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秦香罗开门进去,又把门关上。
茆正因在门口看着那扇门,忽然他大力捶打那扇门,“你给我把门开了!他喜欢你,我知道,那你呢!?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喜欢我怎么能跟他在一起?!秦香罗你开门!你被他骗了!他什么都不会给你!你跟他什么都得不到的!”
秦香罗过了很久才开门,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茆正因愣住,“你要去哪儿?”
“搬家。”秦香罗把门锁上。
“搬去哪儿?”茆正因已经猜到了答案,却不死心地还在问。
“少爷。”秦香罗上前轻轻拥住他,“保重。”
茆正因突然用力抱住她,“秦香罗,你不可以跟他走。”
他说话带着孩子气,隐隐地带着丝可怜的委屈。
秦香罗想起念书那时候,她收到别人的情书,刚回家就被他发现,甚至当场撕掉,他恶狠狠地瞪着她说,“秦香罗,你不可以喜欢别人。”
那时候,她以为,她会陪这个人很久很久。
“少爷……”秦香罗眼眶微微湿润,“我喜欢你很久了,有点累了,你让我休息一下吧。”
茆正因被这句话冲击得失去所有力气。
他看着秦香罗拖着行李箱下楼。
他听到楼下传来唐石的声音,“我来。”
“不重的。”秦香罗说。
“我想帮你提着。”唐石接到手里,声音里带着点笑意。
茆正因想起以前和秦香罗走在一起,他总是使唤秦香罗替他背书包,一边走在最前面,一边嫌弃她,“慢死了!笨蛋。”
秦香罗皱着眉,“很重啊要不然你自己背。”
茆正因顺理成章接过两个人的书包,“哪有很重,切。”
他看到秦香罗笑了起来,然后他也笑。
此时此刻,他却什么都笑不出来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连表达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今天什么行程?”唐石上了车问。
秦香罗拿出手机,“中午有个饭局,下午去一趟武术教练中心,晚上有个应酬。”
唐石侧身帮她把安全带系上,“中午的饭局定在空中酒店,那边有个空中花园,里面有孔雀,带你去看看。”
“……”秦香罗失笑,“我见过孔雀。”
“我没见过。”唐石说完把车开了出去,“下午的取消,晚上的应酬改到明天。”
“今天有什么别的行程吗?”秦香罗在手机上更改行程。
唐石轻轻“嗯”了一声。
“什么?”秦香罗问。
“约会。”唐石转头看了她一眼。
秦香罗正在打字,空中酒店打到一半,她抬头,“在酒店约会?”
唐石抬头看向前方,目光里却带着浅显的笑意,“之前每次跟你出来都睡地上,我今晚不想睡地上。”
秦香罗:“……”
“这两天也没让你睡地上啊。”她小声地反驳。
到底说这种话题,让她有些不自在。
唐石把车开到家门口,停下的时候,没忍住倾身过来吻她。
秦香罗被他吻得次数多了,也渐渐会回应,只是到底生疏青涩,几乎就是全程被唐石引导着——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仰着脸,微微向后,被深吻时会不自觉地闷哼出声。
唐石松开她时,她的眼睛雾蒙蒙一片,像盛满了水光,异常勾人。
“秦香罗。”他哑声喊。
“嗯?”
“跟公司请假。”他扯掉领带。
“嗯?”她茫然。
“我今天去不了了。”他补充,“你也去不了了。”
秦香罗:“……”
第688章 孤独(一)
孤鹰和独啄是在旅游后的第二十天后,才按照路线开始环游世界。
他们一开始在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地方逗留许久,吹着海风晒着太阳,当然,紫外线很强,他们不得不涂防晒霜,以防脸上被晒出斑。
他们语言并不太通,所以一点点学习,好在马来西亚华人较多,多数都会中文,只是购物的时候遇到的外国人居多,他们不得不学些简单词汇。
孤鹰对比独啄会的还多一些,独啄学习能力却更强,两人就在一边旅游一边学习的过程中继续上路。
还带着只鸟,啊不,是鹰。
他们十分招摇,一个一头白发,面容俊帅,一个一头黑发,容貌漂亮,头顶时不时地还掠过一只成年鹰。
两人一开始旅游还很顺利,他们去英国,参观完之后,从伦敦到苏伊士,逗留几天后,又从塞尼山口到布林迪西,不是坐火车就是坐轮船,每次到站,两人第一件事都是查看天上的鹰还在不在。
旅游也会让人疲惫,他们有时候会停留大半个月,每当发现钱快花完的时候,燕廷枭就非常及时地让助理打钱过来。
独啄相当怀疑他是不是在孤鹰身上安了监视器。
他们逗留时间最久的地方是在挪威,这是个极昼极夜的地方,有半年的时间全是白天,有半年的时间全是夜晚。
孤鹰觉得这地方有趣,他们到的时候是极昼,他非要等到极夜,想看看全天都是夜晚是什么感觉。
后来,他终于等到了。
两人一鹰度过了整整一个多月全天都是夜晚的日子,最后孤鹰受不了了,“难怪这地方一到极夜的时候,自杀率就高,走走走,不待了,再待下去,我也要抑郁了。”
他们再次开始旅行。
好玩的地方他们会逗留两三个月,不好玩的地方,只呆一周不到,两个人身体素质都不错,几乎没有生病,沿途只剩下吃喝玩乐,以及喂喂鹰。
他们时不时拍照片寄给燕廷枭,当然都是独啄拍摄,孤鹰忙着享受。
偶尔在沙滩上,因为他的一头招摇的白发,吸引不少外国女孩来搭讪,可惜语言不通,对方不是法语就是意大利语,还有波兰语,孤鹰懒得学那么多语言,只能恋恋不舍地目送对方离开。
独啄一开始见他这么卖弄风骚还很生气,后来搭讪她的男人也多了起来,她原本想拒绝,看到孤鹰在边上臭着脸,她就故意不拒绝对方,跟对方轻声用英文一问一答地聊起天来,聊的无非就是你从哪儿来,几岁了多大了,有没有男朋友等。
聊的时间久了,天上的鹰不乐意了,俯冲下来,煽动翅膀把人赶走,独啄这才抱着鹰笑了起来,“你吃醋啦?”
孤鹰在边上臭着脸把鹰抢到自己怀里,“哼,就知道跟别的男人聊天,还抱着我的鹰干嘛?”
独啄觉得他这人真奇怪,反问他,“你不也和别的女人聊天了?”
“那是别人主动找我,我那是出于礼貌。”孤鹰讪讪地说。
“我也是出于礼貌。”独啄原话送给他。
两人谈话谈崩了,一只鹰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哦,对了,它本来也不是人。
总之两人吃饭时都互不理睬对方,晚上各自回房间,那只鹰原本每天都陪着孤鹰睡的,这一晚,大概发觉独啄心情不好,踱回房间的路上,竟然悄悄地跟在了独啄身后。
孤鹰回到房间就开始念叨,“你说她什么意思?她跟着我的时候居然跟别的男人说话?别人怎么想?别人肯定以为我们俩是一对,那她这个行为就是给我戴绿帽?你说别人会不会笑话我?虽然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但是,她这个行为太不检点了,你说对不对?”
他一扭头。
好家伙,鹰不在,门还开着。
门口站着个老阿姨保洁,听他这么问,点点头,“对。”
孤鹰:“……”
那天晚上,鹰陪着独啄睡的。
后来孤鹰发现,每当他和独啄两人“吵架”,鹰最后都会陪独啄睡,就好像错的是他一样,气死他了。
旅途除了遇到些不一样的风景以外,他们还遇到不一样的人和事。
有些是离了婚的伴侣一起出来旅行,说是因为婚前就一直说要蜜月旅行,结果一直拖,最后拖到离婚了,还没旅行成,于是两人决定离婚第二天圆了旅行的梦。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细想起来,有些甜蜜,又有些难过。
有些是刚结婚的情侣,对旅程充满了期待和开心,他们才交往三个月,但是闪婚了,因为觉得对方就是彼此未来的另一半,聊起这些时,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还有些是朋友,有的处在暗恋,有的还在追求,他们每个人都有在旅程中奔赴的意义,有些愿望很简单,有些很难达成,但这样才更有意义不是吗?
但当别人问起孤鹰和独啄两人的关系时,独啄大大方方地说,“我在追求他。”
车上一群人笑了起来,倒是闹了孤鹰一个大红脸。
独啄的作风很大气,她待人接物像个男人,孤鹰倒像个大少爷,本来他就是少主,被人伺候惯了的,独啄凡事都亲力亲为,两人这场旅行,一开始都是独啄照顾他,后来,孤鹰在车上
见多了帮女人照顾孩子的男人,也逐渐开始学会照顾独啄——比如趁她睡着时,偷偷帮她盖盖被子。
再比如,在她快醒之前,把水倒好,然后立马躺下装睡。
等独啄醒来时,他才会悄悄观察她的反应。
他这个行为很幼稚,独啄倒是还没说什么的时候,隔壁有人见独啄醒了,还专门戳穿孤鹰装睡以及他做了什么事等等,听得孤鹰不想装睡,想原地死亡。
他们跨过印度洋,阿拉伯海到了孟买,因为周围都是印度人,语言十分不通,他们只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开始再度出发,经过马六甲海峡,到达孟加拉湾,绕了一圈到达香港,在香港玩的时间久了些。
因为独啄说他们的语言很好玩,我喜欢你,不是我喜欢你,叫我中意你。
她让孤鹰学,孤鹰不学,她就不停在边上念,“偶中意雷啊。”
孤鹰没反应,她就一直念,最后孤鹰被念得叹了口气,“知道了。”
独啄这才凑过来问,“那你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