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宫星别扭地移开了头。
……
终于离开盘星教的时候,被蒙住眼睛的黑宫星是由夏油杰亲手牵着走密道离开的。
在脚步的回荡声中,夏油杰极低地叹息了一声:“辛苦你了。”
他一说黑宫星就来气。
实在是有些气到了,黑宫星就干脆地拧了他手心一把。
这一下用了咒力,夏油杰吃痛,但也不好收回手,只能苦笑:“对不起。”
他都做好准备待会儿被黑宫星揍一顿,提前回来避免和五条悟见面时尴尬了。结果黑宫星仿佛见好就收,之后就安安静静没什么动作了。
他没有动作,反而让夏油杰有些发慌。
随着脚步声的不断重叠又分开,夏油杰心里的压力也在微弱的灯光下逐渐累积,等到到了出口停下的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以至于黑宫星问出“我可以摘下眼罩了吗?”这句话的时候,夏油杰第一反应是“再等等”。
“再等等的话,五条前辈要来了。”黑宫星冷静地阐述着,“你要等他过来直接轰了盘星教吗?”
夏油杰怔愣片刻,稍微有些失落,又很快做出镇定的样子:“你是在为我考虑?”
黑宫星只是答:“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现在已经有办法掌握盘星教的据点了,只要和五条悟合力,要摧毁一个盘星教不过是轻而易举。
但是这样,也只能将“叛徒夏油杰”捉拿回高专处刑,井不能解决幕后黑手。
自从夏油杰选择“引狼入室”开始,他就应该知道这一点。
而夏油杰也确实知道。
“是吗?要动手的时候,记得通知菜菜子美美子离开。”他垂下眼帘,声音随风而去,“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处刑人是你。她们不会对你报复的。”
“也不会对五条学长报复的。”
黑宫星的态度仍然很平静。
“他是你的挚友。”
他们之间仿佛调换了身份,主导的变成了黑宫星,逃跑的变成了夏油杰。
夏油杰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又垮下,说不出是悲是了然:“……啊,是。”
他终于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在黑宫星的手心:“那就,麻烦你把这个给他了。”
伴随着一声隐约的叹息,夏油杰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黑宫星才取下眼罩。
白发的俊美青年不知何时已经静静立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他一米九的个子和一成不变的高专黑色制服,黑宫星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疲惫也潮水般袭来:“五条学长……”
他只喊了一声,白发青年就转移到了他的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他一眼,看见他脖子上的红痕之后,略一皱眉,立刻伸出手。
“学长那是!……咒具。”
黑宫星的话还没说出口,黑绳就被五条悟用咒力捏碎成几段,落在了地面上。
“我知道。”五条悟终于开口,眉仍然皱着,双手捂着他的脖子,发动了反转术式,“不过是个垃圾玩意,杰居然用在你身上。”
有用的。
黑宫星无奈极了。
但他也只听出来了对方语气里的疲惫和不愉,又被人治疗,欠了人情。只能叹息一声,将信封交给他。
五条悟收进了口袋里,这才终于能分点注意力去问还搂着黑宫星睡着的虎杖悠仁:“你怎么又捡了个孩子?”
黑宫星摇了摇头,没说话,收回手抱稳悠仁:“我,东京。”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五条悟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黑宫星想了想,定下了期限:“后天。”
五条悟也不问他什么事,只是颔首表示明白了:“有困难给我发短信,我先回高专了。后天我来接你。”
关于杰留下的那个信封,他已经等不及要看看里面写了什么狡辩或者忏悔了。
但令五条悟完全没想到的,里面不仅没有狡辩和忏悔,居然还情真意切地邀请他一起共图“大业”。
……且不论五条悟看到信封的内容有什么感受,一回到东京本家,黑宫星就申请了权限调查虎杖悠仁相关的档案,顺便联系了降谷零。
不仅如此,他还找了可靠的机构,把自称虎杖香织的女人的头发和悠仁的头发做了DNA。
结果一出来,机构就通知了他。
果然不是。
黑宫星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仍然记得,之前他故作软化,给他和那个灰发女人煮饭的时候,小孩子还童言无忌:“总感觉黑宫哥哥比妈妈才更像妈妈诶!”
灰发女人只是羞赧一笑,黑宫星却稍微听进去了一点。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话井不是一时冲动或者开玩笑,而是发自这孩子的本心——虎杖悠仁是真的在困惑,为什么自己相处多年的母亲身上总是有种挥之不去的陌生感,就仿佛自己的母亲根本不是这个女人一样。
正因如此,黑宫星才确认自己灰发女人身上感觉到的熟悉的、微妙的恶意,绝对就是过去接触的那一次。
那种让人想吐的黏稠恶意,黑宫星绝对不可能忘记。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悠仁被骗,以免以后造成更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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