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养大的姑娘面前,他慢慢退却了身为家长的样子,慢慢地拥有了一个夫君该有的样子。
次日的朝堂上好不热闹,虽首位的龙椅空空如也,但底下的群臣却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提议为保世道安稳,还是得认赵家人为主。
有人提出不同意见,如今宣德帝病重,已不顶事,太子、贤王、端王皆已过世,就只剩景妃的儿子誉王了,可誉王还是个十岁稚儿,同样不顶事,这龙椅上的人,就该是能者居之。
就在两方争执不下时,淑妃身着一袭玄色长袍出现在大殿门口,指着大殿另一头的龙椅朗朗大声道:“有大晋帝唯一的皇子在,谁还敢坐上那把龙椅?”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如今连皇后都两手一摊不管事了,这个平时甚少露面的嫔妃竟然出来信口雌黄,朝臣们一时不敢置信。
以顾和正及六部尚书为首的重臣朝淑妃围过来,顾和正抱拳问道:“不知淑妃娘娘此话有何根据?”
淑妃冷冷一笑,“陈情书上写明了,大晋帝亲手刻下的‘守’字便是凭证。”
朝臣们又是一阵低声议论,顾和正禁不住双眸生辉:“不知这个身上有‘守’的皇子现在何处?”
淑妃转过身来,扫视了一眼殿内的众臣,眉宇间蔓延着豪气,大声道:“明月堂少主李允,便是大晋朝唯一的那位皇子,也是大晋帝费尽心机保住其性命的皇子。”
“什么?”顾和正不敢相信。
殿中一时炸了锅,没一位大臣敢相信。
“你们若是不信,现在便可将那李允唤来,当场验身。”淑妃沉声道。
以顾和正为首的大臣霎时派出一队侍卫,出了宫门,飞奔着朝清风宅而去。
此时李允正在清风宅的门口,指挥着顺子将那“清风宅”三个字的匾额取下来,再挂上一副“阮宅”的匾额。
“右边再往上拉一些,对,再拉一点儿。”李允指着匾额的右边说道。
顺子则站在一道木梯上,一边拉着那“阮宅”的匾额,一边扭头看主子的神色。
刚将那匾额挂规整,身后的巷子里突然出现一队侍卫,走近后,领头侍卫抱拳道:“李少主,淑妃请您进宫验身,还请李少主随小的们走一趟。”
话刚落音,还未等李允回话,侍卫们便围拢过来,拉拉搡搡地便将一头雾水的李允弄上了马车。
李允哪怕身手再高此时也不好反抗,毕竟那可是他姐姐的口谕。
随后马车掉转车头,朝皇宫的方向飞驰而去。
顺子与唐四呆呆站在门口一直盯得那马车拐弯不见,“验身?莫非咱主子真要当皇帝了?”那陈情书的内容他可是从苏尚恩嘴中听到过。
唐四看了看那空荡荡巷子,又看了看顺子:“你莫不是脑子发浑了?”
顺子笑着拍了拍唐四的肩,“等着吧,咱们怕是要搬到宫里去住了。”
唐四一张嘴张得比桃儿还大……
此时的宫中,李允如一只待宰的糕羊,被侍卫们团团围住,继而一层层地剥掉身上的衣物。
他气恼地揣着自己的衣裳不松手,一旁淑妃的目光却如冰刺一般射过来,在淑妃的身后,是团团围拢过来的大臣,每个人都目光如炬,就等着侍卫赶紧将他扒光。
会枯骨掌又如何,是明月堂杀手又如何,他此时火气再大也反抗不得,亲姐姐看着呢,反抗就是大逆不道。
不到半刻钟时间,李允的上身便被侍卫扒了个精光,他侧身而立,劲瘦的腰腹紧致而壁垒分明,在靛蓝色时光中,后腰处那个写法特别的“守”字格外鲜明而遒劲。
大臣们哗然,继而又鸦雀无声。
顾和正上前两步,神色激动地伸手去李允腰间摸那“守”字,李允闪身一退,躲开了他的手,“顾首辅,请自重。”
他已经被扒得精光了,他们竟还想摸,门儿都没有。
顾和正赶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是……是臣唐突了。”
此时有些历经两朝的老臣已激动得泪水涟涟,伏地便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的臣子见有人跪了,便也跟着齐刷刷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后跪下的是淑妃,她的嘴角含着一丝欣慰的笑意。
光着身子的李允莫名其妙就这么成为了皇上,事后他又被太监拉入一侧的暖阁,正儿八经地换上龙袍,戴上头冠,坐上了龙椅。
李允在龙椅上颁发的第一道旨意,便是恢复阮家婵儿的身份,赐“清风宅”为“阮宅”,为阮江南建阁塑像,至于给婵儿的封号嘛,反正她将会是他的皇后,暂且就不封了。
第二道旨意,便是改变明月堂的职能属性,令其以后主要协助三法司查案探案,斩轩除恶,并封苏尚恩为明月堂堂主,命他尽快重振明月堂。
第三道旨意,便是奖赏大晋朝护驾有功的秦怀光,将天龙寨将士收归为三军,从此为报效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伺候在侧的几名太监为了讨新主子欢喜,忙不迭拿着圣旨出宫报喜,一人去往阮宅,一人去往怡春楼,剩下的那人长途跋涉,去往天龙寨。
此时殿内的建国候林枫赌胆问道:“皇上,如今那宣德帝还在宫里,可要将他移往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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