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堂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赌赢了。
安德烈·纪德虽然告知了他不少事情,但是两人毕竟萍水相逢,他自己的信息并没有透露太多,就仿佛他只是这个组织里的一个普通的成员一般。
但是他这样的气度,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加上之前有人舍身救他,足以说明他在队伍之中的身份特殊。而刚刚那个士兵说出来的也是找副官,而不是找首领。
即便首领独自受伤流落在外这个事情听起来有多么荒唐,也是事实。
“他现在被人监视。而我的情况,你们应当也能想得到。”
兰堂没有明说,有些事情含糊处理,让他们自己脑补,比直接说明要来的简单许多。
“被人监视?”副官的眉头皱起,“如果是您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我想我们这些人应当也是无法解决的。”
兰堂点头,“我之所以会隐姓埋名,甚至被国内认为已死……理由还不明显么?监视我的人我无法亲自出手,所以才会需要你们的帮助。”
“只需要解决监视您的人这么简单?”
“监视者不过是工具罢了,他后面还有役使之人,我需要让役使之人无暇他顾,才能解决这些工具。”
副官点头,“我们知道了,但是这个幕后之人在那。”
“自然是在我们的祖国。”兰堂摩挲着他手上的伞柄,看着站出来的副官,“具体是谁,稍后我会告诉你们。”
“但是我们回去需要时间。首领既然在您那里,不会有问题吗?”副官询问。
“我既然已经带他回去,就是没有问题,这个你不用担心。以他现在受的伤,比起和你们东奔西走,在我这里养伤才是良策。”
“我知道了,我会负责给您解决掉后面的人。”
“不急。”
兰堂面色从容,将自己手中的雨伞整理了一下,“我先问一句,你们打算怎么做?”
副官迟疑了一下,“按照您给的消息,直接动手。”
“愚蠢。”兰堂轻飘飘的吐出了两个字。然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因为他的这句话而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语。
点到即止,既然说他们的做法是错的,就该说出下一步的解决办法。
兰堂眯起眼睛,
隐约的危险气息流露。
“找到那个人,让他疲于奔命,或者自顾不暇,还要让他以为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只是运气不好,这样才是正确的解决办法。”
副官迟疑。
“那要怎么做?”
“想要维持贵族的生活,一定会需要为数不少的产业来支持他的生活,在他的产业上做手脚,所有产业一并出问题的情况下,他就会分身乏术……动动脑子,不要只会杀人。”
副官抬头,看向兰堂,“那横滨这边盯着您的人要怎么处理?”
兰堂看他,“你觉得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敢近距离监视我吗?”
是了,唯一的理由就是,无知者无畏。副官明白了,这些近距离存在的家伙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威胁。
而兰堂需要的也不会是他们这种等级的武力支援。
这里交给这位大人就好了。希望满足了他的需求之后,这位大人可以将他们的首领放出来。
“是,我知道了。”副官低下了头。
兰堂的视线在他这边的人身上逡巡了一遍,收了回来,手指在黑色的雨伞伞柄之上敲击了几下,“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表演了。”
“是,定不辜负您的所托。”
——-
等人都离开之后,兰堂快步到了地下室。
森鸥外正吃着一桶泡面,看到他来,举手打招呼,“你怎么来了?”
兰堂看到森鸥外平安无事,松了口气。可下一秒他又皱眉起来,“要不是我过来这边,你是不是就不知道找人求助?”
森鸥外放下泡面,摆了摆手,“嗨呀,他们是伤患,需要医生帮忙,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暂时。看完病为了消弭自己的痕迹对着医生下手的垃圾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吧?而且这也不是你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理由。”兰堂看着他继续转过身吃面,“怎么,他们没给你吃饭?”
“快别说了,我上次这么忙还是在一年前当军医的时候,哎。”
兰堂眯着眼睛,“为了套消息,故意的?”
故意不抵抗,不逃脱,就是想看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从他们的身上套消息。
否则,这里可是森鸥外的地盘,只要他想,一口气用药放倒这些佣兵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
咳。咳咳咳咳咳。”一口呛住,森鸥外伸手拍着桌子,“纸巾纸巾,给我纸巾。”
兰堂把纸巾递给他,“被我猜中了。”
或许是因为从战场之上下来的缘故,森鸥外似乎格外喜欢在危险线上起舞的感觉。明明可以用安全的办法解决问题,可是他就是格外的喜欢以身涉险。
森鸥外捧着自己的桶,叹了口气,“好嘛,我知道了,以后会自己小心的,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兰堂看着他,等待森鸥外的下文。
“他们来到横滨,是为了找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什么人?”
“不知道。”
--