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是出国玩带上我,我能听懂,给你当翻译。”姜如棠忽然想到他是单招上大学的,有些好奇,“以前上学的时候你是不是上课不听讲,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陈诀笑了下,“差不多,我上那体校里面最没地位的就是教文化课的老师,教练直接跟我们说上课好好睡,睡醒了认真练,我也不是学习那块料,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姜如棠脑子里蹦出个词,笨蛋美人。
虽然用来形容他不那么贴切。
“……”
进去是一家烤肉店,应该是最近新开的,她之前没来过。
点完东西后姜如棠看着他,发现有个问题一直没问过,“你多高啊。”
他放下手机,应了声,“186。”
姜如棠笑了下说,“那还挺巧的,我168。”
话音刚落,后面有人试探着叫了一声,“如棠。”
陈诀也侧过头看,是一对中年男女,感觉还有那么些眼熟。
她看见二人熟悉的面孔,眼神微微一怔,“妈,你们怎么回来了。”
“本来打算下周再回来的,下午你二姑打电话说你表姐结婚,这不就提前回来了。”赵荣摘了围巾,往跟前走,“刚才在外面你王叔叔说看着像你,我说不像,他非说是,我们就没回家先进来了。”
跟前一下多了俩长辈,陈诀站起来道,“阿姨好,叔叔好。”
赵荣当初见过他几次,对他有些印象,后来发生的事情也都知道,现在看见他在这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赵荣看向她,“这……”
姜如棠连忙道,“妈,回去再说。”
赵荣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扫过一圈,最后在姜如棠身边的位置坐下,“啊,那行,回去再说。”
桌上多了两个人,刚才点的那些肯定不够吃,又找服务生添了些菜。
陈诀和王叔叔坐在对面,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赵荣的“回去再说”等到上菜就忍不住了,直接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她回答说,“没有太久。”
“陈诀。”赵荣忽然叫了他一声,又不敢确定道,“前两年奥运会那个,是你吧。”
他点了下头,“是我。”
这些年都没见过面,赵荣却记得这个名字,“之前她王叔叔还说呢,年中那个报道,说是受伤了?”
陈诀说,“嗯,都好了。”
赵荣微皱起眉,“怎么伤的那么严重。”
他简单挑了几个关键词出来,“遇上几个混混。”
陈诀这辈子没这么庆幸过自己是被人伤的,而不是互殴。
说起来总是占理。
赵荣眉头皱得更紧,耐不住多说两句,“平时要多多注意安全,不管伤在哪都是不好受的。”
陈诀还没能快速找出一个得体的应答,赵荣下一句又落了下来,“现在平时都干些什么呀。”
“……”
上个月是喝酒打牌,无业游民,再往前还在康复中心和一群中老年人做复健。
这个月作息正常一些,但还是个无业游民。
陈诀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见未来丈母娘见得仓促也就算了,问的话他还都答不上来。
“妈,他开饭店的,川上居。”姜如棠适时开口,打断道,“不要问了,先吃饭。”
她拿菜包上烤肉递给老妈,赵荣笑着接过去,没有再问。
可能是带着长辈四个人的饭局有些微妙,直到吃完都很少有交流。
偶尔说两句,也是围绕在他们两个小辈身上。
回去的时候陈诀开着车送他们到家楼下,赵荣还说,“小陈,不上去坐坐?”
姜如棠想着刚刚饭桌上的死亡问答三连,急忙说,“别了妈,改天再叫他来。”
赵荣没坚持,跟他说有空常来。
回到家,姜如棠脱掉外套走去接杯水,准备迎接赵女士的疑问轰炸。
饮水机滴了一声,赵女士问,“你们俩怎么又搞在一起了。”
她看着杯子里的水差不多满了,伸手摁了按钮,“以前年纪小,几句不合就分开了,其实也没太大矛盾。”
“哦,现在不当运动员,退役了是吧。”赵女士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开口,“我觉得开饭店挺好的,总比当运动员强,那和明星一样,也就是碗青春饭,别光听谁谁得了金牌,你看哪个运动员退役了不是一身伤病,干那行很损耗身体的,妈就是一个小城市的妇女,没多大格局,觉得踏踏实实做点小生意,或者考个事业编公务员,赚钱不管多不多稳定就行,国家不倒,饭碗不掉。”
她握了握杯子,“妈,也不能这么说。”
陈诀虽然没说过,但她知道他还是想重回赛场,那是属于他的地方。
赵荣看她支支吾吾这样子,猜到了一半,“他还是想,继续干那行吗?”
她轻声道,“嗯。”
意见不一致,赵荣也没接着这个话题继续,顿了一瞬又问,“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他爸妈早就离婚了,他爸前几年去世,他一个人住。”姜如棠说出这几句话,都找不出一个词能准确形容自己的心情。
赵荣想了想,还是开口,“那你能不能跟他说说,现在就算复出也没多少年了,年纪再大一点,迟早也是要退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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