
    “老了也帅啊,皮尔斯布鲁斯南老了不照样帅?而且你骨相深……”
    谭阵像听到什么稀奇话,受不住地打断他:“我骨相哪里深?”
    “不是我说的,是眼镜店的店员说的,说你骨相深,那款眼镜你戴着好看,我戴着就一般般。”盛野回想起来还挺不甘心,撇撇嘴,又打量起谭阵的侧脸,“而且你骨相是深啊,不是混血,胜似……”
    话没说完谭阵就抬手把他嘴捂上了,不容置喙道:“中场休息。”
    盛野被他大手捂着,戒指刚好贴在嘴唇上,很开心地笑了。
    ***
    午夜两点,海边黑成一片,风还大,一点都不浪漫。
    “都和你说了不用来这么早。”谭阵说。
    盛野也有点傻眼:“我没想到这么黑啊,我都看不清你的帅脸了。”
    谭阵笑:“还玩成梗了是不是?”
    盛野借着不远处海滩公路上的路灯光,往沙滩走:“我是怕我早上起不来。”
    谭阵陪着他慢慢走,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你要真想早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起来。”
    “什么办法?”盛野回头。
    谭阵看着他:“秘密。”
    海边太黑了,也冷得厉害,离日出还有四五个钟头,但盛野坚持不回去:“是很黑,但是你想想,我们坐这儿,五个钟头见不到光,然后突然光就来了,那感觉一定超级震撼,超级难忘,相信我,谭阵哥!”
    “要是冻感冒了,也很难忘。”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样为了不感冒我们就不得不抱着彼此取暖,我向你保证,”盛野信誓旦旦说,“这个晚上绝对让你终生难忘。”
    谭阵低头摸了摸胸口:“我这点儿体温可能并不能让你不感冒。”
    “我能啊!”盛野抬手就把谭阵抱了个满怀,“我天生体热!”
    然后感到谭阵也抱住了他。
    无人的漆黑海边,他们就这样在黑暗中抱着彼此,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盛野从谭阵的肩膀抬起头,蓦地看到头顶漫天繁星,灿烂无比。
    “谭阵哥,你抬头。”
    谭阵也抬起头,被这并非良辰的美景震撼了。
    “好久没有看见这么多星星了。”他说。
    “没有光的地方才看得见啊。”盛野边说边摩挲着谭阵的背,想让他更暖和一点。
    谭阵低头:“你在摩擦发热吗?”
    “我钻你这根木头,看能不能取火。”盛野随口说完,眼睛一亮,“好像一语双关了啊。”
    “双关了什么啊?”谭阵笑着说,“我的火你还没取够啊?”
    盛野一本正经道:“谭阵哥,我说的双关是‘木头’,你想哪儿去了?”
    谭阵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那一声听着怎么都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在盛野身边他放飞了好多,没准儿以后上节目都能开黄腔了。
    周围还是很黑的,繁星似海也照亮不了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但是……怎么说呢,谭阵不由得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一些,他想,这些星光是光存在的证明,是人在黑暗中也能坚持下去的理由。为光,哪怕它暂时微不足道。
    四五个钟头,他们坐在沙滩上,紧挨着彼此聊着天,聊的都是些没营养的内容,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就对对方的声音越发眷念。
    盛野问了谭阵戒指多少钱,钢琴多少钱,谭阵说了,盛野好一会儿没说上话,半晌后才说:“你买这些花这么多钱,接个话剧才赚那么一点儿。”
    谭阵淡淡“嗯”了一声:“趁现在还有钱,以后可能就花不起了。”
    “以后我来花吧,”盛野说,“回去后我就开始拼命赚钱,老了以后咱们就坐邮轮周游全球,钱都我来出。”
    “好。”谭阵温柔地应。
    “还有以后别再接介叔的活儿了,”盛野说,“吃力不讨好。”
    “介平安导演……”谭阵说,“他是这辈子付给我片酬最多的导演,我再接他一百部戏,都还不了。”
    盛野都听懂了,可能是谭阵说话的声音太温柔了,而黑暗放大了这份温柔,他听得心酸又感动。
    以为几个钟头会很难熬,但是两个人这样依偎着聊天,时间也变成了一种享受,像甜点,像一碗热腾腾的面,有了味道和温度。
    凌晨的海边除了他们空无一人,就这样紧挨在一起,也不必担心任何异样的眼光。
    盛野感觉天空好像没有之前那么黑了,天可能快要亮了。谭阵看着他仰望天空的样子,说:“你听过一首歌吗……”
    话还没说完,盛野就说:“vampire's sunrise?”
    谭阵愣了一下,又仿佛释然般笑了,抬手揽住他的肩膀:“你怎么总是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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