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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清子只有两个徒弟,应非池从小天赋异禀,谁都说他是下一任掌门。若不是太清子突然离世,怎么可能轮到清荀子做掌门?
    原来掌门恨他也防备他,应非池在抄书的过程中慢慢明白了,却忍不住嗤之以鼻。清荀子,谁要跟你抢什么掌门之位?他只想修得一身本领济世救人而已。
    应非池委屈得想哭,却又第一次强忍了泪水,乖乖地去抄书了。
    这一抄就是十年。
    这十年里门派里每个人都看不起他,每个人都欺负他。那个许非镛就是清荀子的大弟子,简直按一日三餐加零食的频率折腾他。每次他们起争执,戒律弟子都会不问青红皂白地把罪怪到他头上,罚跪罚打罚简直家常便饭。清荀子默许,明灵子不管,所有人都肆无忌惮。
    应非池是恨透了这群同门,每时每刻都想离开阆风派。十年来应非池日夜勤奋修炼,终于在十六岁这年成功以水系修士的身份筑基,这一次谁也没有理由责罚他了。但他虽然修为是筑基期,却没有学过任何法术,不会御剑,连最基本的入门剑法都不会。所以方才许非镛虽然只是炼气中期修为,却能打他欺负他。
    混蛋……应非池狠狠地抹眼泪,其实根本不是他不会法术,而是清荀子不希望他会。所以他即便将半个藏书楼的典籍背了下来,却从不敢修炼法术。他实在怕有一天修习法术被清荀子发现,把他仅剩的这微弱灵根也毁去,所以他才只能做读书郎应非池,不能做剑仙应非池。
    现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尽快离开阆风派,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修炼。
    “应非池。”
    忽然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应非池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青色道袍手持拂尘在身边。
    “哦,拜见掌门。”应非池说,却一个动作也没有,更别说行礼了。对这种人行礼,当真是脏了自己的品格。
    清荀子也习惯了他的桀骜不驯,冷笑道:“应非池,见了掌门竟然不跪,你当真是无药可救!”
    应非池抬头回了他一个冷笑,说道:“掌门来这里做什么?”
    “来处理你这个本门败类。”清荀子的声音里怒气冰冷。“应非池,你修为不济,行为不检,蔑视门派戒律一再与同门起冲突。阆风派乃是昆仑八福地之一,门风严谨,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哦?这是要将他逐出门派的意思?应非池终心中狂喜。来啊,快把我逐出阆风派啊!
    “……念在前掌门的份上,本派不将你逐出师门。”清荀子一如既往地将他的期望砸得粉碎,“现本尊将一个任务交给你,你若能完成,自然能获得众人的敬仰。”
    这么好?应非池皱眉,“什么任务?”
    “本门有意建一个隐秘的分部,地点选在南疆。”清荀子说,“你若有信心能以一人之力建立南疆分部,明日午时便到山门等候,我派白鹤送你到南疆去。”
    “不用等明天。”应非池想也不想地说,“我现在就可以走。”
    清荀子却不松口:“本尊说明日午时就明日午时!”说完身影一晃,消失不见了。
    应非池想不通他要做什么,也懒得去想,无论什么境地都比现在要好,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如果他侥幸不死,那南疆……
    应非池脑中浮现典籍中记载的关于南疆的种种,登时笑开了花。
    南疆有什么呢?南疆有十万大山,有各种只听过名字却从来没吃过的水果,有热情而且美丽的苗女。深山的寨子里,他可以一边修炼一边跟当地人做朋友。大家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大碗喝酒,欢歌达旦。
    哦,那苍茫的天涯,已经得到了他深深的爱!
    应非池已经被脑补出来的画面美得嗷嗷叫了。
    于是还面什么壁?回去收拾东西要紧!应非池跑回藏书楼边的仓库,抖出一个破衣服做的包袱——储物法器那种高级的东西,他怎么可能领得到?
    换洗的衣服,师父留下的小铜镜,无意中捡来却锈得拔不出来的废铁剑,除了襁褓以外唯一的身份证明铜铃铛。嗯,除此之外,没有了。
    应非池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认而且安心地枕着包袱睡觉了。
    在他睡觉的时候,他将出门建立分部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阆风派。第二天应非池走去山门,一路上收到了各种风格的嘲笑,归结起来都是“哈哈哈这小子是死在南疆的命吧”的意思。
    哼!应非池抖了抖与修真者极不相衬的破包袱,一路昂首挺胸走到了山门。
    等着!小爷一定建立一个最厉害的分部,带着十万弟子回来揍死你们!
    清荀子站在山门等他,山门前停着一只巨大的白鹤。见了应非池,清荀子也不多话,开口就撵他上鸟背。应非池话还没有说一句,白鹤呼地扇动翅膀飞了出去。
    大白,你慢点可好!要知道你是修真界等级最高的白鹤,随便扇扇翅膀就是好几里啊!
    应非池第一次飞这么高,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他在白鹤背上冷汗直冒,拼命祈祷这是灵兽不是扁毛畜|生。哪知这个念头一闪过脑海,大白鹤忽然就在空中翻了个跟斗。
    等等!
    看着越来越远的天空,应非池只有一个念头。
    大白你为什么翻跟斗?是不是清荀子叫的?清荀子是故意要杀他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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